第二百二十五章、杀人筹码
月色淡浓倾洒,景城上空弥漫着一股淡薄猩红雾气,与殿下并肩策马狂奔的莫昭雪此刻心中懊恼万分,怎就被这许草包灌了迷魂汤?他本以为此次去景城会有铁骑护从,可直至奔赴入城门口前仍不见踪影。 许南烛率先跃下马背,入了城。 莫昭雪入城后,脸色变得惨白。 城内主干道上,坐着大碗喝酒大块吃rou的十几号彪形大汉,各个面容阴鸷,看到衣衫华贵的许南烛后就像是瞧见了大肥羊,眼睛里便满是炙热,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个人傻钱多细皮嫩rou的俊后生送到嘴边,不吃才遭天谴。 莫昭雪怔怔望向许南烛侧脸,这纨绔是要用这恶毒下作的法子报复自己? 许南烛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阁楼上,轻轻笑道:“莫大学子,别急着咬舌自尽,我许南烛可没你想的那般不堪,让你给这群死人讲些个道理,那楚胖子还不得给我绝交掰命,怎么算都是赔本赔到姥姥家了。” 许南烛呼出一口气,一抹白色雾气在莫昭雪眼中格外清晰,尽管才八月时节,但这景城内的气温却犹如凛冽寒冬,冷到骨子里。看书溂 莫昭雪看到这位平时游手好闲的草包抽刀,将刀鞘插入土壤,一系列无声动作,使得她整个人瞬间气质一变。 莫昭雪捂住嘴,不敢出声。 血月映空,当是个杀人的好时节,刀光流转间,一具具冰冷尸体躺在了地上,在这寒冷气温下很快被冻僵硬,流淌而出的鲜血自然而然的结成冰霜,像是女子绣花一般,不显脏,这让杀人只求迅猛快速的许南烛倍感欣慰。 五六波一通杀,马虎杀顺手了,便有些不方便跟人说的经验之谈。但舔着血行走江湖没几个捧场叫嚣的知己倒是有些寂寞,难怪高手对决为啥都挑在楼顶山巅,最不济也是人多口杂的闹市。 许南烛循循善诱将莫昭雪拉出来自然不可能是闲得没事做,早就看不惯莫昭雪的架子作态,于是就起了坏心眼,把他勾搭出来见世面,杀人时果决狠辣点,把他吓散了魂魄是最好,最不济也能当个珍惜看客。 为首的魁梧汉子使了个眼色,让两个得力却不那么心腹的家伙当先锋,他们自然不太情愿。听闻近些时日出现了一位刀剑同佩的侠客,出手可不温柔,尸首少有齐全的,而眼前这细皮嫩rou的少年正是刀剑同佩,不知是故意效仿的虚张声势,还是本尊,心里没底。 魁梧首领发话了:“只要杀掉那小子,桃谷那些美娘子你们可以随便挑,能拿到一份巨额悬赏不说,还能得到蓝斯大人的增寿丹。” 此话一出,这让憋闷了太久的手下连命都顾不上了,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死局,头脑一热,顾不上许多。 鸣鸿刀与魁梧汉子手种一柄精良砍刀碰撞,许南烛侧身粘刀下滑,削掉了那冲锋卒子数根手指,不等那人哭爹喊娘,顺势一撩,便挑掉一颗头颅。 脚不停歇,顺势鸣鸿刀在掌心翻转,将第二名冲锋卒子拦腰斩杀。 许南烛径直冲锋入阵,鸣鸿刀如一团流光闪动。 仅仅才一炷香时间,便死绝了,尸体无一例外没有一具完整的。 许南烛长呼出一口气,近些日子跟随方乾练刀寻人搏杀,倒也明白了所谓的一鼓作气,是极有道理,用刀最忌讳气机紊乱,心神不稳,他开始有些理解了。 许南烛轻巧抖腕故意将鸣鸿刀上的血珠甩出,落在莫昭雪脚步前一寸的位置,挽刀入鞘,重新恢复成那吊儿郎当的俊俏公子哥。 莫昭雪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赏杀人,藏在衣袖中的手瑟瑟发抖,咬牙坚持,似乎不肯输掉常年积累出来的清高气势。 许南烛瞥了一眼,走了几步,轻轻道:“少装腔作势,你以为服软演戏本殿下就甘愿被你糊弄过去?” 莫昭雪蹙眉倒也不曾多做辩解,大步紧跟了上去。 虽说未曾亲自动手杀人,但在莫家剑冢倒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心中虽有惊骇倒也不至于腿软走不动路,本想借机服个软,却不曾被洞察了心机,只得摇头苦笑。 解决了几只小喽啰后不多时,上官云雀便与一位黑袍女子从漆黑阴暗的小巷中走出。
方才一幕几人都看在眼里,只是未曾出手。 许南烛拿鸣鸿刀鞘拍了一下上官云雀的臀部,调笑道:“知道回来了,走的时候倒是豪爽,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回幽州,不管你死活?” 上官云雀面有愠色。 许南烛拿鸣鸿刀挑起她的精致下巴,缓缓道:“本殿下从不做亏本买卖,倘若你给出的筹码不称心如意,我也无需陪你舍命跟那蓝斯硬碰硬,你知道就我这无德无品的性格,干出些个有违常理的事情也不算新鲜。” 上官云雀眼神慌乱。 许南烛轻佻笑了笑:“西域苗疆的家事我不想过多参与,是生是死对我来说也无关痛痒,无非就是美娘子的残花凋零让人遗憾,但这世间貌美女子也不少你一人,何故要为了你朵花放弃整片花丛,这赔本的买卖越想越亏。” 莫昭雪面有蛊然笑意,静静看着这出好戏。 一直未曾说话的黑袍女子终于是平淡开了口:“你若出手相助,上官云雀之事一笔勾销,我苗疆无条件支持北玄甘愿俯首称臣。” 许南烛笑道:“明白人说痛快话,既然如此我北玄也定然会鼎力相助。” 西域苗疆一直以来痛恨中原人,其中掺杂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平复,这些许南烛自然知晓,但此行目地不外乎就是保上官云雀恢复自由身,至于其它无关紧要。 一道身影从屋檐上跌落而下,屋檐碎瓦碎裂,扬起尘土。 茯苓捂着胸口映红处,沉声道:“趁着我们还没被发现,赶紧撤离!” 最终,两骑出城。 在许南烛离开后不久,蓝斯带人紧随其后却扑了一个空,只是此刻他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只野兽,皮肤灰暗无光,一双眼睛散发着淡淡红芒,犹如钝刀锉木的声音自喉咙中发出:“呵呵...一群只会躲藏的老鼠,看你们还能躲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