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猴子捞月
,天下藏局 肖胖子问道:“啥局?” 我回道:“猴子捞月。” 猴子捞月是一项非常精细而古老的古董局。 丛氏拍卖行几个月前在腾市突然设立了一个新代办处。 他们先放出来一个完全子虚乌有的消息:有盗墓贼在腾市与缅北的交界处盗了一座墓,在转运的过程中陶罐不小心被打破,里面的青铜豌豆流入了市场。 这个消息就是镜花水月当中的月亮。 紧接着。 丛氏拍卖行弄来少数青铜豌豆,派人散入市场。 这一批青铜豌豆必须是古铜豆。 成本也不用太高。 几百块乃至几十块一颗的宋明清古铜豆皆可。 就比如肖胖子从古董铺子拿回来这一颗。 让人根本辨认不出来。 尔后。 丛氏拍卖行开始在市面上以两千块一颗的价格收购青铜豌豆,引起整个腾市古玩市场的疑惑。 等到疑惑氛围达到了一定的浓度。 丛氏拍卖行再派人拿青铜豌豆去昆市假装找权威机构鉴定,拿到鉴定证书,证明青铜豌豆与晋宁滇王墓为同一时代的东西,一颗豆价值从五万到十万不等,愿意照单全收。 鉴定人从昆市回来之后,再次散布铜豆价值超高的消息。 由于此人在腾市古董圈的名气地位较高。 这种消息一出。 整个腾市的古玩市场必然炸锅。 像瘦猴这样的包袱军、铲地皮的、摆地摊的、开古玩店的,一个个都想着发财,肯定会在市面上开始大誓收购青铜豌豆。 乘此机会。 丛氏拍卖行运用拍卖业惯用的伎俩,不断地提高收购价格。 水涨船高。 腾市古玩市场也相应不断地提高收购价格。 这也是为什么青铜豌豆的收购价格从两千一颗涨最后到了三四万一颗的原因。 至此。 猴子捞月局拴猴子尾巴的绳子已经彻底系成。 丛氏拍卖行再向市场倾入成本低廉的高仿真假难辨的青铜豌豆,以三四万一颗价格卖出。 此时青铜豌豆成了水中最美的月亮,所有人都想买来囤积,大捞一把。 比如,像瘦猴这样的人,他甚至不惜借高利贷,大量囤积青铜豌豆,完全不顾品相。 而丛氏拍卖行自己却不再收了。 试想一下。 连瘦猴这样的人都花三四十万购买了十几颗。 整个腾市古玩市场该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 丛氏拍卖行别的什么业务都不用做,光靠撒入市场这些青铜豌豆,短短时间就可以坐收几千万收入。 到最后。 等瘦猴这样的人囤积了几十颗豆子,准备到昆市全部卖掉,发一笔横财的时候,就会发现,那个声称可以收青铜豌豆的鉴定机构已经人去楼空。 他将血本无归,欲哭无泪。 腾市古玩市场参与囤豆之人,全成了树上的猴子,绳子断了,全掉入了水中,镜花水月一场空。 等他们反应过来。 有可能丛氏拍卖行代办处也会撤销。 难怪丛山丘会成为滇省数一数二的富商! 也难怪他如此神秘。 一位顶级的做局人。 就像老司理一样,永远只会出谋划策,藏身于暗处,坐看世间风云变幻。 暗处,能让做局人保持无比清醒的头脑,也能成为做局人永恒的保护色。 我将整个局的逻辑解释给他们听。 几人全愣在了原地。 半晌之后。 肖胖子说道:“这也太王八蛋了吧!普通的包袱军、地皮党根本没啥家底,基本都是借高利贷,遭受这样的损失,不得跳楼自杀?!” 我回道:“正常。当年你遭土鱼篓局,不也拿刀差点跟王大头拼命?” 肖胖子:“……” 三黑子皱眉道:“腾市古玩市场这么多人就没人醒悟的?” 我摇了摇头:“人最可怕的心理是贪,最愚蠢的行为是从众。” “这两点一起加持,基本很难醒过来。” 这种猴子捞月局。 其实不仅仅在古玩行当。 各行当皆存在。 若干年之后。 炒保健品、药品、酒、茶叶、学习用具、非法集资……其中利用的原理,大体也差不了太多。 公家一遍又一遍进行宣传让人别上当。
可那又如何? 还是一批又一批的人前赴后继。 小竹问道:“现在咋办?” 目前丛氏拍卖行已经不收购青铜豌豆了。 证明这个局他们进行到了收尾阶段。 该上当的也基本上当了。 很有可能在近期代办处也会撤销。 破丛山丘的局不是我要做的事。 我只是来找人的。 这事就如同赌博。 你明知道庄家搞了鬼,但看到赌徒们前赴后继进赌场,你不可能去拉他们,因为这完全是你情我愿的游戏,与道德无关。 当务之急。 我必须利用这个契机。 争取到与丛山丘直接对话的机会。 我想了一想,对小竹说道:“我们去一趟代办处!” 两人开着车,先去了一趟新华书店,接着去了代办处。 上了二楼。 我见到代办处的工作人员正在给办公用品打包,一片忙碌的景象。 还是原来的那位女服务员接待了我们。 她神情非常惊讶:“两位,你们这是……” 我指着办公区域:“这是干嘛?” 女服务员回道:“我们公司业务调整,腾市代办处三天后会撤销,我们会将办公地点转到别的地方去。” 我说道:“今天不见丛总了,我们有一笔生意想找一下你们代办处的经理,讲几句话就走。”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安装最新版。】 女服务员闻言,笑道:“您早说要见我们经理,上次就已经见到了。” 接着。 她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可能因为这次做局任务完成的比较圆满,心情似乎不错,让女服务员带我们过去。 穿过了办公区域。 我们来到了里面的一个大隔间。 见到了一位竖着分头,穿白衬衫,油头粉面之人。 他正架着二郎腿,抽着烟,嘴里哼着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