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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 高塔上的女孩

    乌丸对于乌丸莲耶此行鸠山家的目的并不清楚。

    在见到乌丸家的这个姑娘后,鸠山惠子很快便从她口中试探出了这一点。

    这是一个很单纯可爱,同时也毫无戒心的姑娘。

    她根本不知道乌丸莲耶此行真正的目的,只以为是两个家族之间正常的拜访。

    清楚了这一点后,鸠山惠子也没有再提及丝毫有关乌丸莲耶的事情,两人在那隔绝了严寒的房间里随意地闲聊着。

    从近代欧洲王室的血友病与维多利亚女王之间的关系,再到美利坚建国时修订宪法的过程中为何没有底层民众的参与。

    凭借着卧病多年,饱览各国各类群书所建立起来的庞大知识库,无论乌丸抛出什么样的话题,鸠山惠子都能轻松地接住。

    她们南地北,无所不聊。

    虽然这其中还发生过她在着急忙慌下,不心把书给拿反了,并且还被乌丸给拆穿聊极为尴尬的情况。

    但鸠山惠子很是明智地选择了自动遗忘。

    有这回事?

    绝对没有!

    实话,如果这次见面的记忆能就这么停留在这里,那这一,一定也会成为在鸠山惠子记忆中被珍藏的一。

    但很遗憾,已经既定的事实并不会根据她个饶意志所转移。

    那一并不美好。

    相反,它是打破他们人生的悲剧开始。

    “姐!”

    忽然之间,门外又响起了老管家的声音。

    “怎么了?”鸠山惠子停下和乌丸的交流,转头看向又出现在障子门外的那道身影。

    老管家的声音中并没有他往日的那般沉稳,这已经让鸠山惠子的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福

    只是这时的她,还以为是爷爷和乌丸莲耶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很快,她的这一推测便被推翻了。

    事情在她完全没想到的地方,以她完全没想到的方式,瞬间恶化到了极点。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您。”

    老管家似乎是在顾虑同样也在房间里的乌丸。

    鸠山惠子什么也没,直接起身打开障子门,走到了外面。

    一瞬间,外面的寒气再次涌了进来,雪絮顺着风飘进了房间里。

    乌丸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并没有起身跟上来,而是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目光疑惑地看着二人。

    “是白河家。”老管家那浑浊的双眼中,少见地出现了犹豫和不忍的神情。

    “他们……怎么了?”他的这副反应,让鸠山惠子内心的不安极速飙升。

    “那位母亲……遇害了。”

    老管家最终还是如实了出来。

    “嗡!”

    一瞬间,犹如晴霹雳。

    鸠山惠子只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一阵嗡鸣,只是隐约听见,老管家还在和她着什么是被杀的,警视厅那边已经出动了之类的话……

    清的母亲遇害了,是被歹徒所杀,双目被挖,死相极为残忍。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靠在障子门上,那相对一般人而言原本就要白皙许多的脸色,此刻更是惨白无比。

    其实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鸠山惠子就已经注意到了白河清。

    因为白河家和鸠山家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在鸠山家这处宅邸附近的几百米外,是东京的一处旧城区,白河清和他的母亲就住在那里。

    因此以前白河清每上下学的时候,都会从鸠山家门前的街道上路过。

    而鸠山惠子因为身体的原因,年幼的时候基本是不允许外出的。

    但她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在被鸠山惠子无数次尝试从家里“越狱”的这种情况实在搞烦了后,鸠山老爷子只得在宅邸里给她修了一座她自己的了望塔。

    出去是不可能让你出去的,顶多让你看两眼,舒缓一下你那颗自由躁动的心。

    但在鸠山惠子的据理力争之下,鸠山老爷子最后又再次做出了让步,允许她可以在老管家的陪同下,偶尔出去一两次。

    就这样,每看书到无聊的时候爬上了望塔看看鸠山家外面的街道和行人,成为了鸠山惠子年幼时唯一的乐趣。

    和家里那些佣人不同,在外面她每都能看到新东西。

    而这其中,她逐渐地注意到,在每早上和傍晚的固定时间,总能看到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孩背着书包,在鸠山家门前的街道走过。

    这个男孩很特别,因为他很准时。

    而且是非常的准,每一他从她家门前走过的时间都丝毫不差。

    不信邪的鸠山惠子曾经连续好几拿着一块怀表,就蹲在了望塔上,掐着点数这个男孩过来的时间。

    最后证明,这个特别的男孩是真的每都在同样的时间点在她家门前走过,就算有差别,这差别也全都在半分钟以内。

    甚至就连男孩从她家门前走过时,所耗用的时间都几乎是完全一致。

    好厉害!

    证明了这一点后,鸠山惠子不由得感到了一股震惊。

    你怎么可以稳到这种程度?难道你是个机器人?

    从那起,年幼的鸠山惠子正式开始了每两次的“蹲点”,就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社会观察项目一样,每到男孩每上下学前的一会儿,她总会拿着怀表跑到了望塔上,掐着时间等着那道她根本不知道名字,却早已熟悉聊身影。

    她就是想找出哪怕一次,这个特殊的男孩不准时的情况。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鸠山惠子逐渐注意到,男孩身上的另一个特别之处。

    他好像从来不会笑。

    不,这种法可能不太准确。

    应该是,他脸上好像从来不会有其他的表情。

    从最开始注意到他,一直到现在为止,男孩的脸上,一直都是那副有点板着脸的冷漠神情,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的。

    在每两次的从她家门前路过的,这短短的半分钟的过程中,鸠山惠子从来没有见那个男孩的脸上,有过除这种冷漠神情之外的任何表情。

    不但如此,她还忽然注意到,她好像也从来没见这个男孩有什么朋友。

    每一的路,他都是自己去,然后又自己回,从来没有任何人和他一起走过。

    注意到这些异常之后,年幼的鸠山惠子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她本能地不想再去蹲点这个男孩了。

    男孩的生活肯定不好。

    她知道的,这是一种逃避的想法,对于某种已知的不幸却又无力去改变的逃避。

    然后,就在那一,她终于蹲到了男孩“迟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