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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遭老罪了

    明初:开局救了个公主正文卷196遭老罪了这次飓风之大,远超想象。

    广州城内,很快形成了内涝。几乎全城被淹,不管是当官的,还是普通老百姓,只能爬上高处躲雨水形成的内涝。甚至有不少,都不得不上了房顶。

    驿站这边,同样如此,亏了广东布政使等人紧急调派了船只,把驿站内的官员转运走,才避免了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蹲房顶的尴尬。

    一天之后,飓风过去,雨也停了,内涝才缓缓退去。只是在城中低洼地方,还有积水。

    不少房子,或者被风吹房破,或者被泡在水里无法住人。枝繁叶茂的大树,往往都是连根拔起,倒在地上,或者压垮了边上的房子。

    活下来的百姓,有大喊寻找着失散的家人,也有看着破败的家园淘淘大哭。

    总之,广州城内,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凄惨场景。

    奉旨南下的这些官员,都被这一幕给震撼了。南边的风灾,真得是太厉害了!

    因为一路南下,原本就有些劳累的官员中,年纪比较大的几个,也被淋雨,再有这番折腾,就有生病的迹象。

    所有人都认为,估计要等情况好转之后,他们才会继续南下了。

    结果,就听韩国公李善长竟然提了出来,说是要马上前往香山县。

    乐韶凤听了,便连忙劝谏道:“太师,广东刚发生了百年一遇的风灾,哀鸿遍野,实在不是出行的日子啊!”

    闻讯赶来的广州府知府方克勤也是提醒道:“是啊,太师,风灾刚过,回头指不定还有下好多天暴雨,并不适合出行。”

    说完之后,他看到李善长似乎没有听进去,便又接着说道:“珠江风大浪大,如今船只出行,前往香山县并不安全。而如若走陆路的话,下面还未上报灾情,指不定也有道路冲垮,桥梁冲断,说不定还有山坡发生泥石流,一切等情况明了之后再定,方为稳妥啊!”

    乐韶凤听了,也跟着再劝道:“宋兄他们俩人也都病了,郎中说要休息才行。”

    李善长听了他们的话,却是双手抱拳,往京师方向一礼,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等奉旨而来,自当用心尽力。陛下急切之情,至今还在耳边响起。如今只是区区风灾,岂能误了陛下交代的大事?想当年……”

    反正他就是巴拉巴拉地一顿说,拿他开国之前经历的危险来说事,就说那个时候多么危险多么地难,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执行朱元璋的命令,才得到了啥啥啥的成果。

    反正就是一個意思,眼前就这个风灾算什么,皇帝交代下来的事情,必须要马上去办。

    让旁人听来,真得感觉韩国公不亏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把皇帝旨意放在了最最重要的位置!

    说到最后,李善长和缓了点语气说道:“当然,身体有恙的,本官也不是不顾人情的,可留在广州城养病,等病好了再去香山县汇合。至于其他,都随本官即日南下,不得延误。”

    他是带队的,韩国公,爵位之高,更是碾压其他人,他这么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没法抗拒。

    于是,方克勤这边,不得不去协调了蓝玉那边,派了一个总旗,领着一百来人的军士护送,前往香山县。

    广州城这边的官员,送李善长等人上路。看着他们的背影,布政使感慨地说道:“太师真乃大明朝之栋梁,陛下的股肱之臣也!”

    说着话,他转头看向一大群下属,又道:“当你我共勉,以太师为榜样,立刻上书,请求朝廷赈灾!”

    他们不知道,李善长之所以坚持这么快就上路,绝对不是他表面说得那样。

    开国之前,那是在创业,冒着危险做事,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今,已经开国,成为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封韩国公,那是享受的时候了,为何还要拼命?

    李善长之所以这么做,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赶紧赶去香山县看看好戏,免得去晚了,被那柳家村小子收拾完了,就看不到好看的了。

    那小子如果有虚报,夸大政绩的,趁这个百年一遇的风灾来临之时,就是最好戳穿的时候。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说得便是这时候!

    于是,庞大的车队,便从广州城出发,经过顺德、番禺到香山县。

    一路上,到处都是风灾留下的痕迹,官道被淹没,冲垮,桥梁断掉,让他们一路走得非常缓慢。

    原本一天就能到香山县的路程,硬是走了三天。这还是地方官不得不临时抽调人手,优先服务他们。

    最为耽搁的地方,就是官道被洪水冲毁,不得不用船来回运送这支队伍。

    正在救灾的黄金时段,被迫要来为这些官老爷干活,让沿途的百姓,对这支队伍都没有好感。

    可他们都没办法,这些官员比他们县尊都不知道要大多少,没人能得罪的起。

    “当官的,那知道我们老百姓的苦,他们要干什么,我们只能干什么了!”

    “可不是,听说这些当官的,每一个都比我们县尊的官位要大,其中一个,还是什么公爷呢!”

    “没错,是大明朝开国第一功臣的那个,好像是韩国公。谁敢得罪他!来我们这么远的地方,伺候都来不及!”

    “……”

    听到这些话,也有人不服气。

    “那不一定,香山县的驸马爷就未必会理他们。”

    “对啊,还是香山县好啊,有一个驸马当县尊,就不用这么低声下气了。”

    “可不是,当初那个永嘉侯,就因为我们县尊得罪了他老丈人,就直接闯到衙门打县尊,你能怎么办?但是看看香山县那边,永嘉侯得罪了驸马爷是什么下场?”

    “对啊,所以说,香山县的百姓有福啊,有驸马爷当靠山,都能少遭一些罪!”

    “没错,你看这些当官的能在我们这里耀武扬威,把我们县尊当狗一样差遣,可他们去香山县试试?”

    “这不是有什么韩国公么?比那永嘉侯还要大的官,这一次,驸马怕是也要好好招待了吧?”

    “那可未必,看着吧,说真得,我也是没钱,要不然,去香山县买套房子,成为那边户籍的,就少遭一些罪了!”

    “买不起房子,可以去打工啊,去那边住一年,也能转了。”

    “说得也是,看这次风灾过后怎么样吧,要不行的话,这地就不要了,还是去香山县当个非农民籍也是好的。!”

    “……”

    官道这边,番禺县县令道同,看着踏入香山县的一行人,终于松了口气,挥挥汗,当即对他身后的队伍喊道:“走了,走了,赶紧救灾去!”

    本来,他对大明开国第一功臣还非常敬仰的,结果一见面之下,他就有点大失所望了。

    根本就无视地方灾情,只是催着赶路,言语间还很不客气。

    要是以前,他可能还不觉得怎么样。可如今,身为番禺县令,他少不得多次和驸马县令打交道,一对比之下,他就觉得,驸马县令,才是真正大明朝的好官!

    就是不知道,这个要求甚严的太师,到了驸马的地盘上之后,是不是会和驸马起冲突?

    他感觉,驸马是吃软不吃硬的,别人或许会怕这个韩国公,但是驸马未必会怕!

    最好这个韩国公,能在驸马手里吃个扁,如此,值得醉上一回!

    ………………

    李善长自然知道他催着一路南下,赶着到香山县的事,让很多人肚子里不满。当然了,他其实也不在意。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洪武十一年初秋,北方已经开始凉下来了,但是,南方这边,特别是香山县这里,依旧还是很热的。

    前两天的时候,风灾带来了雨水,让天气降温了一点。可雨水一过,天气又一下热了起来,那叫一个闷热,是又潮湿又闷热的那种。

    哪怕是贵为大明公爵,哪怕是待在马车里,使劲地扇扇子,一样是一身汗,老遭罪了!

    然而,其他官员一个个都蔫了吧唧的,但是,李善长在进入香山县之后,竟然一下就精神了起来,还吩咐把车窗打开,不顾太阳的照射,不时伸出脑袋,查看四周。

    他这个,就有点像小屁孩刚到一个地方,很新鲜好奇,东张西望那种。

    香山县这边,一眼望去,照样有看到树木被风刮倒的,农田也有被淹的。

    但是,他们一行人从广州城南下,一路过来之后,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香山县的基础建设,远不是其他县可比。

    所有的道路,都是水泥修筑,河堤水道等等,也都是水泥修筑。虽然同样遭受了风灾暴雨,但是很明显能看出来,香山县的损失,要远小于其他县。

    这一下,李善长那兴奋的情绪,明显回落了不少。

    他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一眼扫过去之后,就算再小心眼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柳家村的小子,就凭眼前所见,就足以推断出,确实把香山县治理地很不错。

    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天边飞来了乌云,遮住了太阳,虽然不知道会不会下雨,但是也让他们凉快了不少。

    或许就是因为要到目的地了,又是久仰大名的地方,听说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政绩,好多官员便下了马车,选择骑马赶路。

    只要没有太阳直射,骑马要比闷在马车里要舒服多了。

    这些经历过乱世的官员,骑马几乎是他们的基本技能,每个人都会。

    于是,骑上马之后,关系好的,便凑在一起点评起看到的一切了。

    不用说,眼前的道路基建,水利设施,就足以让这些官员赞叹不已了。更不用说,这是皇帝眼中红人,当朝驸马的政绩,太子都背书过的。

    这些官员还都是有才华的,甚至即兴赋诗一首,互相之间再追捧一下,倒也冲淡了路途的劳顿。

    忽然,有个官员用手指着侧前方说道:“你们看,真如传言啊,这香山县的农村,竟然也都是水泥房子了!”

    听到说话,这些官员便纷纷转头看去,果然如此,顿时一个个又都感慨叫好起来。

    “断壁残垣看多了,茅草房也见多了,这还是老夫第一次见到,全村都是水泥房子的。”

    “据说都是香山县县衙补贴了钱,给所有香山县人的房子换上了这种水泥房。啧啧,香山县衙真得是有钱啊!”

    “可不是,据说今年年终,县衙都能有两百万贯!以前我觉得太夸张了,可看这路,这房子,还真是有点信了。没点钱,不可能这样的!”

    “……”

    李善长同样也是骑了马,听到他们夸奖的话,心里就不舒服了,当即开口说道:“皆是民脂民膏而已,还之于民,本是该当之事。陛下的心思,是我们当官的,尽量不要劳民。搜刮百姓钱财,再用一些到百姓身上,陛下未必会真高兴!”

    朱元璋确实是这么一个态度,至少以前是。别的不说,就只是军粮这一块,他用了卫所屯田制,然后便自豪地宣布,不费一粒粮,就养活了百万军队!

    另外还有,他收赋税,包括商税等等,都是收着看,觉得差不多了,就喊停,然后让各地就按照这个收税额度来收税,不能增加赋税了。

    就是因为这种思想,大明朝算是最奇葩的一个王朝。当官的,不追求收到多少的税,而是追求减税。甚至有地方官还摆了个箩筐在衙门口,让商人交税,自己看着交。

    就只是浙江省这个产茶大省,一年茶税的钱,就有记载过,只有二两银子,谁敢信?那个王朝能这样?

    朝廷没钱,公共工程自然就谈不上建设多好了,一有天灾人祸,那就开始抓瞎了。

    当然了,这是洪武十一年,有些措施已经公布,有些措施还没实施,还没形成定制。

    此时,李善长这一开口,顿时就扫了众人的兴致。

    他的爵位最高,资格最老,谁也不想和他过不去。

    一群人在李善长开口之后,便都沉默了。但是,他们的内心,却是不大认可的。

    毕竟他们眼睛又不是瞎的,只是没人愿意反驳而已。

    过了好一会之后,终于又有人开口,指着一处地方说道:“看那边,有好多人,在修风灾破坏了的河道!”

    看到人了,李善长很有兴趣过去看看,顺便听听,风灾之下他们有多大的抱怨。反正之前的地方,都是有听到的,甚至还有哭诉的,死了亲人,没了房子,淹没了粮田,毁掉了甘蔗等等。

    于是,他便开口吩咐道:“走,都到香山县了,我们奉旨了解民情,过去看看。”

    事实上,朱元璋的旨意,是让他们考察香山县推行全民教化的情况,而不是考察民情。

    但是,李善长这么说了,也没人反对。因为他们都对香山县很好奇,看到香山人了,当然也想了解下的。

    于是,马车之类的,都停在官道上,有一部分军卒随从看着,其他人,都拐入了通往河道那边的道路,同样也是水泥路,不存在泥泞不泥泞的。

    看到他们这些显眼的一群人过来,修理河道那边的人群中,出来了一个穿着县衙吏员衣裳的人,匆匆过来迎接。

    “各位大人走岔了,这里不是去县城的,沿着官道直走,还有十五里路左右就能看到县城了的。”

    李善长都不用亲自出面,底下自然有人上前,吆喝着让路。

    那吏员自然不可能拦着,便跟着这一行人又回去了。

    就见修理河道这边,大概有两百来人的青壮在忙碌,补着河道上的一大块缺口。从痕迹上看,该是被暴增的河流冲垮河堤的。

    他们过去,这些民壮就不得不停下拜见。

    李善长见了,坐在马上露出同情之色问道:“本官听闻,此次风灾乃百年一遇,你等损失可否严重?”

    那吏员听了,连忙上前,正待回话。

    却见李善长用手一指一个看着很年轻的青壮说道:“你来答,有什么问题,本官乃大明韩国公,当会为你们做主!”

    年轻人,比较冲动,藏不住事,容易说出真相。

    要是由着那吏员来说,不可能听到想要听到的内容。

    那年轻人一见,连忙回答道:“这次风灾比前几年都大,但是,我们没啥损失,都挺好的。”

    挺好的?李善长一听,顿时就怒了,当即喝道:“都遭受了这么大的风灾,还说挺好的?你是以为本官好欺么?”

    他身后的官员,都没说话。不过他们也不相信,觉得这个年轻人说谎了。

    李善长这边,又点了一个看着老实一点都青壮道:“你来说!”

    “回这位大人,驸马自从来了我们香山县之后,就制定了防风灾条例。驸马说,我们县靠海,年年都有风灾,因此一定要重视。所以这次的台风虽然是比以前都大,可我们确实没多少损失,还望大人明鉴!”

    其他人听了,都大着胆子点头附和,不过不敢大声。

    乐韶凤听了,不由得赞道:“原来是驸马做到了未雨绸缪,那就难怪了!”

    可李善长听了,却是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