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人头滋养
小红摇了摇头，道“我们平时都在府里，今天是第一次出来，你也看见了，老太太看我们都看的紧，生怕我们出去走漏了什么风声，前奶奶在外头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有一次我倒是听见我们老爷和前奶奶吵架，他说了句什么别以为你到处和那些江湖术士天天在一起干什么，你和那个狐狸在一起干的事我都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还不是做污秽的勾当，害人性命，咱们是半斤八两，谁也不用骂谁！” 小红再没说下去了，我于是问“没了吗？” 小红摇摇头“没有了。” “他们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我追问，其中提到另一只狐狸，难道指的是初九吗？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红又摇摇头，道“我就听见这些，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更不懂了，只求姑娘能够早点救我们出去，不要让老太太吃了才好，我还想着有一天离开这中天，变人变鬼都可以，好让我有来生，不然死了只能灰飞烟灭！” 好一个不然死了只能灰飞烟灭，我和初九和宫冰夜都不知道究竟会怎样呢，我的心愿只要能够找到宫冰夜，带他出去，至于我自己，既然打算来了，也就没想过一定要出去，灰飞烟灭也不过就那样吧，反正再投胎也不能记得前生的事。 “你先回去吧，我即刻就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免得他们起疑心！”我淡淡道，推着小红往外面去了。 小红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往上头走去。 看着小红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突然说不出的落寞，只因她刚才的那句话，让我突然想起来将来究竟会怎样都还不知道呢，中天这样大，要找一个人简直是渺茫，更何况，宫冰夜也许已经不记得我了…… 整理了一下情绪，往外面走去，眼前是一道长长的廊道，廊道两边是浴室，各自封着门，我顺着廊道往外走，脚步有些缓慢，走到一半的时候对面突然走来一个小二，满脸堆笑的领着一个什么人物，那个人顺着楼梯往上走，从我的角度，一开始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鬓如云一样高高盘起，她渐渐往上走，我才看清她的脸，接着是一身大红色衣衫，虽是红色，穿在她的身上竟然不晓得艳丽，本来只是一位平常的客人，可这位客人偏偏长的极其美丽，她不是鲛人，长的却比鲛人更美，这种美，更加沉稳，厚重，不似鲛人美得过于轻浮过于直白。 眼前正迎着我走过来的这个人，她光着脚，明显是准备去沐浴的，还以为只有男人才会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呢，没想到女人也会来，她高高的各自，身材丰满匀称，是我见过最好的，该长的地方都长的，不该长的地方都没长，手臂纤长，用女神这个词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什么倾国倾城，闭花羞月，都过于轻浮，总之，这个女人很漂亮，漂亮到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心里忍不住惊叹，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 不过，这个人是谁？ 我的脑子里只冒出这四个字，好美！是谁？ 不过这几个字在我脑中出现的时间很短暂，因为她身后还跟了一些人，都是俊男美女，我也不认得，然后她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还有这些人在等她，男的女的，我当然还是不认的，不过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这些人都是羽族人，而不是鲛人，因为除了最前面那个红衣服的女人外，其它人的姿色都不及鲛人，但是身材又稍微高大些。 他们进了那个房间，门一关，便没有了声音，我心里奇怪，怎么这么多羽族人出现在这里？看着不像是一般的聚会，一般聚会，需要那么多男男女女一起躲在一个浴室里吗？难不成是有什么秘密？又或者，是生意人，谈生意也说不定…… 总之，那女的实在太美，望一眼我就记住了。 上了顶层，回到我吃饭的饭桌前，看着老太太，王八，小翠，想起小红刚才的那一席话，心里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但更多的，是恶心，看着他们的手，我就觉得恶心，那一双双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迫害了多少性命。 老太太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突然觉得她的眼神里没有的原本的慈祥，更多的是凌厉，是怀疑之色，我看了看小红，估计她是在府里待得久了，见惯了恶心的事，现在说出来了，反而不紧张了，拿了件外披给老太太披上，道“老太太，最近天有些转凉了，注意着身体。” 老太太一笑，摆了摆手，道“喝了酒，身子热，哪里还会着凉，倒是璃姑娘喝的这么少，是不给我老人家面子吗，来，再干一杯！”说着已经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我看着她把那酒吞下肚子，就想起来她这样喝下了多少人血，吃下了多少人rou，她的整张嘴，整个人，整个身体都散发着尸体的味道，腐臭的味道……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呕。”的一下，吐了，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刚才吃的喝的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吐了倒好，现在人倒清醒些了，不那么醉了。 云霄子见我这样不知道什么原因，还以为是我喝多了，道“这么点酒量就不应该逞能，还喝那么多！” 我一边吐一边摆手“没事！” 这么一来，在场的人都没有心情吃饭了，恶心都来不及，一会儿宴席就散了，大家都准备回府上去。 到了街上，云霄子问我“这会儿怎么不闹着要逛街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打趣我呢，但我心里担心小红出什么意外，于是道“不了，头晕的很，回去休息吧！” 于是大家都坐着那车往回走了，我本来想借这个机会把小红跟我说的话都跟云霄子说，可是偏偏马车不够，王八和我们坐一起呢，云霄子坐中间，我和王八坐两边，王八块头大，一个人挤了一半的位置，我被挤的直接贴墙上了，就怕等会儿扒都扒不下来，云霄子大概也是心疼我，干脆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我和王八，但是云霄子个子高，这那车本来就矮，他只能半蹲着，头还得尽量往下底，那姿势，别踢多别扭了，我看着都替他腰疼，于是我拉了他道“师傅坐着吧，我倒想站一会儿。” 云霄子大概也是被憋的实在难受，没有推辞，于是就我半站着，他坐着，我一米六三的个头，比起云霄子来不知道方便多少，这姿势倒还能将就，就这样折腾了一路，一会儿马车到了，直接停了，一个惯性，我竟然栽云霄子怀里去了。 这场面，别提有多囧，我赶紧站起来下了车，一下车王八就和云霄子聊起来，他问云霄子“霄道长，咱们商量一下捉拿楚楚的事情吧，她现在是跑了，一时不敢回来，就怕她怀恨在心，万一什么时候你们不在了她突然回来找我们怎么办？……” 云霄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想着怎么回答，估计也是没有想出来，两个人于是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走到院子里，我看见那几盆花，那几盆异常艳丽的花，那花的根径，竟然是因为得到死人的滋养，才长的那么好看的。 我又忍不住吐起来，顺势往那花盆上一踢，咚的一声，一个花盆摔了出去，掉在地上，碎的稀巴烂，那花，大朵明艳而美丽的花，也散落了一地，花盆里，一个白森森的头骨滚落了出来，那头骨的眼睛，鼻子，嘴巴上还盘根错节的纠缠着花的根系，看着直让人触目惊心。 我假装意外惊吓，叫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