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告别
走出戴维斯酒吧，伊森戴上墨镜。 今天的阳光隔外刺眼，他看向道路尽头，叹了一口气。 回到车上，里面还残留着冷气，坐在座椅上，触感一片冰冷。 打火、挂挡，维多利亚皇冠缓缓向外移动。 握着熟悉的方向盘，他心里也有些不舍，不过还是狠下心，踩动油门向前开去。 经过女妖镇医院后门的时候，伊森踩下刹车。 后门旁边的停尸间出口处，停上了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门口打开，一辆推车被两个医护人员推了出来。 上面是一个长条的白色装尸袋，里面是劳斯莱斯的主人。 在太阳的照射下，袋子白的耀眼。 丽贝卡跟在医护人员身后，面无表情。 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裙子，整个人显得无比萧杀。 注意到外面缓缓驶过的警车，丽贝卡抬起头，发现开车的是伊森，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从丽贝卡的眼神中，伊森看到了无尽的悲伤，还有一股倔强。 博登跟随在丽贝卡身后，就像他以前跟在普罗科特身后一样，只是他整个人更加的阴沉，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只有看向丽贝卡的时候，博登眼中才闪过一丝温情。 普罗科特死了，自己没能保护到他，博登心里充满了愧疚，他将这份愧疚的情感全数投注到丽贝卡身上。 他发誓，要帮助丽贝卡将普罗科特生前的一切都夺回来，并且维持下去。 仿佛这样，才能消除他内心的煎熬。 伊森对着丽贝卡点了点头，踩动油门离开。 回到警局外面的停车场，刚停下车，旁边就有一辆警车靠了过来。 伊森拿着一个大袋子走下车，嘭地一声关紧车门。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你适应的怎么样？” 邦克木讷一笑，整理一下身上的深蓝色制服：“多谢关心，目前来说，挺不错的。” “那就行。” 伊森拍了拍邦克的肩膀：“虽然你也当过警察，但每个地方的环境不一样，多向埃米特请教。” “当然。” 邦克点头：“杨恩斯警官教会了我很多。” “说了叫我埃米特就可以了。” 埃米特关上副驾驶车门，他的肩膀处鼓出一大圈，里面还缠着绷带。 没办法，现在警局几乎人人带伤，没有办法休息更久。 警局停摆了一天后，就开始了差不多全员带伤上班的状态。 不过，经历了前几天那件事情后，整个女妖镇的小混混全都销声匿迹了起来，女妖镇警局在这一场硬战中打出了威风。 谁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蹦出来触霉头，尤其是知道医院停尸间都差不多塞满后。 他们这几天虽然带伤上班，但是工作却格外轻松。 走进警局，里面大部分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在枪战中毁坏的物件，已经全数清理出去，到处搭上了脚手架，像个装修工地一样。 他们原来办公的地方，临时拼上了几张桌子。 上面的东西堆放的乱七八糟，没办法，现在条件有限，只能这个样子。 伊森没有回到座位上，径直向里面的更衣间走去。 没过一会，他就穿着一身便装走了出来。 现在是上班时间，他却换了一身便服，胡德之前也是这个样子，埃米特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连忙站起身。 伊森昨晚就跟西沃恩说过了，所以她只是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定定地看着他。 邦克则一脸茫然，紧紧地扣住腰带。 埃米特往前一步，不解地张了一下口，终究是没能说出什么话，眼里尽是遗憾。 伊森对他们笑了笑，转身走进警长办公室。 满是弹孔的木门已经拆掉，上面只挂了一张帘子，这糟乱的环境，丝毫不影响新任警长的心情。 里面大部分东西在枪战中都没有受损，新任警长布罗克正美滋滋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享受地喝着咖啡。 他完全没想到，普罗科特和切顿死后没两天，胡德就提出了辞职。 明晃晃的大饼就这样砸到了他的头上，警长也只能由他来继任，再空降一个警长，非但布罗克不答应，西沃恩和埃米特也会有意见。 布罗克就这样稳稳地坐进了警长办公室，舒服地喝起咖啡。 他看到伊森进来，连忙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要不要来上一杯，味道不错。” 胡德离职后，戈登也不再卡着局里的经费，布罗克本身和戈登的关系不错，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个高档咖啡机回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伊森笑着摇了摇头，拉了个椅子过来坐下： “你该运动运动了，小心肚腩变得更大。” “也就是伱了。”布罗克撇了一下嘴，放下杯子：“你看他们敢不敢跟我这样说话。” 伊森没再说话，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警徽。 布罗克这才惊觉伊森身上的装扮，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他将警徽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后，不舍地按到桌面上，向前推去。 布罗克抿住嘴，呆呆地看着那枚银色警徽。 现场陷入了安静。 过了好一会，布罗克摸了一把脑门，无奈地说道：“你确定吗？” 没想到，胡德刚辞职，伊森立马就跟上。 要不是多了个邦克，警局立马打回原形，变回原来三个人的模样。 伊森耸了一下肩：“是的。” “为什么？”布罗克气鼓鼓地说道：“是因为警长这个职务吗？” “你别想太多。”伊森连忙摆手： “这是我的个人决定，晚点你就知道了。” “至于警长，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的警长，你也一定能当个好警长。” 听到是个人原因，布罗克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站起身，伸出手臂：“和你同事一场，是我的荣幸，如果有机会，女妖镇警局随时欢迎你回来。” 伊森重重点头，握紧了他的手： “谢谢，我会记得的。” 他将脚边的勤务袋拿了起来交给布罗克，配枪和所有的警务装备全都放在了里面。 布罗克拍了拍袋子，叹了一口气。 伊森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纸箱，向外面走去。 撩开门帘，看到埃米特这个憨厚的大个子还在呆呆地站着，伊森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