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 与我不相干(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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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家主子和傅二爷那段过往,从六公主混淆皇室血脉,到嘉贵妃中毒身亡,再有六公主和十四阿哥溺水的蹊跷,花荣将慧云告诉她的所有事都告诉了红颜,更屈膝在红颜面前道:“奴婢是可怜慧云,才将她送走的,贵妃娘娘,是奴婢将慧云藏起来并送走的。”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事,当年樱桃也这样劝抱琴,也把抱琴藏起来并送走,到最后逼得精神恍惚的纯贵妃在皇后灵前说出真话,惹来龙颜大怒。没想到忻嫔一步一步走上纯贵妃的老路,现在所有的事都清清楚楚,就差最后一步。 花荣来告诉红颜,是希望红颜借十四阿哥的死,能出手除掉忻嫔,可是她有心虚的事,只要红颜现在多开口问一句话,花荣就会不知道该从哪里圆说。 照常理,红颜该问花荣,忻嫔既然恶行累累,她到底用什么事来要挟皇后并让皇后保护她,然而正因为红颜什么都知道,这在皇后是不能问的事,在红颜是不能提的事,她才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不要问。问出口,怕花荣说明白了,往后大家都尴尬。不问,又怕那边会以为自己,本就什么都知道。 红颜看到花荣在说完所有事后眼神的飘忽,她仿佛比刚开始更忧心忡忡,红颜让她起身,想了想后道:“既然你是背着皇后娘娘来找我,那也不必再告诉皇后娘娘,忻嫔与皇后娘娘什么瓜葛我不知道,可我信你对皇后娘娘的忠心,必定是没有戴佳氏的存在更好。” 花荣眼神亮起来,感激地看着红颜:“娘娘,您能理解奴婢:” 可红颜却摇头,淡淡一笑:“我只想给永璐和自己一个交代,其他的事与我不相干。” 花荣有些不明白,再问:“那六公主和嘉贵妃的事?” 红颜道:“花荣,你是看出我针对忻嫔,才希望由我来为皇后娘娘除掉忻嫔,我与皇后娘娘之间则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我不想过问也不敢问过皇后娘娘与忻嫔的瓜葛,同样的,希望你也不必用十四阿哥之外的事对我有所期待。我还是会继续走我的路做我的事,你明白吗?” 花荣先是一愣,仿佛没听懂红颜的意思,可她是聪明人,但很快就明白令贵妃的用意,她是在把自己和皇后撇清,和忻嫔那样的纠缠要挟完全不同,令贵妃是在告诉自己,这件事之后她与皇后没有半分瓜葛,将来无论是什么结果,彼此都没有亏欠没有期待,她绝不会在将来以此要挟皇后。 花荣再次伏地,向红颜行大礼,含泪道:“皇后娘娘若能得以周全,此生奴婢不能侍二主,来生愿为娘娘您做牛做马,报答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 红颜笑:“我说了,我只是给十四阿哥一个交代,与旁人没有任何关系,花荣,回去好好照顾皇后娘娘和十二阿哥吧。” 花荣深深叩首,不再多说什么,恭恭敬敬地退了去,而她消失在眼前,红颜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愿为了忻嫔的事与皇后将傅二爷的事挑明,那是再也不能提起的事,不该把忻嫔纠缠进去,那是应该随着傅二爷一同逝去的事。 花荣离去后,红颜冷静了半天才缓过神,想到庆妃meimei说曾在承乾宫闻见过与昔日翊坤宫里避孕的药气息相同的味道,原来那时候忻嫔已经小产,红颜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敢混淆皇室血脉,且是找了一个妇人来代孕,就藏在承乾宫里。当时太后旨谁也不能打扰忻嫔安胎,承乾宫里什么光景谁也不知道,真正就给了她机会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事,但现在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孩子。 红颜到佛龛前上香,握着手串默默祝祷,不多时恪儿从舒妃那里跑来,额头上还有疤痕未褪去的小娃娃,奶声奶气地问着:“永瑆哥哥呢?” “永瑆哥哥来了?”红颜问。 小丫头四处扭头看看,眯眼笑:“哥哥没来。” 红颜没多想,恪儿词不达意,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舒妃也没再提起永瑆如何如何,直到这天过去,也没有人发现十一阿哥当时就在窗外,而他没有听见别的事,恰恰只听见了忻嫔那一枚空心的宝石戒指。 而那天十一阿哥跑出去要找四阿哥,但四阿哥在外头当差根本没在园子里,十一阿哥还不到能自己出门的年纪,只能被困在园中等哥哥来。但他们的额娘没了,如五阿哥还会时常进园子向愉妃请安,他们兄弟几个没有娘亲要请安,四阿哥平日里没事,若非十一阿哥找他,他几乎不会进园子。 翌日在书房,十一阿哥精神飘忽魂不守舍,害得跟他的小太监挨了打,惊动了天地一家春。夜里舒妃见了孩子问他有没有事,永瑆一向乖巧,敷衍说自己是晚上怕热没睡好,所以白天没精神,舒妃信以为真,这晚陪着孩子给他打扇子,这么些年来永瑆和她早已亲如母子,而永瑆对于生母的记忆很淡很淡,但现在长大了懂事了,不得不明白自己的亲娘很可怜,而舒妃一直对他说,嘉贵妃很疼爱她,即便活着的时候没少起冲突甚至大打出手,可舒妃还是把嘉贵妃作为母亲最好的一面,全都告诉了孩子。 这会儿舒妃摇着扇子,说着五阿哥府里的趣事,一低头却见永瑆眼角边湿漉漉的,她凑近了看,孩子果然在掉眼泪,一时心疼又着急,问他:“怎么了,永瑆你怎么了?” 小男孩儿在这个年纪,很少会缠着母亲撒娇,但这两天他突然背负起了这个秘密又无处可说,心里头实在难过,经不起舒妃哄他,一时更伤心,舒妃抱起他,笑道:“是不是怕被皇阿玛骂,你放心,皇阿玛若是找你麻烦,额娘去给你讲理,他一天到晚也没多少时间管你们,还装模作样的。” 永瑆倒是被这句话逗乐了,嗔怪母亲:“额娘怎么敢这么说。” 舒妃笑道:“这是事实啊,额娘和令娘娘教你的更多不是吗?皇阿玛一年能教你们些什么,你别害怕他,只要你不闯祸,额娘决不让皇阿玛教训你。” 可舒妃也没想到,这晚以为孩子是害怕功课不好受罚而不安,满口答应他绝不让他被皇帝教训,隔天竟然就出了事,她不知道永瑆真正的心事,当然就不能明白那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日书房是念半天书,午是阿哥们跟着各自的谙达去骑马,永瑆带着福康安和十二阿哥,天气热跑不了几圈就不耐烦,十一阿哥有心事,便撺掇弟弟道:“接秀山房临着福海可凉快了,待我们去乘凉,讨皇额娘一碗绿豆汤吃可好?” 十二阿哥也是好性子的孩子,与永瑆福康安相处得也好,便与他们和富察德敏一起回接秀山房来,而皇后对富察家的孩子本就另眼看待,很热情地招待孩子们在凉亭里歇着,给他们拿瓜果点心,问了德敏好些家里的事。见福康安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富察傅恒,再仔细看自己的儿子,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而在过去的日子里皇后一年也见不上傅清哥几回,傅清的容貌在她心里早就是一个想象般的存在,所以在她看来,清儿也是越来越像傅清哥。 皇后对富察家特别是二房的事饶有兴趣,一直和德敏说话,德敏是个腼腆的孩子,皇后问他便好好回答,于是其他人都没在皇后眼睛里,十二阿哥带着哥哥和福康安玩耍,玩着玩着,永瑆便说要解手,不知不觉地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接秀山房本是清静的地方,难得这么多孩子嬉闹,太监宫女的眼睛都看不过来,谁也不知道十一阿哥跑去哪里了,直等忻嫔那里突然闹起来,听见永瑆大声喊着把我放开,这才发现,十一阿哥不知几时,闯去了忻嫔的屋子。 “皇后娘娘,十一阿哥在我的屋子里鬼鬼祟祟像是要偷东西。”忻嫔因为慧云的失踪,早就魂不守舍神经敏感,突然抓到十一阿哥在翻她的首饰盒子,吓得她腿都软了,发现是个孩子后才打起精神,把这孩子提溜了出来。 “我没偷东西,我就是觉得好玩。”永瑆为自己辩解着,对皇后道,“皇额娘,我没有偷东西。” 忻嫔被慧云的事折磨着,早已濒临崩溃,此刻激动地说着:“皇后娘娘,是臣妾亲眼看到十一阿哥在臣妾屋子里偷东西,是臣妾……” 皇后伸手示意她闭嘴,把孩子拉到了身后,冷冷地说:“有什么事,让舒妃来解决,你这样嚷嚷大喊大叫的,是要让天底的人都知道皇上的儿子偷东西吗? 忻嫔被噎着,皇后再道:“去看看少没少东西,别回头又纠缠不休。” 忻嫔的目光落在永瑆身上,那孩子眼中的恨让她心里一抽搐,难道他是知道自己曾经杀了他的生母?还是单单的,因为自己说他偷东西但他只是贪玩,害怕之后被责罚才恨自己? 慧云的事尚未有结果,怎么又多出来这些事?忻嫔心里越来越害怕,手里紧紧捏着拳头,正如她过去每一次发病一样,在不知不觉地身体颤抖抽搐后,轰然倒了去。 皇后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人,吩咐宫人:“把永瑆送回天地一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