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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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雷蒙副司长的到来！” 卡洛斯端起红酒杯，笑容满面，声音中带着爽朗与热情。 叮~ 众人举杯，齐声道：“欢迎雷蒙副司长。” 雷蒙给杯中斟满酒，举起来，言简意赅：“感谢大家。” 说完，便一饮而尽。 他的说话与做事风格一致，雷厉风行，不会讲太多套话。 在特训班时，苏漠就非常喜欢雷蒙教官的风格，因为雷蒙教官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高中校长。 想当初，在开学典礼上，校长的“我来简单讲两句”，却足足讲了一个小时，说的人脑袋发晕，恨不得冲上主席台封住他的嘴。 从那之后，“我来简单讲两句”就变成了学生们最恐惧的一句话。 雷蒙简单的回复，引来了不少人的诧异，他们没想到，新任副司长竟是如此风格，这对于见多了各个领导的他们来说，确实感到稀奇。 共同举杯后，晚宴正式开始。 有趣的是，卡洛斯身边围满了人，而雷蒙身边只有苏漠、吕凡、杰米三人，其余执行官皆缩在位子上，远观但不敢靠近。 没办法，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清楚，接下来，雷蒙副司长与卡洛斯司长定然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就算雷蒙身边有他的三位学生，并且这三人各个出众，实力不凡，可毕竟卡洛斯司长坐镇庇护所十几年，又岂是几个外来户能够挑战的？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整整半个小时，没有一個人敢私自上前与雷蒙敬酒。 这种情况，让宴会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见此一幕，卡洛斯的嘴角也不由微微翘起一丝弧度。 …… 咯吱~ 手掌紧握又松开，方浩眼神挣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酒杯抓在手心，意欲起身。 “老方！” 就在这时，旁边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方浩的胳膊。 李武成看着方浩，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 “不要去。” “老李！”方浩深呼一口气，目光坚定道： “我不想一辈子只能是懦夫。” 李武成嘴巴张了张，想劝的话立刻梗在嗓子里，难以讲出。 他知道，方浩说的懦夫是怎么回事。 七年前，方浩刚刚加入11号庇护所不久，在一个夜晚，他遇到了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一件事。 当时，方浩听到有女人求救，赶去时，发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在遭遇几人侵犯，于是连忙呵斥制止，并表明执行官身份。 然而，为首的人却丢出了一句话——“我是萨利的亲弟弟乔西，不想惹麻烦的话就赶紧滚。” 说完，乔西便强拽着女孩离开了。 尽管女孩还在绝望地大声呼救，但当时的方浩却如同被定住一般，眼睁睁看着几人离去。 萨利，副司长，那是他一个新人不可招惹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就已经很困难了，那么被侵犯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方浩自我安慰。 可就在第二天，方浩得到噩耗，那名被乔西拽走的女孩，由于不甘屈辱，在家割腕自杀，年仅14岁。 得知这个消息后，方浩瞬间崩溃了，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直到三天后才了走出来。 只不过，走出来的方浩彻底变了，他变得圆滑、变得事故、变得声色犬马，流连于风月场合，与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 然而，只有身为好友的李武成知道，那件事成为方浩心里永远的一根刺，每当想起来时，方浩都会整夜整夜地失眠。 李武成记得，在苏漠到来的第一夜，在副司长萨利被苏漠一拳击败后，方浩在家中是如何醉酒，嚎啕大哭。 “老李，你知道么，前几天我又梦到那个女孩了，在梦里，她满脸绝望地质问我，你不是执行官么？为什么不救人，为什么要袖手旁观？” “同样的情形，吕凡出手了，苏漠出手了，而我呢，我就是个懦夫，我就是个缩头乌龟！” “老李，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如果当时我有吕凡、苏漠半成的勇气，那个女孩就不会死，可能现在已经嫁人了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一夜，方浩把自己喝的伶仃大醉，虽然第二天，他又变得跟往常一样，但只有李武成知道，方浩的心已经变了。 “老李！”方浩眼眶发红，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当懦夫了。” 李武成深呼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手，随即起身，脸上忽的泛起一抹笑容： “走吧老方，我跟你一起，一起自我救赎。” 身为11号庇护所的执行官，谁又能没遇见过黑暗呢？ 只不过，有的人选择用光明击碎黑暗，而有的人，只能融入黑暗。 他，就是那个融入黑暗，并且不断为自己开脱的可怜可悲可恨之人~ “老李！” 方浩没想到李武成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选择，然而，当他看到好友眼神中那抹复杂与坚定时，他瞬间就懂了。 “走吧~” 在所有人诧异、震惊、不解的注视下，方浩与李武成肩并着肩，来到了雷蒙面前。 “雷蒙副司长，我们俩敬您一杯。” 方浩的声音有些颤抖，然而令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此刻，他竟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数十道如刀锋一般的注视，在这一刻通通不重要了。 “还有我，副司长。”李武成认真道。 雷蒙看着他俩，冷峻的脸上渐渐泛起一抹笑容：“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方浩！” “李武成！” “方浩、李武成。”雷蒙举杯，与二人的酒杯相碰，真挚道：“我，记住你们了。” 雷蒙很清楚，此情此景下，方浩和李武成究竟要扛着多大的压力才敢起身上前。 二人选择了他，而他也定不会辜负二人的信任。 苏漠看着面前的方浩和李武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虽然人不多，但起码这是个好的开端~ “司长。” 李虎凑到卡洛斯身边，朝雷蒙方向使了个眼色。 卡洛斯斜瞥一眼，面色如常，但目光中却多了分冷意。 “方浩、李武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