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玉佩
“你究竟是谁?” 暖阳中夹杂着微风,纪川紧紧皱着眉。 方才那人突兀出现,自己竟一直都没有察觉?而要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他有着极其高超的隐秘之术,要么,就是全身的气已经能够收放自如,达到了一个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 纪川打量着眼前气势不凡的白衣男子,心里募地一沉,很有可能就是这人的气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夸张的高度——传说中的那个境界! “我?只不过天地间一浮萍罢了,倒是你?”白衣男子眼神有些奇异,“身上似乎有不少秘密。” “你是酒中仙?” 纪川还未说话,方才倒在地上的刀鬼站了起来,面色沉静的说道。 “哈哈哈,你这小鬼,怎的还未死?”白衣男子脸上满是戏谑。 “哼!”那人冷哼一声后并未做言语,听语气好像曾经吃过不少亏一样。 “前辈,若你无事就请离开吧。”纪川皱着眉,这样一个高手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身边始终不是什么好事。 “哦?贤侄这是要赶我走了?”白衣男子脸上满是笑意,只见他朝着纪川走近了些,“我可与你师父是昔日好友啊。” 师父? 纪川脸色愈加凝重。 他那个师父可不是什么好人,和师父能做好友,纪川估摸着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纪川黑着脸,没有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哈哈,贤侄是不是不信呐,”白衣男子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那就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沈禄,你没有听错,就是被世人称作酒中仙人的剑仙沈禄!” 沈禄? 那个被尊为剑道第一人的沈禄? 他确实是和自己的那位师父是同一时代的人,可是,他的师父已经垂垂老矣,可眼前这人,怎的会如此年轻?难不成踏入那最后一步真有如此神奇? 纪川一时思绪万千,确实有太多地方想不通了。 而一脸陶醉的沈禄发现纪川并未在意自己,脸色一垮,“我剑仙的身份都镇不住你?看来得出绝招了!” 只见沈禄从怀里掏出一枚玉来,“呐?贤侄,你看这玉!这可是和你师父那玩意是一起的啊,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就在那玉掏出来的瞬间,纪川和那刀鬼脸色同时一变。 只不过纪川更多是惊讶,而刀鬼则是愤怒,显然他和这玉是有过交集的,只不过看来没讨到好处罢了。 刺眼的日光下,琥珀色的玉佩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而在这玉上,赫然刻着一个“陆”字。 纪川下意识的摸到怀里的玉佩,温凉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陆?柒?这到底是什么? 纪川从未有过如此大的疑惑,他总觉得这玉佩可能事关一个大秘密,可就是没有丝毫头绪。 但貌似自己现在被扯进来了。 就在纪川沉思之际,沈禄忽的将那玉塞进了他的手中,“贤侄啊,你看咱俩这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见面礼,这玉就送你啦!” 随后还不等纪川反应,沈禄接着说道:“师叔我还有要事,只能下次再会了!” 随即便快步消失在了视线里,只留下一脸懵的纪川不知所措。 “交,交给我?”这东西明显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的,可就给了素未谋面的自己?这演的也太假了吧! 纪川满脸黑线的看着沈禄离去的地方,气的牙痒痒,你要给我,我还不要呢! 就在纪川愁眉深思的时候,身后的动静打断了他。 身后还有一只鬼! 纪川猛地一惊,随即握紧长刀迅速向后撩去。 可等转身,一身力反倒扑了个空,什么情况?纪川感觉这是一场梦!一场极其离奇的梦!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这么离谱! 只见刀鬼拖着受伤的身子踉踉跄跄的朝外走去,就连吾野刀都丢在原地。 他突然不杀自己了,还尚可有几分相信,可,连刀都丢了? 刀鬼连刀都不要了,那还能是刀鬼吗? 纪川狠狠地咬了咬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或者说从这场离奇的梦里醒来。 日光依旧强烈,周围的血液虽说已经干涸,但是那种腥臭的味道依旧徘徊在周围。 这不是梦? 刺眼的阳光,残破的马车,干涸的血液,还有迷茫的灵魂…… 这是梦吧…… …… 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 慢慢的,一丝丝光芒亮起。 纪川缓缓悠悠的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让他兀得汗毛竖立。 “小家伙儿,醒了?” 这是一张老人的脸。 一张满是笑意的老人的脸。 这个老人纪川很熟悉,他叫,齐谏忠! 这个满脸笑意的老人周围站着一群人,他们的脸上也布满了笑意。 但他们看纪川的眼神极其怪异,就像,就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对!就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贪婪,充满欲望! 而纪川之所以对这一幕极其熟悉就是因为他睁开眼就看到的是这个老人,这群目光渗人的家伙。 是的,纪川的记忆是残缺的,他从记事起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齐谏忠,这位大周的传奇人物。那是在一艘船上,周围是漫无边际的大海,纪川记得当时的天很蓝,周围淡淡的海腥味不时地挑逗着鼻蕾,那群人的目光极其可怖,像是要吃人一样。 “好了,不要吓着咱们的小宝贝儿。” 齐谏忠的眼神极其和蔼,这真的是个和蔼的老人。 随后又是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就像那海一样,没有尽头。 纪川就好像飘荡在海面上的孤舟,孤独,弱小,无助。 “小友?小友?” 黑暗中忽的传来声音,一张人脸慢慢的浮现在面前。 有人? 熟悉的声音。 等到纪川完全睁开双眼时,眼前的人又让他心中一惊。 赵剑书? 他不是走了吗? 周围的光芒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身旁依旧燃着篝火,不远处还是马车,赵剑书照旧砸着嘴,还有那半壶仙人醉。 这是…… 纪川有些疑惑,这……难道真在做梦? “哟!醒啦!” 赵剑书眼神一挑,“你瞧瞧你,喝点酒怎么醉成这样啊。” 声音还是这么欠揍,果然是他无疑了。 “我睡了多久?” “哦,差不多一天吧!啧啧,这酒劲确实够大。” “一天?” 纪川困惑,难不成真做梦了? 摸了摸背部,发现完好无损。 呼- 纪川长舒一口气,真的是梦啊,这疼痛感也太真实了点。
忽的,纪川面色警惕。 “你就没对我做点什么?”这家伙会一直守着自己?纪川有点不太相信。 “做什么?”赵剑书脸上的表情一时变得怪异,“你,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说完,立刻起身双手抱胸往后撤了几步,“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可怜我老汉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等屈辱,不活了呀!” 那副悲壮的模样当真是要送死一样,这混蛋,纪川捂着脸无奈叹了一口气。 “怎么?难不成少侠看不上我这薄柳之姿?”似是见着纪川毫无反应,赵剑书忽的神色一转,反手抛了个媚眼过来。 一个中年大叔朝你抛媚眼? “混蛋!”纪川强忍着恶心抡起拳头就冲了上去,管他什么宰相,先揍了再说。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地,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夜很安静,但空气中好像始终残留着些许腥臭味,就好像某种动物尸体腐烂了一般,不过很快便随风飘散,只留下月中下打闹的两人。 …… 笃笃笃! 敲门声打破了这平静的夜色。 “大人,已经查到了。” 一位黑衣侍从站在门外,俯身禀道。 “讲。” 屋内的人好像早就在等待一样,迅速回到。 “那崔钰是当年随齐谏忠出海那行人里崔宝成的儿子,在崔宝成死后,留了一个匣子,但,我们并没有在家中找到那个匣子,而且崔钰的死亡也很蹊跷,浑身没有一丝伤口,像是中毒而亡。” 沉默。 “没了?” “大人恕罪!属下继续加大力度排查!” 又沉默。 曹夜候坐在房内,他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 “不用了,”半晌,他开口说道,“这件事你们不用继续了。” “是,大人,属下告退!” “等等!” 那侍从刚想要离开的时候,曹夜候忽的喊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闻言,那侍从静默,随即答道:“是!” 夜又安静了下来。 房内没有点火,黑暗笼罩着曹夜候,不过他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 呼- 曹夜候吐了口气,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谁会走上这条路呢? 崔钰?长生? 哼!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浪费一生?在他看来,那些诸侯都是些可怜人,因为他们都垂垂老矣,所以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些所谓的神迹,以此来延续自己对权利的把握。 可他不一样,他还年轻! 青春是这个世上最锋利的刀刃! 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享受自己的生命,而在这个杀人的时代,唯有权利!唯有权利才能让他无忧无虑的享受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不能后退一步,绝对不能! 黑夜真的是个适合思考的时间,曹夜候心中一时畅快,想的事情多了,想的够通畅了,心情自然不错。 他该去继续享受生命了,想到这里,曹夜候不由得想起那个美妙极了的女人。 黑夜漫长,但生活还得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