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云集安定臻宝破 大会精琅晴云暗(十)
了却这桩心头事,白轻简整个人轻松起来,已期待着与华哥哥一同回到凌穹阁。这时她方才注意到,没了清尤真人那件可怕法宝加持,今日天空反而是阴云密布的。 忽然一队快马飞速经过,险些踏伤众人。马上兵卒高声传令:“所有卫兵去皇宫救驾!” 华瀚银低声道:“安定国皇帝也被魔人盯上了,咱们跟着看看。” 即使平日戒备森严的皇家禁区,此刻也秩序崩坏,仅有寥寥几个卫兵尚把在宫门。华瀚银亮明身份,说要进宫相助,卫兵思索一番,便放了他们进去。白轻简进了宫,惊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啦。” 华瀚银沉声道:“恐怕皇帝已是危在旦夕。” 一路不停地到了主殿,众人正看到安定国士兵和魔人争斗。上千士兵围在殿口,和百余魔人对抗,但魔人一招下去,对面就有人被异化为同类,士兵更无修仙练法之人,数量占优也无可奈何。华瀚银越看越奇,自言自语道:“安定国的护国大法哪里去了?” 他唤出飞剑诀,直向魔人堆插去;炙霜剑终逢旧主,好似精神百倍,五道血红剑光穿梭来回,已撂倒了一大片魔人。士兵们得人相救,大声喝采。 身后响起个阴恻恻的声音:“好一个凌穹阁。”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本身就够可怖,但尤为诡异的,是它本不该出现在此。众人讶然回头,见那黑袍人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仍看不见他的脸。白轻简害怕道:“他……他不是……” 更后面又是一个声音道:“前辈,请你把他让给我!” 这声娇斥众人再熟悉不过。祁葎芓以及霸香门带来仅存的堂主站在远处,和凌穹阁一行人隔着黑袍人相望。黑袍人并不回身,叹道:“祁葎芓,以仇相隐,以情化恨。如今你还不是他对手。” 祁葎芓愣住了,过了片刻,才狠狠地说:“洒气瓶功法我已掌握十之七八,不比他炙霜剑差到哪里。我要亲手取他性命。” 白轻简悄声道:“华哥哥,她对你这么歹毒,看起来都不像只是门派仇怨了。” 华瀚银轻叹道:“我杀了她弟弟……” 黑袍人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手足不动,身子斜斜滑开,让出了这对宿敌之间的道路。 祁葎芓缓步上前,一步一种令人恶寒的情绪,怨恨、凄惨、不甘、愤怒、懊悔,令人看不懂的,抑或可以理解的。华瀚银握剑在手,沉默地等待着。洒气瓶忽地吐出数十道火团,齐刷刷破空而出;炙霜剑跟着挥出五道飞剑和无数细碎剑光,组成光幕拦在当中。灵力壮观地碰撞对抵,两人在这各自倾尽全力,毫不磨蹭的一招上飞泻实力。可是洒气瓶还在制造火团,随着这一招反复使用,祁葎芓的脸色逐渐委顿,眼神却越发坚决阴狠。白轻简想道:“她好像要死了。” 但在她死之前,胜负即将明了。炙霜剑将要拦不住这以生命为耗的力量,剑幕几近破碎,飞剑颤巍巍地返回剑身。 数不清的火团向华瀚银身躯刺出,炙霜剑仍在拼命护主安全,但是一时间已无力凝聚出飞剑。一道倩影奋不顾身地冲出,挡在他的面前,在两人之间撑起一堵蔚蓝的墙,这是她最精湛的防御功法。 华瀚银瞧着白轻简坚毅的面容,无声微笑。 一团金光在他身上流转,继而爆发,向前方扫出一阵凶悍的冲力。这股力道碰上洒气瓶的火焰,如同波涛冲撞一颗颗水滴,众人尚未察觉,洒气瓶的攻势已经就此瓦解。白轻简没有注意身后,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功力,满脸不可置信。 祁葎芓默默收回洒气瓶,仿佛一刹那衰老起来,万念俱灰地喃喃道:“原来他已到元婴期。” 黑袍人忽然飞身向前,按住祁葎芓肩头,此时那堵非比寻常的金光正到他们面前,但祁葎芓一动不动,浑若无事。她惊讶地转过头,面对的是一团黑漆漆的虚无。 黑袍人问:“你下定决心了吗?”
祁葎芓立即点头。黑袍人不再多说,伸指朝她额头一点,祁葎芓顿感眉心上方炽热难耐,如有火烤,但她咬着牙忍住了。片刻过后,她的额头出现了一个黑中发紫的怪异印记。 华瀚银一直拦着众人轻举妄动,直到看见这个印,忍不住轻呼道:“‘其状生翼,其色如墨,其面正额。’这是孕魔印。” 祁葎芓在得到印记的瞬间,已经明白了它的一切,它的强大,以及它注定要背负的罪恶。但她的双眼已被复仇的熊熊烈火吞没,她明白今日是她最后的机会,因为她永远不能到达元婴期。 祁葎芓低声道:“主人,我门中堂主都非等闲之辈,对他们下手,定有妙用。” 黑袍人缓缓点头,祁葎芓忽然移动,这时的她一抬脚就到了那些部下身边。这些可怜人尚未回过神,昔日的门中大小姐就接连在几人肩上咬了下去。他们既感不解,又不敢还击,不约而同地退后几步。祁葎芓面带冷笑,静静望着他们。 白轻简问道:“华哥哥,他们在做什么?那个孕魔印有何用处?” 华瀚银注视着祁葎芓,喟然叹道:“他们都要变成魔人了。” 果不其然,那些堂主在极短的时间里先后魔化,虎视眈眈地望着凌穹阁众人方向。祁葎芓狂笑道:“华瀚银,纵然你是元婴期,今日也休想逃过此劫。” 白轻简喜道:“华哥哥,原来你到元婴境啦,刚刚是你救了我。” 华瀚银却一脸凝重,沉声道:“到我身后来。” 话音未落,霸香门几名堂主飞身而至,烈火怒雷齐齐杀到。华瀚银再无保留,炙霜剑停在空中,剑光大盛,二十余道飞剑夺人心魄,一齐轰鸣。但几名堂主也非平庸之辈,加上魔化的身体,只是被逼得聚拢为一团,却没有倒下任何一个人。 祁葎芓一咬牙,挺身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