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有一件事,需得你们好好听听
血迹斑点的地面,贾珍奄奄一息地趴着,声息难闻。 奢华的衣袍无力地摊开,覆盖在那里,就像覆盖着一块烂rou。 看着这幅画面,贾蓉眼里闪起一抹复杂至极的颜色。 隐隐的,竟然有点......小激动。 他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不会吧! 不会吗? 忍不住心跳加速。 就快死了吧! 那样的话,怎么办? 待会儿要不要哭? 自己能哭得出来吗? ...... 贾蓉心如钟撞,思绪凌乱。 万千念头刹那间闪过,他感觉自己的面皮都快要控制不住地扯起兴奋弧度了,不由得干咽了口口水。 大概,这就是父“慈”子笑。 也是贾珍活该,平日里对这个儿子,动辄打骂,无有一点慈父样子。 贾蓉身为贾珍儿子,宁国府嫡系长孙,在府里,除了吃用,整天提心吊胆,过得都没有下人舒服自在。 他犹豫了好一下,才挪动脚步,装作焦急地向贾珍走去。 没几步,贾蓉感觉眼前一暗。 定眼一看,发现竟然是贾琅。 他心中一突。 琅哥儿? 难道是他下的手? 不会吧! ...... 贾蓉比贾琅小一岁,但两人往日里玩不到一块儿去,并不是很熟络。 对于贾琅这位小叔的印象,他素来只觉得是呆而无趣。 然而,此刻。 他发现,这位小叔,有亿点不一样。 那审视的眼神,灵动而深湛,仿佛能一眼看穿别人心底秘密。 “琅......琅叔儿!我爹他怎么了?是谁打的?” 话刚出口,贾蓉就有点后悔了。 在场这么多人,除了这个叔叔,还有谁敢打自己老爹? 他也知道自家老爹的鬼心思,以及,以前是怎样看待贾琅的。 俗话说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更何况,这叔儿只是个木讷不善言辞,又不是完全失去了血勇的,老实人? 不像自己,身为儿子,打死都得受着。 一想到老爹贾珍,就是这位叔叔揍的,贾蓉心里就忍不住生出点紧张,又偷偷咽了口口水。 贾琅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贾蓉。 对于这个样貌长得还算不错的侄子,他也没有太多印象。 如果和原著并无太多差别的话,估计是个窝囊废。 贾琅没有回答,缓缓反问:“你可知道,你爹在为你谋一段姻缘?” 语气平静,并无情绪波澜。 只是,目光流转,似有漩涡顿起,将要择人而噬。 贾蓉心里一咣当,额头都好像要流起冷汗。 真的,不亿样了!! 他心里想着,连忙避开贾琅犀利的目光,紧张地回答:“不、不敢!!” 不敢? 贾琅嘴角一动,差点歪起。 只是不敢,不是不知道!! 看来,贾珍对这个儿子,也不算太差嘛。 起码是有说一些话的,多少不论,没有收着藏着。 “你自己看看罢!!” 贾琅甩出更改婚配的契约书。 贾蓉额边唰的一下,就流下了冷汗。 他宛如接烫手芋头一样,接过契约书。 不用看,他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曾经,还为此高兴过好几天。 直到,无意间猜出了点什么。 贾蓉唯唯诺诺地打开契约书,低头,装作细细观看的样子。 后边。 尤氏已经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一脸焦虑地细声询问:“叔、叔叔,家主他......怎么了?没事吧??” 贾琅转头扫了一眼尤氏:“没得什么大事!” 他毫无波澜,语气轻松:“左右不过是晕了过去,过一阵子,自会苏醒!!” 尤氏微微一愣,嘴唇动了两下,重新垂下头去。 她也发现:这个小叔子,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心里记挂着丈夫,想继续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贾珍昏迷,此时,宁国府里,以身份来论,贾琅最大。 加上,尤氏生来就是听之任之的性格。 爷们不开口,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短暂的静默过后。 贾琅清朗的声音响起。 “你们来得正好!” “有一件事,需得你们好好听听!!” “省得,日后族里说我为弟不恭;也省得,府中再生出,连小小家奴,都敢翻天的腌臜事儿!!”
闻言,尤氏和贾蓉,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双眼,一脸疑惑。 他们,都不清楚贾琅说的腌臜事是什么事儿。 “且候到一边听着!!” 贾琅吩咐一声,狼行虎步地拖过一张椅子。 既然回了府,要想日后过得舒心点的话,那就必须立威,扭转前身在别人眼中留下的,毫无份量的印象。 揍贾珍是顺手的事,不能算在其中。 展现手腕,震慑府中人,才是关键。 他摆正椅子,大刀金马地坐了下去:“文安!把那恶奴带上来!!” “是!公子!!” 文安拎着寿儿走上前来。 “恶贼,跪好!!” 他扔下寿儿这个谋害自家公子的恶毒小厮,踹了一脚,脆声喝道。 寿儿跪在地上,一脸惶恐。 刚才,他亲眼看到贾琅暴揍贾珍。 就连堂堂一族之长都被打成那个样子,更何况是他区区一个小厮? 一听到贾琅让文安带他上来,他就如临大祸,也不管自己做过什么,用力叫喊着,只求活命。 因为嘴巴还被塞着,只能焦急地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贾琅看了眼文安,文安心领神会,立马扯开寿儿嘴上的破布。 “饶命!饶命啊!!” 一能开口,寿儿就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小大爷,小的是被迫的啊!求你饶了我......” 厅中众人,听到寿儿求饶。 除了同为贾珍心腹小厮的喜儿,低着头默默后退了两步外,其他人,都露出了疑惑而好奇的神色。 “那你且从头说说,你是怎么样被逼的?” “但有一句不实,定把你煎皮拆骨点天灯,叫你永坠无间地狱!!” 寿儿区区一个十六七岁小厮,本身也不是硬骨头,根本用不到贾琅施展其他手段逼问,为了活命,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是大爷!我是被大爷逼的,呜呜,大爷害怕琅爷分去家产,所以趁着清明扫墓之际,让喜儿缠住文安,又逼我以他的名义骗你到朝天河险峻之处,在茶中下药,抛你下河害你性命......就算你不死,也定必生一场大病,无法如期参与院试。” “对了对了!!他还贪图秦家女儿美色,要把她改配给蓉哥儿,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