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局外人

    幻境当中的雨果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离，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思想越来越混沌，却隐隐知道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他感觉到仿佛自己正与这片天地融合在一起，感觉自己正走向死亡！

    可是他却无法回头了，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经历一次又一次的人生，见到越来越多奇怪的事物，直到他感觉到了一丝触碰，这一下触碰相较之前经历的种种，更加的真实，紧接着，他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经历了一阵天旋地转，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眼前依旧是呆滞的鼠神，空气中的金色气雾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雨果感觉到了来自肩膀的重量，于是他转头了，于是他看到了身后的黑色人影，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您是？”即使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还是开口问了。

    “祂应该和你提起过我，我就是那个神秘人，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你可以称我为神秘。”

    千真万确，雨果的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哈哈哈！别那么紧张嘛？你还是先入为主了一些，我不怪你，在祂的描述当中我可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其实后来我也回忆了一下，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像，不过我要说的是，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为了祂好......”

    发觉自称为神秘的人没有立刻把自己轰成粉末，雨果的内心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就被他说的话所吸引了，什么叫做为了祂好？

    似乎是察觉到了雨果的好奇，神秘将一个推车上面的东西扫了下去，就那么坐在了上面，看着陷入奇妙状态的鼠神，缓缓的开始了他的故事。

    “你知道成为一个神最主要的是那些东西吗？”

    “不知道......”雨果不过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游客而已，诸多基础常识尚且不清楚，更别说成神这种一听便相当高端的领域了。

    “神性，神劫和神格，这是我经过多年研究得出的结论。”

    看到雨果若有所思的样子，神秘呵呵一笑，说道：“你看起来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应该已经猜到了大概，没错，我看到祂的时候发现了祂的神性，这是成神的基础，然而这还不够，我突发奇想，我能否尝试着，让一个可能陨落的初生神灵成长起来？”

    “我承认我有着自己的想法，我想看看我的研究是否正确，但是我这个人很真诚，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做到不择手段，因此我选择了这只老鼠，成功了我很高兴，祂也很高兴，失败了我不高兴而祂陨落，听起来稍微对祂有点不公平，可谁会在意公平呢？”

    “于是你给祂设计了神劫？祂所遭受的劫难？”

    “不不不，确切的说，我就是祂的劫难，从我看见祂的那一刻起，祂便开始了祂的神劫，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这次神劫竟然如此的真实，一点也不像是我设计出来的，当我知道祂即将彻底陨落的时候，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伤心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像祂这般单纯的已经很少见了，明明生在一个卑劣的种族，却有着这种品格，只能说怪不得如此了。”

    “可是我不太明白，让祂遭受如此痛苦目的是什么，为了磨炼祂么？”

    “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起初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安排一个这样怪异的仪式，直到后来我慢慢发现，原来神劫算的上是神性的一种升华了，你知道么？神灵必须到达某种相对完美的状态才能够达到标准，而神劫，便是打磨的过程。”

    “要知道我在算计祂的时候只是因为有富托市，刚好利用条件而已，我却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劫却是正好对应上祂的善良和软弱，当祂发动诅咒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似乎成为了某种更高级别存在的一个棋子，那场劫难恰到好处的抹去了祂最大的弱点，是不是觉得很奇妙？”

    “我知道你可能在想，那些可怜又无辜的市民？他们不无辜，但是可怜，他们的贪婪和恶让他们遭受劫难，但是这是所有人类都有的东西，没什么不好的，换做是你，会拒绝心想事成的美事吗？不会，所以他们可怜。”

    “或许你会问，难道整个城市的人都这么做了吗？总会有无辜者吧？而最奇妙的一点来了！”神秘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那些未曾通过祈祷换取利益的人，正是城外那些用生命燃烧光亮的人啊！这位神明哪怕在最绝望最愤怒的时候，依旧对城中的市民进行了区分，而相对公平，就是秩序神最看重的一点，也正是那一刻，祂通过了最后的考试，如果那天祂真的一视同仁，祂的最后一丝气息根本坚持不到我的到来。”

    “有意思吗？祂变成了祂应该变成的模样，而我和那些市民仅仅是配角罢了，在我洞察到这一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的接近真理......”

    听了神秘的话，雨果陷入了沉默，实在是短时间内所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他从来没有想象一个小小的富托市竟然隐藏了如此多的秘密。

    “那神格呢？祂正在进行凝聚神格吗？”雨果指了指处于奇妙状态的鼠神，说道。

    “我不知道，这方面的知识我还很欠缺，不过现在已经被补全了，据我猜测，你的到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祂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如果用什么词来形容的话，我会说纯粹，祂变得更纯粹了。”

    一想到鼠神吃到烤rou泪流满面的模样，雨果不由的有些怀疑，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突然间，墙壁上的锁链剧烈的晃动，没有丝毫征兆一般寸寸断裂，失去了锁链的支撑，鼠神硕大的身躯却依旧漂浮在空中，从祂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光似乎更加明亮和柔和了，光芒之中甚至有乳白色的迷雾在缓缓流淌，雨果身处此地，感觉到无比的舒畅。

    一旁的神秘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种种变化，浑身上下透露着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