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存在的意义
之后的时间内，希尔德与齐格飞默契的没有再提过任何有关‘回家’的事，日子就在平淡又紧凑的节奏中慢慢流逝，直到某一天，玛琉在曙光社内找到了正在和罗一起改装MS的齐格飞。 “有结果了吗？拉米亚斯舰长。” “三天，他们答应72小时内不会追击我们，同时在这个时间内愿意接受奥布军方的监管，如果还不答应的话，ZAFT那边就会放弃交换俘虏。” “其他人怎么说？” “都认可了这个方案，娜塔尔详细计算了撤离路线和时间，我们大概有42.7%的概率可以摆脱他们。” “还不到一半呢。”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试一下还有机会，不然真的一离开奥布就要被堵上了。” “我知道了。” 听到这个结果，齐格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整件事已经拖了两周多，PLANT那边甚至连议长都换了一位。虽然不知道阿斯兰是怎么应对伊扎克的催促以及如何应付的ZAFT本部，但是站在他的立场肯定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OperationSpitbreak迫在眉睫，所有ZAFT在地面上的军力都在向这个计划倾斜，阿斯兰本人想必也没有太多的协商空间。 “要去...和大家告别吗？毕竟你还没有正式和大家...” “告别？告什么别？” “哎？你和希尔德不是已经申请定居奥布了吗？” “那是希尔德，我改主意了，再陪舰长你们一程吧。” “齐格飞...” “哎哎哎，拉米亚斯舰长可别感动的哭出来哦，美女的眼泪可不是一种轻易消受的福分，再说弗拉达少校知道你被我弄哭了肯定会找我麻烦的。” 看着玛琉晶莹的眼角，齐格飞连忙打断了这段情绪酝酿。 “你可真是...” “夸赞的话我就收下了，你知道我向来就是厚脸皮的。” 是的，自从被卡嘉莉‘壁咚’后，齐格飞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未来怎样是未来的事情，最起码眼下，他不希望大天使号上有人会死。如果说非要以某人的死亡才能铸就光明的未来，那么这种未来也有些太看不起自己这个穿越者了。 对于他的决定，希尔德只是淡淡的点头表示知道了，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只是从那天开始，她就选择住在了曙光社，再也没和齐格飞与雷格瑞特一起回到过米娅的家里。 在大天使号预定离开的前一晚，齐格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硬抄了一首他最喜欢的《钻石裂痕》丢给了米娅，拿到这首歌的米娅感动的泪眼汪汪，然后在齐格飞的要求下现场表演了一遍清唱。 “不错不错，很有天赋，所以别听雷格瑞特乱讲，你的歌声拥有勇气的力量，你就是米娅-坎贝尔，不要去变成别人，记住了吗？” 临到最后，齐格飞还是想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改变米娅的命运，只要她不去成为拉克丝，哪怕没有那么多鲜花与掌声，最起码也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嗯...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嘛？” “是啊，毕竟一开始就说了不会住多久的，这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还是感谢你和老板娘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明天早上记得对小艾璐说一声抱歉，我就不去和她道别了，不然这孩子又要哭了，哈哈。” 齐格飞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和米娅本就是一面之缘，等他再回来指不定奥布本土都被炸了一遍，如果她将来不成为拉克丝的话，茫茫人海两人再见面的可能性就基本为零了，所以一时间气氛有点冷场。 “那個...” “钱...我会还的...” “没事啦，希尔德可是个小富婆，那点钱不必放在心上的。” “我一定会还的，所以...所以...请你一定不要忘了我！一定！” “我知道了...那就有缘再见吧，米娅小姐。” 挥了挥手，雷格瑞特在不远处已经准备好了车子，他们还要趁着晚上去曙光社把Gespenst运回大天使号上，这会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显然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齐格飞...” “嗯？” “保重...” “好说好说，你也一样，再见。” 看着少年随意的告别后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米娅用力握紧了自己的双手，自从父母去世后，除了姨妈以外，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被人关心的感觉了，把自己从混混手里救下来的是他，给了自己好听的新歌的也是他，明明那么的想拥抱他一下，偏偏因为容貌的自卑，直到最后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如果...我不像现在这样...我也想站在伱的身边啊...” 自动驾驶车辆在半夜无人的街道一路疾驰，看着飞速向后划过的海岸线，齐格飞不知道几个月后的这片景色会变成什么样子。说起来他对奥布其实没有什么感情，既不是他的祖国，又没有长期居住过，只是这段平静的时光过于难得，以至于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不舍得的到底是这些回忆还是这片风景。 “舍不得？” 雷格瑞特有些理解齐格飞的心绪，因为他每次从PLANT休假再出发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向往和平是人类的本能吧？” “那位公主殿下不来送你？” “我让她别来了，万一我意志不坚定反悔了呢？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真要临时反悔也太难看了吧？” “你这家伙....真的确定不要我一起？” “你就好好待在奥布吧，再说也没适合你的机体了，总不能让你开着前女友的MS陪我上战场吧，这种反人类的事我才做不出。” “你可真不会聊天。”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知道齐格飞要随大天使号一起离开后，雷格瑞特思考了几天，还是提出了是否有需要他协助的地方。不过原来那架Ginn已经彻底被拆成了零件，更不能让他开着异端上联合的战舰，唯一剩下的就是志保遗留下的那台光束西古，作为战利品巴基露露坚持要随舰带回阿拉斯加。 顺带一提的是，最后一次齐格飞见到这台西古的时候，上面装的正是Ginn的脑袋，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不用想就只有罗那个家伙了。 来到曙光社后，艾丽卡还是贴心的已经把Gespenst装车完毕，结果齐格飞拉开车门一看，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希尔德？” “难道，还要，我来开车吗？” 借着昏暗的环境，齐格飞假装眼睛进了沙子，用力揉了一揉，然后努力撑起自己的嘴角抬头看向这个唯一的亲人。 “谢谢啦。” “总不能，看你去，送死。” 两人告别了雷格瑞特之后，在这片宁静之夜，齐格飞有了一种回到了孟德尔的错觉，昏暗的天空，只有两个人的车辆，以及那架永远不会说话的黑色MS，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带上，哈罗，我屏蔽了，思维逻辑系统，现在它只是，辅助机器人，和情感收集器。” “你确定？再来那么一出我几条命都不够它背刺的。” “确定。” 看着手边已经有些陌生的哈罗，齐格飞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自嘲的笑了一声。 “其实人还真是健忘，以前每天都和哈罗一起玩也没觉得什么，但是现在才十几天没见，已经觉得这个东西像个陌生人一样了。” “人类的感情，比你想象中的，要牢固。” “你这个还在学习的家伙没资格评价好不好。” “我，应该，经历过，强烈的感情，而且还输给了，感情。” 其实随着接触时间越久，齐格飞愈发确定希尔德绝对不是和自己来自于同一个世界背景，至少在他原来的世界科技体系下是造不出这种水平的AI机器人的。 “卡嘉莉说奥布已经放出消息表示他们愿意收容火星遗民，这么一来我俩的身份也算坐实了，而且如果阿斯兰他们信了这个消息，到时候也算送他们一个大惊喜。” “Gespenst，我做了改装，详细内容，在哈罗里面。” 深夜中的大天使号安静的停在船坞中，仅仅从外表来看，不愧当得起一声‘高颜值’的夸奖，但是无论多好看的外表也无法掩盖它是一艘专业的杀人兵器。 早已得到消息的马杜克已经打开了格纳库，在齐格飞把Gespenst停回整备架上后，希尔德换回了主驾驶位，白发少女第一次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向了齐格飞。 “回家的事，我会再，想办法，不用担心。” “嗯。” “Gespenst的改装，你一定要看，有些事，还是有成功的，机会。” “嗯！” “我走了，在奥布，等你。” “jiejie...” “怎么了？” “谢谢你。” “谁让，我们是，姐弟呢。” 带着同样复杂的感情送走希尔德后，齐格飞从熟悉的格纳库走到过道内，却发现一个绝对没有想到的人影会等在那里。 “娜塔尔？” “你这个决定实在过于冲动，现在还有机会...” “好啦娜塔尔，高兴就笑一个呗，总是把自己绷那么紧会很累的。” “齐格飞！！！” “叫我少尉，这么不严谨可不是你的作风。” 在少年有些无赖的语气中，娜塔尔-巴基露露终于无法维持住那层名为‘刚毅’的外壳，在齐格飞灿烂的微笑中，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随即朝着向他伸出了手。 “欢迎归舰，少尉。” “还要继续麻烦你了，娜塔尔中尉。” 少年回应巴基露露的手上，赫然带上了一枚造型别致的手环，其中作为吊坠的红色宝石，在轻微晃动之下划过一道绚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