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叫你艾丽好了
“为什么是我？” 说实话这是我心头现在最大的疑问。 我没有什么特异的灵感，看不见幽灵也听不见什么窃窃私语。 我没有超能力，无法意念移物也看不穿水泥墙。 我爸爸不是宙斯，我的mama也不是赫拉，如你所见我也没有长着马身或是羊蹄。 为什么不是某个国家元首，也不是某个世外仙人，而偏偏就选中了我，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特长的高中生？ “因为你很有意思” 长着精灵耳朵的小姑娘站在我面前，两只手叉着腰，眯着眼睛，笑嘻嘻地咧着嘴，露出一颗闪亮的小尖牙。 “我的兴趣是观察有意思的人，在这群人里面就你最符合条件了” 阿耶——？ “呃……那个，所以说了我只是个普通的……” “嚯啦！你真是神烦呐！” 小家伙直接就发飙了，舞者拳头直跺脚。 “所以说选了你真是倒大霉了！” “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的呐！” “我都给我自己施了‘只有有意思的人才能看见我’的咒文了，但就你一个人能看见我的嘛！” 喂—— 你适可而止啊，因为这样一个无所谓的原因，就把我给卷进来了？ 话说‘只有有意思的人才能看见我’的咒文这算是什么咒文啊？ 刚才被全班同学笑话，现在又好像被这只莫名其妙的生物给耍了一样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我自己，我讨厌！ “呐，你为什么讨厌你自己？” 小女孩出神地看着我，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盯着我问道。 “呜啊……就是因为这个啊，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啊，为什么我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啊，神啊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啊！” 我是真心想要大哭一场啊，我的余生就要这样被奇怪的生物给玩弄在股掌之间了吗？ 我宝贵美好的日常生活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等等，好像也不是那么宝贵美好的样子。 呜，都这种时候了我还吐槽自己是要闹哪样？ 满心的矛盾，满心的纠结，满心的懊恼，满心的怨恨！ 轰—— 忽然刚才的眩晕感又重新聚拢了回来，好似从天边飞回来的台风一样，猛然扎进我的脑袋里面，让我喘不上气，痛苦极了。 周围的景色又开始混乱旋转起来，从教室方向投过来的白光，和庭院里深沉的黑暗混淆在一起，像冰激凌一样搅拌在一起。 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凝聚在一个大漩涡里，往我的方向汇集过来。 而我自己？ 哎？ 我自己呢？ 目光往下一看，真是差点把自己给吓死了，我的手脚，腿和腰，也全部都变成了黑白相间的漩涡，不不，我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漩涡。 周围的东西都在我的心里钻，各种的味道，又沉又重，又酸又腻。 想要呕吐但又吐不出来，脑袋越来越晕，思想也离我越来越远。 我忽然发现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如同很多年前，快要饿死冻死的那个晚上一样。 我这是要死掉了吗？ 突然周围的一切都暗淡了下去…… “小晴？” 呃……好像有谁在叫我。 头皮发麻。 后颈上传来一点点温度，不似水泥地板那么坚硬冰凉。 渐渐地眼睛里也恢复了一点光线。 “莫……霏？” “你真的没事吧，我都想要打120了” 莫霏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点小。 哦不，是我的听力还没有恢复，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你怎么了，刚才出去半天都没进来，我来找你就看见你躺在院子里，真吓坏我了”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全身麻木，使不上一点力气。 噢……难怪脑袋上没有感觉到后背那么冰凉，原来枕在莫霏的腿上。 “谢了，我还以为真要死掉了”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呢” “哟~” 一头蓝色长发的小姑娘从莫霏身后突然蹿出来，带着一副笑脸向我招手。 “哇啊————啊！” 我被吓得连滚带爬往前猛冲了几米。 “小晴！” 莫霏被我吓得不知所措。 “怎么了怎么了” 少女被我吓坏了，瘫软了一样跪在那里左看右看，似乎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喔没事没事没事，我头有点晕，产生幻觉了而已” 我知道我骗不过莫霏。 因为我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用照镜子就知道我脸上的表情有多惊恐。 必须……至少要安慰一下莫霏。 我使出吃奶的劲，才让这一身破铜烂铁一样的身体站起来。 迈着哆嗦的步子过来坐到莫霏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顶。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好了好了，现在好了” 莫霏咬着牙微微发抖，眼神看上去有点迷离，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 我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在我的手心里，用两只手握住。 “好了好了……” 莫霏把头扭过去，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能感觉到她手上的颤抖逐渐停下来了。 “小鬼，你可要好好谢谢她才行” 这个名叫艾丽的生物指着莫霏，一副认真地对我说道。 “你成为灵媒的时候，我的魔力进入你的身体，发生了寄宿抵抗反应，这种过敏差点让你死掉，是她照顾你救了你一命” 呼——我突然好像找到了十年前的仇人一样，原来那个高烧也是你的杰作啊！ “刚才你用尽魔力，差点死掉，又是她救了你一命” 呜——我就说吧，我早就知道跟她扯上关系绝对没好事，这才两天时间，就差点挂两次了。 “小晴你还好吧？你好像很糟糕的样子” 莫霏关心的摸了摸我的脸。 不行不行，这时候一定要打起精神才行。 “谢啦，我刚刚听说你又救了我两命” “刚刚？两命？” 莫霏不解地盯着我，似乎她也已经平静下来了。 “走，回去吧” 我拉着莫霏站起来，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你真的没事了吗，我感觉你还是有点怪”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嗯真的没事了” 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感觉她的手比我的还要冰凉。 哦！我急忙又放开了莫霏的手。 莫霏最讨厌我拉着她的手了，虽然小时候经常这样，但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跟着我玩过家家的小女孩了。 出乎我的意料，莫霏竟然主动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带着我走向教室。 周围的一切都是昏暗暗的，唯独教室里投过来的光是白晃晃的，有些闪眼睛。 走在前面的莫霏被白光包裹在里面，马尾在她的身后一摇一摇，她的身影真的很柔和。 这种柔和让我联想起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的某些东西。 那是————家人的温暖？ 感觉内心又平静下来了，管他什么精灵，什么幻象，什么灵媒。 现在我感觉什么都无法再打乱我。 真的，有莫霏在，真是太好了。 “莫霏” “嗯？” “真的谢谢你” “哼嘿” 莫霏在一片白光里回头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