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奇幻小说 - 关于我意外进入巨兵长城传在线阅读 - 摊牌

摊牌

    金沙国,优比城。

    小野他们休息的那间酒馆的一楼,一群孔雀侍卫正在驱赶原本在那里吃饭休息的客人,随后迎来了优比城中最尊贵的人——一只衣着华丽的绿孔雀,优比城城主,流沙小梅。

    几个月前,优比城城主和其情人在城主府邸遇刺,城主首级被取走,随后城主独生女——流沙小梅一直代领城主位,直到几日前圣城的任书终于下发。

    率先走进酒馆的,自然是城主小梅,随后便是站在她左右两边的两只黑衣乌鸦,乌鸦的腰间都别着一个圆形的铁环,其中一只看起来似乎受了不轻的伤,神情痛苦。三人走进后,又跟进一支城堡巡卫队,分别列在小梅周围。

    二楼,小野正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留心着楼下的响动。过了一会儿,听得楼下渐渐安静下来,他依旧趴在地上,对众人说道:“二十多个人,有两个需要留心,形元波动是大星位的水准。”

    茶罗喵将目光转向冰流,道:“那有什么好怕的,殿下一招就能全部解决咯。”

    冰流抱着胳膊,面无表情道:“我们才刚到优比城,贸然出手会引来更多麻烦。”

    小野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道:“我听不懂金沙话诶......不过这些人好像是来找我们的。”他用大拇指指向窗户道:“如果大家不想见的话,我们就直接从窗户跑出去。”

    冰流寻思片刻,道:“我好像听到是城主想见我们,那我们不妨看看她的目的何在,总好过一直被那些暗处的家伙盯着。”

    大壳担忧道:“万一城主是黑峰那边的......对我们不利怎么办?”

    小野半举起手臂,伸出食指道:“为了避免一锅端,我提议分头行动。我下去见那个城主,冰块脸留在上面保护你们两个。”

    冰流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小野便独自一人走到了楼下,见楼下的侍卫们正毫不掩饰地盯着他。他不动声色地朝门口走去,离他最近的两个侍卫将兵戈架在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咚咚咚——”茶罗喵见房间门被敲响,便上前打开,见小野站在门口,搔着头,不好意思道:“那个......还是让冰块脸去吧,我不会金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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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练功房前,看着天空中的红色浮石,平三问道:“前辈,我们需要怎么做?”

    骆奎合起双手道:“像我一样,先祈祷......伟大的龙神啊——”骆奎眼睛一斜,“滚远点,不要烦我们。好了,我们动手吧。”

    平三接过骆奎扔来的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标记了阴将神门的四个方位。他刚想问骆奎这是何意,左右一看不见了对方的身影,抬头发现原来骆奎在片刻间就无声无息地跳到练功房顶部了。平三心想:“这老骆驼虽然看起来像佝偻病一样,但是动作一点也没受影响啊,幸好当初没有真的从他手里抢图纸。”

    骆奎在屋顶冲他喊道:“这上面是四个保护血污结晶的阵法,你去把他破坏掉,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平三点点头,照着图纸走进练功房。

    血污结晶本是由地脉凝练而来,是孕育整片槐河域的生灵、维持槐河域形元阴阳平衡的根本所在。其内自然蕴含了无比强大而纯粹的形元,仅仅是靠近血污结晶修炼,都能让形元进步显著提升。

    而练功房不仅仅是利用这种最简单的办法,还在每个将神门门人的练功房内布置了类似城隍庙收集愿力的阵法,当修炼者在房间内——也就是阵法中修炼时,血污结晶内最纯粹的形元会通过阵法附着在修炼者修炼时的形元上,随着修炼者自身形元的运转而被潜移默化地吸收进五脏六腑和经脉内,令修炼所得成果远胜寻常百倍。

    然而,一旦有人以毒形元污染血污结晶,毒力也一样会随着血污结晶的形元被练功房内的修炼者吸收进体内,将如跗骨之蛆一般再也无法祓除。

    因此血污结晶被一个巨大的结界所隔绝,阴将神又在练功房内布置了四个阵法来加强结界的强度。同时设置练功房监管室,在监管室内放置一枚血污结晶的碎片,其能够感应到吸收血污结晶形元的修炼者的形元波动,便于监管室内的两位小将随时发现将神门人修炼时的异样。

    监管室的房门被申凉猴一下子拉开,里面两个躺着闲聊的兔族小将一下子站起来——这两个小将分别是周晨和康郡,都是康副将的门生和老乡。他们并没有在认真看护着血污结晶的碎片,碎片上不知怎的好像有一些面粉样的颗粒。

    易容成申凉猴的平三心想:“这些小将似乎特别怕猴哥......昨天那个迷芽也是,不过是以为康副将在旁边,狗仗人势才敢那么猖狂,被猴哥一吼就不敢再出声了。”

    平三看着神情不安的周晨和康郡,先咳了咳,然后用鲁班书上学得的口技,模仿申凉猴的声音:“你俩就是这样看守练功房的?万一有门人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因着昨天一大帮康家提上来的人被平三打伤,而康副将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动静,两位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小将在“申凉猴”面前气势落了下来。周晨虽说心里没底,但依然是神情极不耐烦,阴阳怪气地说道:“啊对对对,猴哥说得对。”

    平三注意到康郡却一言不发,还想偷偷地拿走一个袋子,以为是康郡私吞的意志结晶,便走上前道:“藏什么呢,拿来!”

    康郡却突然朝平三甩出一把粉末,然后夺门而逃,那粉末还扬在了周晨的脸上,周晨的脸顿时溃烂起来。幸而平三及时用形元覆盖全身,将粉末震弹回康郡背后,只听康郡尖叫一声,然后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脸正埋在了那袋粉末里,随后很快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羽毛味。

    “啊——”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平三心想:“看来是这家伙倒在外面的惨状吓到路过的人了,等等......这声音......云忍?”他忙走出前,见林云忍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康郡。

    林云忍似乎是过来修炼的,腰上还别着一个金色的喇叭,那似乎是辅助修炼用的异物。

    平三忙朝他挥手道:“过来帮忙,有人食物中毒了。”林云忍这才跟了过来,和平三一起将康郡给拖了回去,而周晨也被痛昏了过去。

    平三注意到那粉末在监管室内一地都是,忙叮嘱道:“别碰这些粉末,皮肤会烂掉的!”

    林云忍吓了一跳,似乎想立刻逃出去,但碍于“申凉猴”没有下令,没有跑出去,只是紧张地绞着手指。

    平三恢复了本来面目,道:“云忍,是我啊。”

    “平三?你、你会易容术?可是、这,这两个小将是怎么回事啊?”

    平三指着房间内的血污结晶碎片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这两个小将正偷偷把这种有害的粉末撒在这练功石(将神门内对血污结晶的称呼)上,毒害将神门人的身体。”

    见林云忍一脸惊恐以及不解,平三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云忍,你知道的,在这里修炼的时候会吸收进练功石的形元,如果练功石的形元受到污染,那么这种污染就会随着形元运转而游遍全身,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而这里用来监视的练功石碎片与屋顶的练功石同源,在这里下毒,一样能毒害练功房里的人。而这两位小将——”

    平三指着练功石上残留的微量粉末道:“就把这种有害的粉末撒到这里,毒害此刻所有在这里修炼的将神门人!”

    林云忍的腿发着抖,在看到了练功石的情况后,确信了平三的说法,但仍不解道:“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难道、难道他们不是将神门人吗?”

    平三在桌上找到一份名单,道:“你看!这是登记的下午使用练功房的使用者。”

    林云忍此刻仍旧十分惶恐,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问道:“所、所以呢?”

    “这上面没有一个人姓康啊!”平三指着名单说道:“他就是这样让其他人修炼的进度下降,至少不会比他们康家的人强!”同时心想:“这个康副将神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就像我以前的遇到过的一个老师一样......他只在教自己班的时候才会认真讲题目,在其他班就讲的很随意......但是至少他不会故意把题讲错!”

    林云忍晃了晃,平三见他要倒下,忙上前扶着他,伸手欲掐他的人中:“你还好吧?小心地上,别碰到这些粉末。”

    林云忍此刻面色极差,扭头躲过平三的手,“没事......我只是没想到,将神门......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事......那么之前在这里修炼的其他人.....天哪!”

    “云忍,你还没在这里修炼过,是吧?”

    林云忍点了点头,但整个人还是摇摇欲坠的样子:“我来就是想......难怪带我的小将说无论如何都要先敲门......”

    平三心中思索道:“猴哥说过,这一期的小卒以及转进内门的大部分都是康副将的老乡或者亲戚,所以早上在食堂挑衅的人应该是为了康姻的事而来......康副将拉帮结派的事显而易见了,但是他为了巩固自己圈子的地位,竟然不惜给其他人下毒......但是他们下毒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被我撞破吗?不对,应该是我打趴了一大堆他们圈子里的人,他们现在人手不足,所以我过来监管室的时候没人给他们通风报信......”

    他不知道的是,周晨和康郡还是出了名的无能,因此才会这么轻松被平三撞破。

    林云忍问道:“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这两个受伤的人又怎么处理啊?”

    平三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周晨和康郡,心里没有像林云忍那样升起同情,只是道:“整个将神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猴哥了......就是昨晚过来的那只猴子。你先离开这里,找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林云忍点点头,跑了出去,却突然又被人从门口打了回来。平三忙上前扶住他,但林云忍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在地上撑了一下,随后立刻痛喊起来——他的右手掌面全都是血,而且开始冒着焦烟。

    平三心下一惊,喊道:“水!快——”他看向房间桌上的水壶,但一块石子掷来,将那水壶打翻,水洒了一地。他看向门边,站着的是迷芽和康姻。

    康姻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活该,谁让你们敢惹我!”

    迷芽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周晨和康郡,朝平三怒吼道:“敢谋杀小将!你果然是将神门的敌人!你混进将神门有什么目的!”

    林云忍不顾手上的疼痛,朝她喊道:“你偷了我的钱!”

    平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想道:“他学得还真快......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胡搅蛮缠能解决的问题了。”

    迷芽转头,柔声对康姻说道:“你去和康副将汇报这里的情况,让他带人过来处理啦。”然后转过来,对平三和林云忍大喝道:“我来把这两个人渣捉拿归案!”

    平三却问道:“你认得这些粉末是什么吗?”

    迷芽冷笑一声,“怎么不知道,积灰粉嘛,粘上一点就会在皮rou上灼烧起来,而且只会烧伤血rou,可以说是相当安全咯。”

    平三瞥了眼林云忍,心想:“索性就在这里套套这两个女人的话,也好让云忍彻底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便质问道:“你把这积灰粉撒在练功石碎片上,就不怕把我们都毒死吗!就算你看我不爽,为什么要祸害其他人,他们可没有得罪你吧。”

    康姻大笑起来,她作出一幅病娇的模样,矫情地说道:“那又怎样?反正表叔都说了,这玩意就放这,毒不死你们,就是让你们修炼变得越来越难,可能十几年后会被查出一身毛病吧,但那时候你们已经不在将神门了,哈哈哈!我表叔这么厉害,所以他才能当上副将神咯。”

    迷芽忙用胳膊捅了一下康姻,但康姻却毫不在意,反而嗔怪迷芽道:“迷芽姐,怕什么啊,反正你看,这两个小将都被打昏了,回头让我家大夫说他们死了,然后安排他们离开将神门,你说——这两个人谋杀小将,按照门规,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迷芽冷笑道:“将神大人仁慈,加上在康副将打理下,将神门一切井井有条,很久没有这么恶劣的事了,应当会从宽处理,就废掉他们的修为,留在将神门内关押一辈子吧。”

    康姻拍着手大笑起来,脸上的横rou跟着一抖一抖,“哈哈哈,活该!便宜这两个贱男人了。不过等他们被废后,我要天天去折磨他们,哈哈哈!”

    平三见林云忍神色愈发害怕,便眯起眼睛问道:“迷芽姐,我们之间的矛盾也不过就是小打小闹,有什么必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就算对我有气,也不用迁怒到云忍身上吧?”

    迷芽再次冷笑道:“你现在后悔了,有用吗?当初一开始就服服帖帖地听话多好啊。”

    平三道:“迷芽姐,你也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我听猴哥说,你家原本是做小买卖,后来店面被康家收购,你才搭上康家这条线。你原本就不比捕蛇人高贵,为什么这么瞧不上我呢?你又不是习惯了被人伺候,为什么一定要其他人低三下四来满足你呢?”

    迷芽气愤地骂道:“我呸!我才不是什么穷等人家,你才是!我是阴将神门的小将!”

    她恶狠狠地指着平三的鼻子道:“自从我成为阴将神门的小将以来,我遇到的所有男生,全都对我毕恭毕敬,对我百依百顺。可偏偏你非要显得自己与众不同!你们这些下等人就只配给我们使唤!将神门?哈哈哈哈!”

    迷芽放肆地大笑起来,道:“什么巨兵,什么天下,关你们屁事啊。我每次看到你们这些男生在那里讨论做英雄,救天下,我就想笑!你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连被我使唤累到半死都不敢反抗的人,还想做英雄?我呸!

    她越说越激动,“你以为我来将神门是为了什么百姓,为了什么天下?错!我是为了钱,为了轻松,为了地位!你看我现在多么自在,多么舒服!你们竟敢来挤掉我的位置,害我不能轻轻松松地在这里混,但是你们觉得男生玩得过我吗?蠢钝如猪啊!”

    迷芽眼里的怒火仿佛要把平三吞噬一般:“而平三,你竟敢不顺着我的心意,还敢打我,难怪我第一眼就怎么看你都不顺眼,原来你就是我的天敌!天生的敌人!”

    她狰狞地喊道:“我告诉你,今天过后你还想在将神门混吗?小卒,小将,副将神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你拿什么和我斗!”

    平三的神色冷峻了下来,他伸出手里的荆棘剑,心想:“让她们走了就麻烦了,老骆统还在屋顶上呢......不能让她们去告密。而且她们......不仅想杀我,连云忍也不会放过。现在已经不是理智不理智的问题了。”

    他阴沉着脸,“你们谁都别想走。”

    他拖着荆棘剑一步一步地朝那两个感到恐惧的女人走过去,“可以,既然我赢不了,那我就拖着你一起输。”

    林云忍见平三的手里竟然刺破血rou伸出这么个东西,吓得紧紧地背贴在墙壁上,也顾不得手上的灼伤了,大气都不敢喘。迷芽和康姻哪见过这场面,吓得立刻转身就逃,迷芽将康姻一把往后扯,骂道:“肥婆!别挡我路!”

    那康姻被扯得摔在地上,但她没有站起,而是如同青蛙一般往前一扑,抱着迷芽的腿,两人一同跌倒在地上。康姻也怒骂道:“你敢不管我?那就一起死!”两人身下都压了康郡刚才撒出的粉末,这一下又痛地在地上打滚起来,扭曲仿佛面包虫一般。

    平三心里不禁冷笑起来,“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他走上前,迷芽见平三此刻脸色沉得可怕,满脸尽是杀气,不禁惊恐地喊道:“你不是要杀我吧?你不能杀我,我是女生!”

    “你今天就是畜生我都杀定你了!”平三忍无可忍,跳上前——林云忍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从背后紧紧抱着平三的腰。虽然林云忍此刻害怕得紧闭着眼,但还是大喊道:“平三不要啊!你不能杀人的!”

    别在林云忍腰上的喇叭突然裂开,扎得平三后背生疼。他这才问起:“云忍,这是什么?你的异物?”

    “啊,这是.....糟了!”林云忍手忙脚乱地拿起那个喇叭,平三便道:“刚才摔坏了?”

    “不是啊,这是、这是带我的小将狗哥让我去送给康副将的,这东西有两个,一个被狗哥挂在校场,一个要我拿去给康副将。只要在这个喇叭上说话,整个校场的人都能听到。”

    平三“哦”了一声,又道:“所以我刚才的猜想全都被校场上练武的老哥们听见了?”

    “是......是的。”林云忍这次彻底被吓得脚软了,险些跌坐下去,平三干脆转身把他公主抱了起来,笑道:“你怕什么?你觉得那群老哥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都被康副将毁了,你觉得他们是来找你还是来找我啊?”

    趴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依旧在哭天抢地,但平三却一脸轻松。他走出监管室,见练功房里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大声嚷嚷着什么。其中一个人吆喝了一声,所有人便都冲了出去,整个练功房一下子只剩下平三和林云忍,还有在地上两个滚来滚去的女人。

    平三将林云忍扶好站在地上,劝慰道:“赶快去用水冲洗伤口,然后去找大夫看看。”

    林云忍点点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迷芽、康姻、周晨、康郡,问道:“这些人......怎么办呢?”他看着平三有些可怕的神色,不无担忧地问道:“你、你不会是想杀了他们吧?你不会这样吧?”

    平三冷冷地答道:“这两个女人刚才的话你已经听见了,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

    林云忍的声音带了些哭腔,“可是、可是我、我万一——”

    见他语无伦次,连话都说不清楚,平三便轻轻将他往外推了几步,道:“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林云忍便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平三先走向迷芽和康姻,再次伸出手里的荆棘剑,荆棘剑尖贴着地面划出一道道火花。

    迷芽和康姻紧紧地抱在一起,康姻哭道:“师兄!师兄,你要是敢动我,我家里人不会放过你的!”

    平三皮笑rou不笑道:“康家算什么?芦芦王族追杀我的时候我都没怕过。城隍庙,黑栗村,花蝠子,鬼头雕,翡翠会,黑峰王将,相比之下你们康家算个屁!”

    迷芽张大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上了。

    她现在后悔了,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而是因为自己要被杀了。

    既然我在这规则里玩不过你,那我就不和你玩了。

    我承认你很会利用规则,所以我傻了才用短处碰你长处。

    走好。

    平三将她俩变成了松鼠鳜鱼。周晨和康郡似乎因为积灰粉没有及时处理,而且烧到要害,在之前就已经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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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副将神的办公室已经被愤怒的将神门弟子所包围,几个忠心的康家人还有他的门生正拼死挡在门外,阻拦者愤怒的人们。

    齐格山河申凉猴正在远处的空地上观望着这一幕。齐格山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真没想到师弟的胆子竟然如此大,为了自家的权势,不惜毁将神门的根基,这些年也不知葬送了多少好苗子啊。”

    申凉猴冷笑道:“我说怎么这么多年,咱不说最优秀的雷将神门吧,就说隔壁的火将神门,那每一期的人才是真的让人羡慕啊。可怎么我们阴将神门就这么拉跨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难怪我这么多年了也只是小天位!”

    他怒吼道:“(消音)康家人,我这么多年的修行都被你们毁了,毁了!我作为一个修炼者,形元的修炼就这样到头了,到头了啊!”

    齐格山知道作为一个修炼者,得知自己的修炼生涯就此中断,是何等巨大的打击。此刻申凉猴没有率先上前将康副将神杀了,已经是格外冷静了。

    他将手搭在愤怒异常的申凉猴肩上,道:“猴老弟,冷静一些。这件事好不容易起了头,我也绝不会让它轻易平息。我们去找那个平三吧。”

    申凉猴眉毛一斜,阴阳怪气道:“怎,你要去封口?”

    “猴老弟真会说笑,我要保他,这样才能将那些不中用的康家人彻底赶出将神门。”

    申凉猴指着人山人海的副将神居所,问道:“那这个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齐格山展眉远望,看起来神情十分轻松,“将神门上下被欺瞒了那么久,这团火气总该要发出来,康副将神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有什么好阻止的?”

    将神居的大门已经被冲破,愤怒的将神门弟子——非康家人们全部涌向康副将神所在的办公室,康副将神打开办公室大门,在自家人和门生的掩护下,对外面的人群大骂道:“你们这是反了!我要把你们全开除出将神门!”

    将神门人纷纷不平道:“凭什么!”“你胡作非为,你是将神门最大的蛀虫!”“你毁了我的修炼,我要你赔!”“我要为兄弟们讨回公道!”

    康副将神气急败坏,转身回办公室,抓起一个沉重的把玩用的石球朝人群中砸了过去。人群顿时变得更加怒不可遏,他的门生和老乡组成的掩护圈迅速被冲破,将神门的弟子们冲上来对他一阵痛打,他忙运转形元来招架——但是多年坐居办公室,早已让他的身手退化得不成模样,尽管以他小天位的形元,要强过这里的所有人,但只是延长了他挨揍的时间,在密密麻麻的拳脚中他根本做不到还手。

    康副将消耗了一大半的形元,终于挣脱了出来。他赶忙沿着走廊跑到齐格山的办公室,但里面空无一人。他和几个自家人锁上门,焦急地在房间里走着,他猛然发现齐格山的房间竟然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房间门是唯一的出入口,便急躁地冲那几个一直跟着他的自家人怒吼着发脾气。

    房门很快传来了击打声,虽然将神居的房门材料特殊,比起普通的石头要更坚固一些,但架不住如此多的中星位暴怒之下的狂轰滥炸,很快就被踹开了。几个将神门弟子将康副将神拖了出来——他此刻已经吓得直哆嗦,即便还有形元,在如此害怕的情形下已然发挥不出几成实力了。

    但是康副将神在阴将神门飞扬跋扈多年,此刻仍在嘴硬:“我要把你们全都赶回去,开除出将神门!我要这里全是我自家人!”

    将神门弟子们见事已至此,康副将神竟然没有半分悔意,反而依旧高高在上,不禁更加愤慨,他们都情不自禁地喊道:

    “将神门不是你家的,将神门是天下人的!”

    “我们可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们,你为什么要给我们下毒,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修炼,为什么!”

    “我一直刻苦修炼,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努力我的坚持成为笑话!为什么!”

    “你是将神门的耻辱!”

    愤怒的将神门弟子们轮番上前,将自己这些年被欺压的怒火宣泄在他身上,将这些年遭遇的委屈一并返还给他。

    大约几个时辰后,城隍庙派来的人也来到了暗夜林,当先的门神大喊道:“都住手,全都住手!我们要救副将神大人!你们以下犯上的事之后再追究!”

    一个兔族青年怒喝道:“凭什么,我们被康副将神滥用权责,欺压侮辱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这个姓康的凭什么就比我们高贵,凭什么就他受不得委屈!”

    “好!说的好!”人们纷纷喝彩起来。

    门神在城隍庙向来颐指气使惯了,哪里想到这些愤怒的将神门弟子竟然丝毫不给他面子。他下意识得想强攻,但这些将神门弟子本就是各地杰出的修炼者,虽然因为康副将神下毒而导致修炼止步,可也不是他和区区几个鬼差就能强攻下来的。

    更何况他们此刻愤怒异常,人数极多,将整个将神居包围得水泄不通。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绝对是将神门成立以来死得最憋屈的副将神了。

    将神门弟子们纷纷对着他的尸体唾骂道:“好死!”“活该!”“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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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污结晶已经被骆奎炼制成一个通红的透明宝珠。

    骆奎握着这宝珠,望着远处攒动的人群,对站在两边的平三和赤辽感叹道:“何等旺盛的生命力啊,我觉得我现在喜欢上这里了。”

    平三也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地面:“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大。也许在这里,天报是存在的......”他转向骆奎,问道:“前辈,您说——龙神真的存在吗?”

    骆奎摇着头,语重心长道:“不论龙神在不在,我所做的,无非是让自己心安。”他看着手上的宝珠,似乎陷入了回忆:“老师啊,您......会原谅我吗?”

    平三接着说道:“老前辈,既然您已经拿到血污结晶了,现在,您是要离开这里了吗?我和赤辽想和您一起去。”

    骆奎哈哈笑了起来,道:“请便,老头子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过来吧,我送你们一个东西。”

    他伸出另一只拳头,握在平三面前。平三便伸出手放在他的拳头下,结果了那东西——触感非常渗人,接过来一看,是一个拇趾。

    平三并没有觉得这有多可怕,他看了看这个拇趾,问道:“前辈,这是什么?”

    “一件法器......用藏骨堂的材料炼成的。将它带在身上,足以让你健步如飞,让你在刀山火海都如履平地。”

    平三勉强笑了起来,对骆奎行礼道:“多谢前辈!这个......不会还有收钱吧?”

    “哈哈哈,当然不用咯。除了这个法器,我还想再给你一样东西......你先把那荆棘剑展示出来。”

    平三照做了,骆奎小心地抚摸着荆棘剑,道:“我曾经听老师讲起过......由荆棘之子的图腾具现而来的法器,饱含了那位王子一生的忏悔和罪孽,它贯穿了那位王子的心,如今握在你手中,想来也是冥冥中希望你能够为它提供忏悔和罪孽。这把剑能够将对方的罪孽放大并转化为业力收入剑中,在这把剑下倒下的人越多,它的威力就越强......也许有一天,你会承受不住这把剑上的如山罪孽,反过来为这把剑所驱使......”

    平三忙问道:“那该怎么办啊?”

    骆奎缓缓道:“既然业力能被吸收,就能被释放。我教你一个使用业力的法子——‘沸血决’。使用此术,业力会随着你的血液一同渗出体外,触碰之人皆会为业力所伤。”他突然伸手抓住平三的后脑勺,将其一把拉了过来,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沸血决的法门便就此涌入了平三的脑海里。平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开玩笑道:“那这样,我以后就得叫前辈老师了。”

    骆奎干笑了一声,道:“倒也不必,‘老师’两个字未免过于沉重了......再说,我只是传你异术,并未教导你为人之道,不算你的老师。”

    他长叹了一声,似乎勾起了什么伤心事,又复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