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
“滴滴答答” 天空下着小雨，黑色的雨水落地消失不见，也不会打湿地面，这场雨已经下了足足六天有余。 我独自一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身旁商店中电视播报着新闻。 “经过科学家验证，这六天来的纯黑色雨水是无害的，但这种情况是有史以来头一次，晴天下雨不说，雨水无法打湿衣服与建筑，也无法渗透皮肤。。。” 我收回目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看到手机壁纸上meimei甜美的笑容，我叹了一口气，握了握手中的手提箱，加快步伐向小巷子里走去。 “你来晚了云洛溪，我要的东西呢？” 身材健壮身高两米的中年人皱着眉头看着我，语气不屑的对我说道。 “在这里，你要的东西。” 我将一个手提箱递给这个男人，让我意外的是，这个男人一拳打在我的脸上，随后又补了几脚，拿起手提箱大步离去，我也渐渐的陷入昏迷。 “哎，醒醒，醒醒！小伙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呼唤声，我努力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乞丐。 “小伙子，你身上这两块钱我拿走了，我好几天没吃饭了，谢谢你的慷慨。” 此时的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去追他了，这个老乞丐一定是故意的！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小巷子之中。 我努力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小巷子，仰望天空，雨还在下，现在天已经黑了，街道上的人依旧多的如同蚂蚁，即便我现在浑身是伤，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毕竟我这类人数不胜数，不会有人奇怪。 一瘸一拐的向家走去，今天一分钱没有赚到，反而损失了最后的两块钱，我无奈的叹息着，在脑海中筹划着接下来应该如何赚钱，为自己的meimei买药。 一个破旧的七层小楼，703号房间是我与meimei云洛依最后的居所，也是父母临死之前给我们留下最后的遗产。 因为没有人需要我们这两个累赘，所以我们也没有了“亲人”，从小我们相依为命，直到meimei病了，噩梦的开始。 我打开门就听到了meimei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哥哥你回来了？” 云洛依身穿破旧粉色睡衣黑色长发披肩，脸色雪白，微笑的看着我。 我迅速跑了过去，扶着她走到床边，让她缓慢的躺下。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说了吗，你要好好养病，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嘿嘿，我这不是，咳咳咳，想哥哥了嘛。” “好了，你乖乖的休息，我去弄点吃的。” “好的哥哥，洛依会乖乖的。” 我走到洗手间清洗了一下血迹，云洛依并不是不在意我脸上的伤，而是我们都习惯了，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还记得我第一次浑身是血回到家中时，云洛依直接急晕了，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也明白，在这个世界想要苟活，就需要一定的金钱。 在足够治疗云洛依病症的情况下，没有人脉的我们想要找一份稳定工作，基本不可能，只能做一些风险大的“活”。 房子不是很大，一屋一厨，两个人住紧紧巴巴，但也够用，我拿出挂面，烧开一锅水，着手制作。 “面来喽。” 我一边说一边拿着两碗面走过来，发现云洛依好像沉沉的睡过去了。 将两碗面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习惯性的伸手抚摸她的额头，手感。。。很烫！！ “洛依？洛依！” 我呼唤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慌乱，抱起她向门外跑去，甚至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很快就来到路边，可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 “有没有好心人，有没有。。。送我meimei去医院急诊。。。” 我撕心裂肺的喊着，我有想过拨打120，因为没钱，120的费用我从来没有给过，早就把我拉黑了。 定了定神，我迅速向医院的方向奔跑了起来，哪怕踩到石子，划伤了脚也不会慢下来分毫，我一边跑着一边对怀中的meimei说着。 “没事的，洛依，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过去了，终于来到了医院，我跑到急诊室，抓住一个护士哀求道。 “求求你，救救我meimei，求求你。。” 这个护士一脸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甩开了我的手，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又是你们两个小穷鬼，这是第几次了？没有钱就不要来这里打扰其他病人！也不要来打扰我工作！” “护士jiejie，求求你了，我meimei她快不行了。。。。” “跟我有啥关系？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钱，没有能力，你就不要在这纠缠不清了！” “护士jiejie，您心肠最好了，只要你能。。。” “保安！保安！！这里有人闹事，快清走！” 说着，这个护士头也不回的走了，此时怀中的云洛依轻声开口道。 “哥哥，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生病。哥哥也不用经历那么多痛苦，也不会承受那么多白眼，我要走了，哥哥你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嘛？”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云洛依说话不在咳嗽，在我的怀中一脸期望的看着我，此时我的泪水纵横。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哥哥。。。。”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云洛依的双手垂下，失去了生命气息，我的瞳孔紧缩，此时五个保安快步走了过来，我将云洛依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臭小子，又是你！又来闹事是不是？” 一个身材略胖的保安拿着橡胶棍子走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们。。。你们这群混蛋！心中只有金钱！只有利益！竟然见死不救！”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保安，这个保安却不屑的一笑。 “孩子，醒醒吧，你理想中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什么救死扶伤，那都是噱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有钱谁是大爷，谁不是为了钱活着？没有钱谁又能活下来！” 他的话我无法反驳，我一怒之下挥拳打向这个胖保安，结果，他身后的四个保安也一拥而上。 不知道为何，这五个人的动作在我眼中逐渐变的缓慢，一侧身躲过了胖子的棍子，随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立刻后悔了三步，嘴里好像说了什么，可我并没有听清。 紧接着，剩下四个人向我扑来，左躲右闪，竟然躲过了所有攻击，按照自己的直觉不断挥拳，全部命中了他们的面门。 我趁机抱起地下的meimei向外面跑去，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跑着跑着双眼无助的站在大街上发呆。 我知道，自己应该埋葬meimei，可是，我应该去哪里埋葬？这个是市区内，不是深山老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随便选择了一个小巷子，向里面不断奔跑，突然，一群人给拦住了我的去路，这群人我见过，是附近的一个小帮派，叫什么名字就不记得了，我以前帮他们做过事。 “臭小子，我说过，不准你再去那个医院！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这是你meimei？死了？那恭喜你，少了一个累赘！哈哈哈哈！” 领头的纹身男人双手插兜，大笑起来，听到男人的笑声，他身后的小弟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混蛋！洛依她不是累赘！不是！我。。。不准你们笑！不准！” 我再次将云洛依轻轻的放在地面上，怨恨的看着纹身男人，深呼吸，正当我准备动手的时候，那个纹身男人用rou眼不可见的速度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小子，这个世界在腐朽，你看这天，都在哭泣啊，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还没等我说出内心的不解，也不见纹身男人动手，感觉到浑身一痛，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面上，我不断的抽搐着，意识正在逐渐模糊。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就是医院中的那个护士，她此时正小鸟依人般的贴在纹身男人怀中，还用手指了指我和云洛依，好像在说着什么，接着，用手捂着她的小嘴笑着。 内心的怨恨不断的增加着，甚至在内心不断的咆哮着“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我想站起来，想杀死这群“恶人”，可我做不到。 渐渐的，新伤加旧伤，再次晕了过去。 等我苏醒的时候，躺在垃圾场里，周围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也不见云洛依的尸体。 我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开始疯了似的寻找云洛依的尸体。 “没有，没有！这里也没有！在哪里？在哪里！！”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将我摁在地面上，无法站起来。 还没等我去发泄内心的愤恨，我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很长很长的黑色裂痕，黑色的液体从裂痕中流向地面，黑色的液体特别粘稠，周围逐渐起风了，仿佛出现了恶鬼一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