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虔诚的修士
近百年前，那场席卷四陆百国的大战中，流传着这样两句话： 一个落魄的画家，将带血的画笔伸向了世界。 一个曾经的牧师，把正义的歌声唱响了大地。 这两句话，分别指向了两个人，一个是横扫西陆的魔王，阿道夫。 另一个，则是魔王阿道夫最大的敌人，率领艾斯贝尔军民，死死抵抗达西斯帝国兵锋，于阿道夫相战最久的钢铁领袖，铁血王者——约瑟夫！ 约瑟夫，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和所有人想象的不同，这个以铁腕、铁血、钢铁意志著称，一辈子都被冠以钢铁之名的领袖，年幼时却是柔弱无比。 出生时左脚就有残疾，身体更是虚弱无比。他的家庭更是一贫如洗，父亲酗酒家暴，母亲艰难维生，谁也不知道这个先天不足的孩子能不能活到成年。 好在街区里的牧师愿意为这个艰苦的家庭提供帮助，可这也带来了流言蜚语，总有人说他是那个牧师的私生子。 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敏感而内向，腼腆而柔弱。这样的性格很容易成为那些坏孩子霸凌的对象。 于是他几乎每天都要打架，有的时候是他把欺负他的人揍得满地爪牙，有的时候是他被欺负他的人揍得鼻青脸肿。 也是在这段时间，他酗酒过度的父亲终于死了。他也在一次打架斗殴中被人打断了一条手臂，留下了永远的残疾。 最后，还是圣光教廷提供了帮助，让他进了一间教会学校，在母亲的辛勤劳作和邻居的资助下，他开始艰苦的求学之路，进入了圣光教廷开办的神学院。 那时的他，无比感激教会，一心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牧师，传播圣光的福音。 他加入了唱诗班，歌颂圣光的荣耀；他有了成为牧师的提名，成为地区红衣大主教的未来在朝他招手；脱离自己原本的阶级，成为一个贵族的机会就摆在那里。 他好学机敏，很快读遍了学校中所有的书籍，成为了神学院导师们的心头好。 可是很快他发现——圣光之下，没有救赎之道！ 那一年，他在街头看到了一场死刑。那是三个山中的农奴，因为不堪主人的压迫，逃进了深山中，落草为寇。他们不欺凌和他们一样的贫苦人，只会去抢那些地主和贵族。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帮助那些孤苦无依的农民。 行刑的现场，人声鼎沸，围观的人高呼着“好汉”、“圣人”、“烈士”这样的词语。 受过他们帮助的人还为他们送来了最后的食物和清水。 而那三个受刑的人也没有恐惧和绝望，他们幽默风趣朗声大笑，安慰着周围的人。高昂着头。坦然地走向绞架。 按照流程，教廷裁决所的牧师宣布了他们有罪，然后开始绞刑。然而整整三次，绞绳莫名其妙地断裂。 周围的人都在高喊，这是圣光的意志，他们是无罪的！ 这让之前宣布他们有罪的牧师恼羞成怒，他是收了钱的，他和那些被抢劫的贵族老爷更是利益共同体。他必须让这三个人有罪。 于是，高贵优雅的牧师不耐烦地亲自拔出卫兵腰间的刀，亲自了结了这三个人。 约瑟夫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有罪？ 他看着身边那些贫苦的人民，他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啊。他曾经以为社会是公平的，自己凭借自己的努力可以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人与人是有阶级的，他所做的不过是从自己原本的底层阶级中爬出来，爬到更高的阶级，然后去剥削和欺压下面的阶级——那些曾经和他一样的贫苦大众。 彼时，艾斯贝尔还是第二王朝的末年，旧贵族、旧官僚和圣光教廷构成了一个等级森严、充满压迫的社会制度。 他开始思考，为什么底层的民众一定要受剥削？这些贫苦的底层民众真的有错吗？ 真正的公平，不是人可以往上爬啊！不是社会等级有流动性啊！ 真正的公平，是底层和高层之间是平等的，社会等级的不同仅仅只是社会分工的不同，而不是权利和资源分配的不同！ 可是社会等级更高的旧贵族旧官僚不顾一切地从已经贫弱不堪的农奴和贫民身上吸血，满足自己的骄奢yin逸和所谓的人生理想。 他们高高在上，他们意气风发，他们光鲜靓丽。 而在这一切之上，就是圣光教廷，那时圣光的信仰是艾斯贝尔的国教，无数人虔诚的信仰，从平民到贵族，无数的权利和财富涌向教廷。 而教廷，从未想过为贫苦大众发声。他们是这个腐朽的社会制度的拥护者，维系者。教廷时不时的从底层的贫苦人中挑选一些有潜力的有能力的，培养以后让他们成为贵族和官僚。这样，这个制度下的社会就看上去充满流动性。以此来安抚底层民众暴涨的反抗情绪，给底层民众虚假的希望，让他们老老实实接受强加给他们的剥削。 教廷支持了他的求学，可却无时无刻不在要求他，今后要为教廷奉献一生。 他不愿！ 他不愿为教廷奉献一生，他要为所有劳苦大众奉献一生。 于是，在那个中午，他放弃了圣光，放弃了求学的机会。他找到了他在行刑现场遇到的一个人，那个人叫做高尔基。 他要学习一种新的知识，一种新的思想，一种为劳苦大众发声的思想。 神学院的唱诗班少了一个歌声嘹亮的虔诚学生，艾斯贝尔的起义军中多了一个铁血将军。 很多年后，他率领起义军推翻了整个艾斯贝尔帝国第二王朝，建立起了第三王朝。成为了第三王朝的第二位君王。 他最为人所诟病的就是他的冷血无情，铁腕杀戮。他几乎杀光了所有的旧贵族旧官僚，将残余的人全部打包送到了冰天雪地的荒岛，让他们自生自灭。 而对于圣光教廷，他更是禁止了艾斯贝尔境内所有的圣光信仰。 面对教廷的诘问，这个曾经一心想成为牧师的年轻人问出了一句震动天地的名言——“教皇？他有几支军队？” 艾斯贝尔铁血君王，钢铁之君曾经向着圣光教廷问出过这样一个问题：“教皇？他有几支军队？” 而事实上，现任教皇尼古拉斯·武烈格尔他还是有几个师的兵力的。 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教皇其实出生于新陆南方的小国，那些小国天天和新陆的土著山蛮厮杀，内部又一天到晚的叛乱，再加上旁边圣罗不断地捣乱，成天想着把这些小国变成殖民地。 战乱厮杀在这里从来不缺。 不过也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圣光教廷在这里的教堂和教会变成了另一种东西——武装修士会！ 而尼古拉斯·武烈格尔就是出生于武装修士会。其实他在加入武装修士会以前，就是新陆深山中打游击的起义军成员。他忘了自己最早成为起义军是几岁，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 等到他二十三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小支起义军的小头目了。 然后，他信教了，加入了武装修士会。 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圣光教廷可是一个庞大的靠山。经过几十年的战争，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新陆南部强国的宗教领袖。实质上，他已经就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了。只是碍于教廷的身份，他成为不了国王。 可他成不了国王，却能成为教皇！ 十多年前，他带着自己的军队，带着自己忠诚的追随者，踏入了陨星之城。然后一份份地区大教宗的黑料被摆在了那些教宗的面前。 接下来就是一句：“谁赞成？谁反对？” 那些有资格竞选教皇的大教宗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他尼古拉斯·武烈格尔成为新的教皇；要么开战！尼古拉斯·武烈格尔会把所有的黑料都爆料出去，然后带着自己的大军猛攻陨星之城。 生命、声誉全都被尼古拉斯·武烈格尔死死威胁着。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教宗多半没了主意。 这些混宗教圈的，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声誉。没声誉还能怎么传教？一整副身家性命都在自己的声誉上啊。 教廷不是没有武装力量，可也就仅限于几个全是水份的骑士团，还有一些分散各地的武斗修女、战斗神官之类。凑千把人的武装力量是有的，再加上一些笃行圣光的各地领主、圣光教廷扶持的各国高官，都召集起来的武装人员也有近万人。 再加上他们能雇佣到的雇佣兵，几万人也能凑出来。 可尼古拉斯·武烈格尔麾下的军队有十几万大军，教廷底牌尽出凑出来的几万乌合之众能挺几个回合？ 而且一旦教廷真的这样底牌尽出，那以后也便没了在四陆百国立足的资本。 更要命的是，数个西陆强国都开始支持尼古拉斯·武烈格尔。 无奈之下，尼古拉斯·武烈格尔成了教廷几百年一来，第一位靠武力威胁上位的教皇。 他这一生，从一个山林中的小小起义军少年，百战余生，生生靠着自己的拳头和军队打下了一份家业，打成了一个教皇。 如若不是如此，他又哪里能成为公认的天下第二强者？ 他当教皇这几年，对于教廷在宗教、社会影响力、财富等等方面的建设已经放缓了速度，他将很多精力都放在了教会武力的建设上。 他想要恢复的就是当年教廷拥有十大骑士团，数十万精锐教廷战士的盛况。 那时候的圣光教廷，几乎是整个西陆当之无愧的第一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