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镰刀
听到这里的路桥感觉到了不对劲,男人和福妈都是自觉挖掉了眼睛,且不接触新鲜事物,所以才苟活到了现在。 大海则是提前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才跑了出来,而且看这个样子,在外面那么久都从来没有回来过? 路桥此时思索着开口:“其实,我有听海总说,他每个月都会回家几天。但是我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进过家门吗?那么我想可不可能大海其实一直没有走远,会在店外注视着你们呢?” “真的是这样的吗?”福妈有些激动。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的,要不我这次回去后劝劝海总,让他跟你们相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说清楚,说清楚就好了!”路桥开口道。 “好好!”福妈格外地激动。 此时的男人开口道:“小福,你先回大厅等着,立夏对吧,我其实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一下。” 路桥点着脑袋:“好!” 此时的路桥看见了福妈,福妈原地踏步起来,带着走路时的步伐。 且踏步的声音越来越小,并朝右侧挪了一个身位左右。 路桥都惊呆了,若不是自己看得见。光听着以假乱真的声音,从眼前男人的角度,显然人是已经走出去了。 福妈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做嘘声的动作。 男人根本没有怀疑地开口道:“我江边出生的,所以叫庞江生。” “江叔!”路桥尝试着注入感情。 “你现在的位置,身后应该有一扇门,把门关上,插销塞到最里面,听到咔嗒一声,然后一根线,搭在右上角的门沿上,这样有人如果隔着木门偷听,我们立刻就会知道。”江生开口道。 路桥无奈转身,思考着眼前的江叔不知道福妈根本没有离开。 按照要求,关门插销将绳子挂上门沿,能感觉到一股抬升的力道,路桥连忙询问道:“这绳子连接着门外的地板吗?就跟我们之前进门的一样,有人踩着上面的铃铛就会响?” “理解的很快嘛,这是从捞尸的工作上想到的东西。我们那时候跳到江里,身上只有一根绳跟岸边的台柱子连接,有一个杠杆,顶端挂着一颗铃铛,如何上浮下潜都无法出发铃铛,只有双手环抱在一起,形成一条松紧带之后,向后发力,上面的铃铛才会响,铃铛一响,岸上的人就会用力拉麻绳,将捞尸人与尸体一起拉上来。”江生说着坐在了井口,双手环抱向后发力。 路桥点着脑袋:“看懂了,应该是腋下有两根麻绳需要某个角度同时发力,才会触动对吧!” 江生点着脑袋:“成了,这里已经没外人了,有的事情我只能跟你说,别人不能听。” 路桥看了一眼福妈连忙追问道:“福妈也不能知道吗?” 几秒钟的沉默:“有的事情她不知道是好事。” 路桥能看见,福妈的表情很凝重。 此时的江生开口:“其实不需要你跟海子说什么,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们。” “你怎么知道?凭感觉?”路桥询问。 江生开口:“那年我逃到了这口枯井下面,苟延残喘度过余生。每日提心吊胆,生怕梦神找上门。最初的几日眼睛被挖却根本不痛,因为恐惧早已盖过了一切。” 路桥是真不明白江生说这些干嘛?但此时也只能厚着脸皮听下去了。 “其实这些年,恐惧退却之后。我就开始尝试很多事情,最开始我跟福妈说拓宽一下井底让自己舒服一点,我挖了一个四米见方的平台,这个平台可以覆盖整个院子,偶尔可以听到上方传下来的聊天声音。福妈只知道挖到了这里,但福妈不知道我挖到了一处天然溶洞,那天差点掉下去,劫后余生,我就想着边挖边填,最开始只是想着把溶洞填上,后来才发现自己挖出了一整座地下宫殿。而这溶洞根本就不是溶洞,而是废弃的防空洞的透气通道,这个通道笔直往外延伸到江边。”江生说到这里,显然是越说越兴奋。 一概不知此时福妈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您这几十年,挖了一座地下宫殿?”路桥再度开口,顺着江生的话说了下去。 江生继续点头:“长度一直横穿整个朔门街的地下,我可以听到一整条街各处街道之上的声音,我甚至会出去在大马路上走两圈,外人只会觉得我是臭的瞎眼乞丐。宽度只到隔壁街的位置,当然算上防空洞可以一直去往江边,跨江大桥的桥洞下方。就这样我这些年听到了很多事情,一些有的没的。外面街上的人都看得见,会聊天,我几次听到他们跟大海打招呼,大海就在朔门街上,只是从来不回来家里而已。” “这些都是福妈不知道的事情”路桥询问。 “开始我觉得她没必要知道,后来我害怕她知道。”江生说道这里,声音有些发憷。
“怕什么?为什么会怕?”路桥下意识的追问。 此时的福妈开口:“他怕什么?让我不跟外界接触,自己却偷偷往外面跑!” 江生紧张的吓了一跳:“小福,你还在里面?我是三年前才开始的,我们老了,死不死都无所谓了,再怎么苟活下去没有意义,我也是一点点尝试到现在。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生解释着,头不断地向左向右,想依靠耳朵听到福妈在哪。 福妈此时的心态显然有些崩溃,表情十分扭曲,但是男人根本看不到,路桥有些害怕看着福妈手上的动作,抓起了一旁砍柴的镰刀:“江生,你的意思,我这几十年,都浪费在这里了?” 那是一把镰刀,几乎是直直地扎上了胸口,锁喉福妈的手捂住了江生的嘴巴,惨叫声根本来不及发出,随后福妈将其整个推入了井内。 cao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路桥吓得转身想要开门,却怎么也拉不动门栓。 那是榫卯结构的木门,似乎不单纯是插入拔出能够解决问题的。 路桥无奈没时间研究了,捂住了抠鼻贴着门躲到了一旁。 福妈用内衬擦干了镰刀上面的血迹,随后带着笑容:“立夏?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还要你带我去找我儿子大海呢?让大海也尝尝我这些年的苦,立夏,你也想尝尝吗?” 福妈扯开了傻逼,脸上完全凹陷空洞的眼球,左右张望着,似乎真的能看见。 路桥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此时吓得身体僵直都不敢动了。 “你还在房间内对吧,铃铛都还没响呢?你跑步出去的,你躲哪去了?”福妈呢喃着,咧嘴大笑挥舞着镰刀。 此时的路桥只恨,为什么这个院子那么地小!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镰刀从路桥的右侧,直接扎在了门板之上,铃铛发出了细微的响声:“你不在这啊,立夏,你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