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领悟苍渊意境
距离帝剑阁追捕还剩，十日。 清晨，森林中薄雾缭绕，微风拂过茂密的树林，树叶莎莎的响声像是回应出森林中的安静，蜻蜓在一处潭水之上寻找着合适的地点，尾部触碰水面的瞬间，一支青色的真气箭矢从森林中射出，朝着南宫剑的方向急速飞去。 五根木桩分布树立在潭水中央，木桩的顶端正好与水面平齐，不论是借力移动或是急停都上升了不少难度。 南宫剑侧身躲开箭矢，脚下却未站稳木桩，整个人都失去控制落入了水中。 “呜哇！”南宫剑破开水面，用手抹下脸部的水珠，大口地喘息着，眨了眨眼睛看清楚木桩距离自己所在的距离后便游了过去再次爬上木桩。 南宫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落入水中了，只记得今早太阳还未升起之时，左丘便将他悄悄地唤醒，带来了这处潭水旁边说道：“昨日练习了挥剑等技巧今日便训练步伐。”于是练习便开始了。 左丘躲藏在树林之间，借用苏婧秋的弓不断地用风属性真气凝聚成真气箭矢射向南宫剑，锻炼南宫剑的反应能力与步伐变换。 左丘不断地在树林之间变换着身形位置，每一次出手的力度都会通过略微调整使得箭矢速度达到刺激南宫剑神经反射的效果，同时左丘也在观察着南宫剑的变化，感受着少年在不断地变强，努力的适应这训练。 眼前的这位少年，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提升着实力，那渴望变强的内心配合着那流淌着金色奥义的血液，已经超越了曾经在师兄师姐们的指导下却偶生偷懒之心的左丘，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朝着更高的实力修为境界触摸而去。 左丘瞳孔微缩，这是他帮助南宫剑修炼的一个环节，同时也是双方之间更加深入的了解，透过箭矢的速度与预判位置，二人在无形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博弈制度，射箭者设下谜题刁难躲避者，躲避者在了解了射箭者的意图后揣测下一次功击的位置。 多箭矢连射。这是左丘当下做出的一个全新的判断，已经有好几支箭矢被南宫剑躲闪开去了，进步的速度让左丘尤为欣赏，也决定让南宫剑进行更高阶级的训练。 “嗖！嗖嗖！”三支箭矢破空而至，直射南宫剑。 南宫剑猛然侧身，躲过了第一支箭矢，而接下来的第二箭也正好是射向了他的面门，箭矢的速度在南宫剑的眼中却像是放慢了无数倍似的，南宫剑轻易地看穿了其轨迹与大致速度，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南宫剑伸出右手抓住了箭矢，箭头尖端处就停在了南宫剑的眼眸前半分，随即第三箭失去了目标，预判南宫剑行动失败而击空落入水中。 “我……破坏了规则……”南宫剑将手中的真气箭矢捏碎，自己擅自放弃躲闪而是将箭矢接住，违反了左丘为自己制定的练习计划。 左丘轻轻一笑，身形从树林中走出，手中为南宫剑鼓掌。 “做的很好。”左丘说道：“规则是死的，若是与人交战，你这一手非常关键。” “可是，练习……”南宫剑还想说着什么，却被左丘阻止了。 “你自己有发现吗，你的反应速度已经提高了非常多了，方才真气箭矢的速度完全被你看穿了。”左丘说道：“今天的训练非常成功，” 看着南宫剑回去的身影，左丘随即找了一棵树背靠而坐，脑海里浮现出师兄黄嘉诚的样子，手中挥舞着破罡龙牙，翠绿色的气势在其周身展开，苍渊之意境环绕黄嘉诚全身，深远破毁的气息传递开来。 既然不是有关于破势类枪法，师兄的意境却是充满了破坏的气息，临近接触过那种感觉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师兄会用这意境击败强敌。左丘内心不断地说着什么，像是与自己产生了冲突一般，师兄黄嘉诚的思想境界自己明明都已经摸清楚了，也学会了师兄的各式枪诀与剑法，却完全无法触摸到有关于苍渊意境的分毫。 “四师兄……你的苍渊……好难啊……”左丘睁开了眼，长叹一口气，望着天空有些出神，或许是因为冰魂神脉的缘故，自己一下就领悟了师姐郑依婷的凌霜意境，那种傲然霜雪的感觉，简直就像是小型的冰魂神脉在面对冰雪能量时的自信感觉。 左丘的修为是踏天级初阶，距离师兄黄嘉诚的战皇级中阶还有这一大阶级更多的差距，纵使左丘自己已经学会了黄嘉诚的所有枪诀剑法，也能够自由地使用师兄所创的最后一击极风穿妖破，却还是感觉有着无尽的学问在等待着他考究。 左丘最后一次感觉到这股气息，是在帝剑阁，黄嘉诚将破罡龙牙化作手链扔到了左丘手中后轻声说道：“先行。”这是左丘听到的师兄黄嘉诚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率先感知到了躲藏在一旁的林昆的存在与强大，却是轻描淡写地与众人道别选择了留下断后。直到那淡青色的烟雾远处炸开，剧烈的风元素风暴席卷天空，林昆慌忙逃窜，左丘再也无法感受到那叫做苍渊的意境气息。 帝剑阁的弟子里曾流传着一个说法，那就是宁愿得罪脾气暴躁的第三首席何旭东也不要激怒平日里儒雅随和的第四首席黄嘉诚。左丘曾经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跑去问黄嘉诚的弟子谢小飞，谢小飞却一点也不敢透露给左丘知道，极度害怕黄嘉诚的样子。 左丘回想起那天在中西部青年大赛自己以武王级修为单挑破凡级妖兽赤焰红蟒的情景仿佛记忆犹新，有关于左丘对师兄黄嘉诚的回忆，赤焰红蟒这一妖兽种族也占一部分，那只战皇级妖兽赤蟒帝王的防御力并不弱，却被黄嘉诚一记极风穿妖破洞穿头颅致死，想来可能也是因为有苍渊意境的加持。 突破点找到了。左丘微微一笑，在这四下无人之际，在自己不断地苦思冥想之下，左丘终于找到了那与先前思路中不同的地方了。 左丘一直纠结于师兄黄嘉诚的枪诀破坏力、洞穿讲究以点破面、战斗所向无前之势，不论是那贯穿赤蟒帝王时的强悍战力，还是自身门派利益受损时的护短、亦或是与实力差距悬殊的林昆战斗前那做出无悔决定的魄力，左丘都将这属于黄嘉诚的苍渊意境归属于师兄自身的强大魅力和日常习惯。 其实左丘感受到那么多次黄嘉诚释放的苍渊意境，都漏掉了师兄在释放这翠绿色的气势时都处于何种处境。 “师兄是在传授我们武功演示的时候，释放的苍渊意境。”左丘猛然抬起头，喃喃自语道。 “师兄在赤蟒帝王即将伤害我的时候，释放的苍渊意境。”泪水悄然滑落脸颊，左丘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那记洞穿妖兽头颅的枪诀不断地在脑海里重演着。 “师兄……在决定留下断后，又让师姐先走时……释放的苍渊意境。”左丘两只手都握紧了拳头，刹那间的顿悟让他明白了黄嘉诚在每次释放苍渊意境时候都是为了什么。 是啊，自己从未在宗门内听说师兄与其他宗门弟子比武时释放过什么苍渊意境，也不曾知晓师兄在探索哪个遗迹时在其他宗门弟子前展露过专属意境那样的强大战力，有印象的，不过是师兄在帝剑阁，在自己人面前，很随意展露出来的演示，在师弟面前，迫不得已展露出来的危急时刻，在敌人面前，倾注全力展露出来的战意。师兄不过是，为了保护他们，才释放出这股意境。 苍渊意境，为守护而生。 躲在树枝之上观察着这一切的霍天行猛然看见，青色的风属性真气在左丘身前凝聚，那条青色的手链随风飘起，一个人影在左丘面前慢慢地出现，人影的左手提着破罡龙牙的影像单膝跪在左丘的身前，人影朝着左丘伸出右手，轻轻地为左丘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霍天行只感觉到内心似乎有人在说： “小七，别哭啦。” 意境传递么？霍天行用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定睛看去左丘的方向，却发现哪里有什么青色的人影，左丘脸上的泪痕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翠绿色的气息源自左丘周身而发，萦绕左丘在空中流动着。 霍天行嘴角微微一笑，左丘还未从顿悟之中苏醒过来，霍天行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记录说道：“左丘无铭冕下，于世界重启之前领悟到了第二个意境，名曰苍渊，顺延于衡启星帝剑阁第十四代第四首席黄嘉诚。” “至此，黄嘉诚与郑依婷的所有剑诀、枪法、意境皆被左丘无铭冕下修习学会，左丘无铭冕下会带着他们所赠予的长枪破罡龙牙、细剑晨露秋霜在现在，继续前行。”霍天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笔记，缓缓地出现在了他手中凭空出现的一本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