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骥伏枥
落子,提子…… 诸葛永川屠下一条大龙,笑道:“岳将军今日,怎么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啊?” 岳飞放下手中白子,投两子认输,“臣棋艺不精,陛下棋力雄厚,棋路大开大阖,却又进退有度,臣不是陛下的对手。” 诸葛永川哈哈大笑,“这臣子棋,也是难下啊。朕突然想起一个典故,始皇帝和李斯下棋,李斯一直赢,始皇帝便问李斯,莫非不上心国事回家一直下棋?李斯便答,陛下整日cao劳国事比臣更忙,因此下棋自然比臣少。古往今来,与皇帝下棋敢赢的可没有几个。尤其是在李斯之后,更是少之又少。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竟然有臣子不许赢皇帝的默认规矩,还有出现臣子棋这种下法。别的皇帝朕不知道,但朕,输得起。爱卿,可与朕重新来过。爱卿若是不好好下,可是欺君。” 岳飞重新落子,沉声道:“那臣斗胆,下一回真棋。” 数十回合颤抖后,诸葛永川投子认输,哈哈大笑,“果然,棋场如战场,爱卿领军征战沙场,鲜有敌手,怎么可能赢不了朕。这棋,输得畅快。爱卿可有什么想要的,但有所说,无不允准。” 岳飞道:“若是陪陛下下棋便向陛下讨要赏赐,臣与那秦桧何异?能为陛下征战,便是对臣最大的赏赐。” 诸葛永川问道:“爱卿可知,朕刚刚为何向你提始皇帝与李斯的典故?” “臣不知。” 诸葛永川叹道:“李斯虽是助始皇帝一统天下的功臣,但结局并不好。朕希望,你能得善终。朕更希望,你能像他一样,走在朕后头,替我大宋再多续几年命。” “臣惶恐!” “那你可知,朕为何与你下棋?” “臣还是不知。” 诸葛永川缓缓起身,负手而立,“臣子棋中的你,输得一塌糊涂,是因为你被束缚住了。朕为你挣脱束缚,就是要让你再无顾忌。不被皇权束缚的你,区区金国又岂是你的对手?你不知道后世有多少人,希望你赢。” “臣听不懂。” 诸葛永川给边上的宦官使了个眼色,宦官连忙递过一份早已拟好的圣旨,诸葛永川接过圣旨递给岳飞,“打开看看。” 岳飞缓缓拉开圣旨,看见圣旨上的字后,双膝跪地,终是红了眼眶,“官家!” 圣旨上,只有一行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诸葛永川笑着拉起岳飞,“爱卿,这道旨意,对你来说,终生可用。日后出征,想打多久,就打多久,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大宋虽羸弱,可钱粮多的是,你就是打穿金国,打到塞外封狼居胥,朕也能将钱粮送到军中。” 岳飞双手捧着圣旨,颤声道:“臣,领旨!” 诸葛永川靠在栏杆上,看着那飞落的雪花,“不久,就开春了。一开春,就没有这么安静了。朕昨日得到消息,秦桧的死,金国举国震惊,已遣使朝临安城赶。这目的嘛,倒也好猜,无非是向朕施压,要朕不要启用你,还有就是以大军威胁,逼朕再像以前那般求和。你觉得,朕该如何?” 岳飞道:“陛下既然将这旨意给了臣,想必是不愿求和。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臣愿为官家,死战!” 诸葛永川笑道:“死战不必,将军还要好好保重身体,为朕打天下呢。提起金国,我又想起了澶渊之盟,将军以为,此盟约如何?” 岳飞道:“臣以为,澶渊之盟,打赢了还要给钱,就没有这样的道理。虽然为我国换取了和平,可却失了气势和民心。” “那靖康之变如何?” “那是国耻,一日不可忘。臣哪怕做梦,都想一雪靖康之耻!” 诸葛永川笑道:“朕也以为,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他们是欺负我大宋欺负惯了,看来死一个秦桧,还是不能让他们醒悟啊。也罢,朝堂上的教不会的道理,爱卿在战场上教教他们。” “是!” 诸葛永川道:“有关金国的事,朝堂上的反应肯定不一样。但朕提前给你透个底,朕,不接受求和,也不接受赔款,爱卿可明白?” “臣即刻整军,只待官家一声令下。” “此次募兵得二十万,你想要多少?” 岳飞思索片刻,“如果官家信得过臣,臣打算要五万,不知官家可否允准?” 诸葛永川微微摇头。 “三万也可以。”
诸葛永川还是摇头。 “一万也行。” 岳飞心一沉,低声道:“五千也行。” 诸葛永川笑道:“我的岳大将军啊,募兵二十万,你只要五万,剩下的你让我交给谁啊?要少了,重新说。” 岳飞犹豫许久,“七万,可以吗?” 诸葛永川无奈一笑,“还是信不过朕啊,朕给你十万。若是不够,还可以再加。” 岳飞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十万,官家此话当真?” 诸葛永川笑道:“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只要你张口,朕都给你。” 岳飞摇头道:“十万够了,再多不好练兵,只会影响岳家军的实力。” 诸葛永川道:“等金国使者的事完结,你便着手练兵。把这些兵练好,便可以准备出兵了。” “是。”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岳飞抬头看着那个一身盔甲的老将军,目露感慨,“韩将军,您也来了。” 老将,正是韩世忠,也是如今的枢密使。只是这一位,很久没上朝了。 诸葛永川轻轻挥手,早已准备好的膳食立刻被端了上来,“边吃边说,今日就着这雪景,咱们好好谈谈。” 韩世忠行了一礼,等诸葛永川落座,这才与岳飞坐下。 诸葛永川给二人倒了一杯酒,笑着抬起酒杯,“军中猛将,可别跟我说不善饮酒啊。” 韩世忠一言不发,痛饮数杯,忽的老泪纵横,“官家,能否告诉老臣,这究竟是不是梦?” 岳飞闻言长叹一声,心中感慨万千,岳家军军纪严明,不得饮酒。他长年在外征战,已经有许久未曾饮酒了。可是听着韩世忠这话,竟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其实他也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梦。 诸葛永川笑道:“巧了,岳将军前不久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朕倒是觉得,如果这是个梦,那么从今往后,应当是个美梦。” 韩世忠突然起身跪下,一行浊泪流下,“老臣,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