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纳妾(二)
沈簟秋从戏园里出来后,便匆匆朝着羊角胡同走去,路过一家包子店,想想家里还有人在等她,便从衣袋里取出一枚铜板买了三个包子。 羊角胡同最东面的一家泥土屋,便是她家。推开木板门,就听见清脆的少年诵读声从屋里传来。 沈簟秋略显疲惫的面容顿时一松,怀揣的包子也热乎乎地暖着她的心房。 听到门外的响声,那清脆的声音嘎然而止,只听到咔哒一声,一张同样瘦弱的小脸蛋从窗口探出,见到沈簟秋,脸上顿时乐开花:“jiejie,jiejie。。。” “鹄儿,饿不饿?jiejie给你带吃的了。”沈簟秋见到自己弟弟,心里头暖暖地,大步跨入房内。 沈鸿鹄小小的人儿趴在炕上,手里正捧着一本《千字文》。见jiejie进来,赶紧从炕上跳下来,扑到她怀里。 沈簟秋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发,从怀里拿出三个包子,将其中一个递给沈鸿鹄,其余的两个她放到橱柜中,留到明日再吃。 沈鸿鹄瘦瘦的小脸,与沈簟秋一样清亮的双目紧紧盯着手里的白白包子,咽了咽口水,仰起小脸对着沈簟秋说道:“jiejie,你也吃。”说着就将手中的那个包子递到沈簟秋面前,沈簟秋笑着道:“鹄儿吃,jiejie一会煮一些番薯吃。” “不,jiejie你也吃,鹄儿是男子汉大丈夫,以后要保护jiejie的,所以鹄儿要把这个包子留给jiejie吃。”小小的人儿才8岁,却说着如此令她心酸的话,沈簟秋一向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每次面对这个弟弟,她都会忍不住要掉眼泪。 “鹄儿真乖,那我们一人一半好吗?”沈簟秋伸手从那个包子上扳下一小块,沈鸿鹄才乖乖吃起来。 沈簟秋看着他吃的欢快的模样,心底没由来一阵酸楚。 她并不属于这个朝代,她是来自现代社会的女人,前生的她是朋友眼中的“坏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出卖色相来求荣,最后却死于非命。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古代,并投身在一户贫穷的人家,父母双亡,留下年幼的弟弟。原身叫沈簟秋,年方16,因刚刚料理了父母的身后事,心力交瘁,昏死过去,醒来后,她便穿进了她的身体,面对陌生槽糕的环境,她恨不得当场去死,但看到当时才只有8岁的原身弟弟,那么瘦弱的一个小人却独自照料她三天三夜,她的心一瞬间瓦解,前生她并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如今借着原身死而复生,她便有责任‘报恩’,好好替原身照顾她弟弟。 只是,古代尊卑极其严重,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抛头露面找工作养家糊口是极难的,再看看原身这个家似乎穷的叮当响,她很犯愁。唯一适合女子赚钱的便是绣珠花、刺绣之类的女红手艺,但对于前生只懂得周旋在男人之间的人来说,简直天方夜谭。就在为生计犯愁时,偶然一次机会得知牡丹戏园缺个撰写戏文的先生,她决定一试,毕竟前生她好歹是文学系毕业,编纂点文言文戏文还是可以的,牡丹园老板起初是拒绝她的,原因自然是不招女子,她学刘备三顾茅庐,将在事先在家写好的戏文呈与老板过目,老板惜她是个人才,便同意她留下。一个月发一钱银子,温饱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撰写戏文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虽能勉强满足口腹之饱,但无法供弟弟求学。 在这个尊卑等级森严的古代,唯有入仕途为官才能有出路,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送弟弟去学堂。 她在戏园的时候向老板打听了这吴州最好的私塾是齐修学院,学费每月就收500文,还要在入学时向教书先生赠送束脩,凭她这点收入,实在是供不起的。而且这吴州城的士族子弟都是8岁入学,鹄儿今年已经满8岁,再不想办法将他送入学堂,怕是会输在起跑线上。 看来她必须想法子赚钱了,目前最快速获取钱财的方法就是“傍大款”。随后她便把猎物的范围放在了来园子听戏的贵客们。反正自己这样的家境,肯定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倒不如当这些贵客的小妾赚笔钱供弟弟求学,再捞笔钱以后自己做点事,也好过一辈子穷死。 打定主意,她便开始搜寻最佳的猎物对象,经过暗里偷偷打听,最后把目光锁定了首富苏明哲,这苏明哲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胜在有男人味,保养得宜,而且听说他是个鳏夫,家中无发妻更无小妾,这样的极品男人,在现代是很抢手的钻石王老五了,有了目标,便要制定这个“钓鱼”计划,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打听,她便上演了今日开头那一幕“偶遇”。
她凭借女人的直觉,百分百肯定这苏明哲应该是对她“动心”,所以她现在只需要乖乖地等待他的邀约。 果不其然,第二日,沈簟秋去戏园给园子的各位角儿排台词时,那青衣小厮便贼头贼脑地将一张小纸条塞入沈簟秋手里,沈簟秋将纸条打开,在看到一行小字后,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苏明哲约她未时三刻二楼苏字包间看台会面。 未时三刻一到,沈簟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上了二楼苏字包间。今日包间外守着两个陌生的青衣小厮,沈簟秋心想莫非这是苏明哲带过来的?正欲开口,右边一个稍微高壮的小厮已经为她推开了房门。 沈簟秋从容入内,见苏明哲着一身暗紫色的丝绸软袍端坐在玉石桌前品茶。遂走了两步,在离他三步远处止住,轻声唤道:“苏老爷,奴家这厢有礼了。” 苏明哲一听那绵软甜糯的声音,品茶的手不由微微一抖,将茶杯放下,站起身看向她,道:“小娘子,不必客气,快请坐。” 沈簟秋略显娇羞地坐在苏明哲一侧,说道“不知苏老爷今日唤奴家是为何事?” 苏明哲痴痴看着她,果然自昨日那一见,他这么多年未曾荡漾的心湖竟如年轻时候那般地不再平静了。今日再见,更觉得眼前的女子是那么的明眸皓齿,实在是美人如画画似仙,粉腮玉肌凝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