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酸雨
小东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直活到垂垂暮年。几十年如白驹过隙，在他醒来的一刹那，竟望了发生了什么。 他盯着昏黑的墙壁，沉在回忆中久久难以平息。梦里一个女人执着的叫着他“熙泽”，让他去拯救世界。他怎么也回想不起陪伴他梦里千秋的女人面容，可直觉告诉他，那就是黎繁。自从与她见过一面的这两天里，恍然过了千百载。 忽然身后传来幽暗的脚步声才把他从梦里拉回来，瞬间想到自己被人一脚踹晕过去的事，后脑勺一阵剧痛。他扭捏了下，翻过身，看见一个高大而又纤细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吓得他一激灵。 “等你醒过来不容易啊。”声音温润，一股暖流荡进小东的心里，直觉告诉他，这人与碰到骑兵不是一类人。 “地狱吗？”小东说。 “你见过会把你打晕过去的地狱吗？”小东听见一阵带有嘲讽的笑声，“这是另一个世界，你也不用再想你原来世界的事情了，好比来说，你现在已经与之前断开了一切联系，你是想活下去，还是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我尊重你的选择。” 小东心想凉凉，脑里翻滚着最近发生的事，好像能联系起来一点，但又奇怪的很。 “我有选择？” 一束火光骤亮，点开了黑暗的空间，小小的围布世界，小东望着一张阴冷的脸。那人左侧脸颊有一条隆起的疤迹，额头三点勾勒的火痕，微张看不清眼珠的陶瓷脸，泄着一股让他猜不透是好是坏的气息。 “我叫百乔，这支军队的参长，在没有绝对的命令下，我能够掌控你的生死。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说，你可能有一点用武之地，我希望能多了解你一点。” 小东看出这人只要开口，嘴角就露出一股冷笑，时刻给人一种在戏谑的意思，让他有点不太舒服。不过比起先前骑马的人，他好像还是个能接触的人。 “有什么好了解的，来到陌生的世界，废物一个，能够收留我就已经感谢你们八辈祖宗了。” 百乔听到小东的话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开，一束凛冽的寒光闪过，瞬间让他领会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有办法过那火墙吗？”百乔变换了口气，没了刚刚的和善，“我听说发现你的时候，你是从火里跑出来的。” 那火？不就是个摆设么？小东心想。 “你可能还不太清楚，这次的火雨出现在我们大举进攻敌军的时候，让我们死伤惨重。简单来说，我们就要拿下敌人，你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来吧，说说，发生了什么。”百乔顿了顿，“说得好听一点，我或许会告诉你点事情。” 小东一愣，他能告诉我什么事情，我自己都没弄懂发生了什么。对于这个世界，他几乎如同出生的婴儿，昨天还好端端的坐在水陆公园欣赏美丽的夕阳，今天就跌到了战场。还有自己在第一次爆炸之后梦到的情形，难道就是这里？小东摇了下头，感觉其中有千丝万缕的事情链接在一起，只是他还根本没有摸索到关键性的事情。 还有黎繁说的，再来一次？ 他瞅了眼百乔，眼前的人明显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简单说了两个字：“爆炸。” “爆炸？”百乔像是有点吃惊，面部表情又收回去，好像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不过有个不必要的事可以跟你说说，在这几百年前，同样遇上了今天跟你一样的事，那场火灾，成了史无前例的灾难，几乎烧光了一半的土地。当时与之而来的人，跟你说的原因是一样的，爆炸。”百乔勉强笑了笑，“不过那是百多年前的事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无名之火并未有四散的趋势，这就是对我们最好的结果。我们并没有因为此次大火善罢甘休，即便是有前车之鉴，我们更想就此机会，杀回敌人的领土。现在他们肯定会因为大火的降临而感到一丝丝庆幸吧，我们就是要这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小东倒吸一口凉气，想着自己当时还好选对了地方，要是跑去了另一边，还不得将自己当作敌人一并给收拾了？不过这火有这么恐怖吗？小东有点没想通，虽然火势冲天，做点必要的措施，就能扑灭，这不是每个人的常识么？ “灭火？”小东很有信心，表现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要是不成你可知道后果？”百乔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想问一句，几百年前的火是怎么扑灭的？” 百乔思索一番，“书上写的是，当时与之而来的外人制造出一种魔水，才得以平息那场灾难。” 这下小东就更加有信心了，抓着百乔的手臂，硬撑着站起来。 “愣着干什么啊，兵贵神速啊！” “什么？什么神速！”百乔一愣一愣的。 “哎呀说了你也不清楚，我们之后可有得聊！” 这不比穿越还爽？小东暗自窃喜，今天终于也轮到老子了，在现实世界不得志，就在此发扬光大，轰轰烈烈干他一番大事不是轻而易举？ 百乔阴沉沉的看着小东的身影，略有思索，又变得镇静无比。刚刚被小东抓着的手发出一阵剧痛，像是无数蚂蚁钻进了皮肤，啃食着血rou。他侧脸看着小东的皮肤出现了微妙得变化，只是灯光昏暗，没太看清楚。 小东终于能安静下来看着这个陌生世界的天空，在出门的瞬间，一股酸臭扑面，差点让他呕了出来。回头盯着天空一团一团像是面包一样的黑云，面色大变。黑色的云后，是一片发乌的天空颜色，一缕橙黄的光束射透其中，像极了日式恐怖。 “看来这真不是穿越。”小东嘴中喃喃，在乌紫的天空边际，一道火墙盖天，那是他唯一熟悉的气息。他把手伸出屋檐，沾了点雨水在嘴里舔了舔，脸瞬间扭曲，赶紧一口唾沫吐了出去。 “酸雨！”小东大叫一声。 “什么酸雨？”百乔做着一样的动作，雨水进肚，毫无波澜。 “没...没问题？”小东愣住了，这下他彻底的傻了，这个世界已经不能用他现实的思维去想象了。他们能在酸雨里随意走动，可要是小东，一个小时全身就会溃烂。 “找，找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