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旧例派羊
公子带还在絮絮的说,希望怎样借助颜成家的人手加强止水山庄力量——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由传奇人物剑神来与魔汲对抗,那必定是稳cao胜算。【】し【鳳\/凰\/更新快请搜索f/h/x/s/】 “量彼竖子何能?天地间邪不胜正!魔汲必然不能再兴风作浪了。”公子带道。 笛音吹响。 初时清越高昂,渐渐的,那个“清”字,就像要掏空了人心肺般凄厉;那个“越”字,就像要踏碎天地万物一般暴戾;那个“高”字,就像将一切视为草芥般狂傲;那个“昂”字,就像直击九天之外那么嚣张。 血脉贲张。 是如此的嚣张! 让那股杀气九天十地回天荡地,遇鬼杀鬼、遇神杀神! 公子带说不出话来,鲁悉花容惨白,颜成子梨肥颜震怖! 剑神霍然睁开眼睛,徐徐,将真气一字一字送出话去: “阁下是谁?” 一阵狂笑。 像已失去一切,故而把一切也不放在眼里,那样的狂笑。 大喝道:“我他妈的就是魔汲!” 剑神长身而起! 却不动。 一枝抖抖索索的箭放出去。 是个弓箭手,本来吓得匍匐在地,本能的扣动弓弦,众弓箭手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乱箭狂射。 魔汲大笑声“好啊!”一把抓下假面具,袖中亮出一件东西,鲁悉远远看去,只见水心映着月光,那人露出来一头钢针样的乱发、鹰钩鼻、和深陷的鹰一样的眼睛。那眼睛里是有这样锐光的,叫他没来由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那么一酸。 颜成子梨抓着桌沿,尖声叫起来:“魔器!” 如月、似盈非盈,如眉、似蹙非蹙,如荆棘鸟、似挣非挣,如情人泪、似碎非碎。 无人能形容,这一器的形状,这一器的荒唐! 魔,器! 曹木剑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余和瞬忙着问下去:“那魔汲后来呢?” 曹木剑只是看着小蛮。 小蛮若有所思,但并没有说什么。 曹木剑便道:“魔汲后来自然是毁在剑神的剑下了。” 余和瞬又问:“那是怎么毁的呢?”照他的想法,前面有的没的,都那么多铺垫了。后头的大战一定可以更精彩吧? 曹木剑却道:“那一战没有人目睹,也就没有人能写故事流传下来。总之那一战之后,魔汲和剑神就都消失了。” 余和瞬颇为遗憾:“我要是能见见那魔器就好了。” 曹木剑回答:“我恐怕你已经见到那魔器了。” 小蛮抿紧嘴。 曹木剑问小蛮:“你使的招术诡谲,绝非寻常刀剑。你故意拿寻常武器出来对敌,其实收着魔器对吗?你是魔汲的后人?” 余和瞬后知后觉的张大嘴:小眉毛! 那魔器有一部分特性。是像眉毛,似蹙非蹙。 正如小蛮手中的弯刀。 那弯刀却被余和瞬毁了。 小蛮呼吸重了一点,有点像生气似的,把袖子里的东西甩了出来:“你要看,就让你看吧!” 正是余和瞬折坏的那把刀。或者说,是被他弄坏后的刀的碎片。 曹木剑眉毛鼻子都扭起来了,完全是出于激动——传说中的魔器哎!如今就在他的手里了。 他也知道就算是魔器,他表现得也还是要正常一点。太夸张的情绪表达未免有**份、不成体统。他努力要把脸皮绷紧拉平,结果五官反而扭曲了。 他试着把这些碎片拼在一起:“魔器是组装起来才能用的吗?” “以前可能是吧。”小蛮道,“不过被老祖宗跟剑神打的那场架已经破坏掉了。留下来的部份就是一把刀了。这把刀也被他打坏了。”指着余和瞬。 余和瞬很无辜的脸。 曹木剑呆滞的脸。 小蛮耸了耸肩。 曹木剑要费了好大劲才能相信两个孩子没有骗他。命运没有骗他。那把珍贵的魔器,留下的唯一残片,就被余和瞬莫名其妙的暴力破坏了! 他很想冲出去在冰里打一圈滚、对着山峦大声咆哮,才能把心怀里一万匹奔腾的草泥马发泄出去。但他不愧为前辈大侠,有前辈大侠的自觉,硬生生把一口老血闷了回去,道:“好吧,只要你们现在都好,就好了……”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不枉他抛弃一切自私计较与正邪分界。牺牲自己的修为,帮两个孩子都从内丹的毒性中救了回来、还帮他们更上一层楼。其实他一开始都没有太大的把握。这真是两个孩子都命大,再加上他的无私协助,才能有这样好的结果啊!他又不好意思表扬自己。余和瞬居然也不提这话题,倒是追问他:“那魔汲怎么就会被打死呢?”语气非常可惜。 “你同情魔汲?”曹木剑想捋袖子质问余和瞬屁股到底坐哪一边的! “嗯!”余和瞬不假思索的表明他的立场,就是在魔汲那一边。 “为什么?”曹木剑青筋暴跳。 “为什么不?”小蛮帮余和瞬说话了。 “因为我们是魏如生这一派的弟子。”曹木剑骄傲道。 那个上山请剑神、不惜断臂的年轻人,后来开宗立派。曹木剑很为师门自豪。他跟余夫人是同门。余和瞬自然也算是魏如生的徒孙了。 “我呢,是魔汲的后代。”小蛮指着自己。 魔汲诱拐魏俅公的第一位夫人燕姬,并与之生下孩子。这才是魏俅公请剑神下山除去魔汲的真正动机。 燕姬刚见魔汲时。还是个天真爱笑的女孩子,像小蛮。魔汲那时也还不是魔汲,只是绾汲。他请问燕姬的名姓。燕姬给他出了个字谜:“竟夜香,何青青;炫乃常,豁明明。一重复一重,我名在其中。”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年代太古老了,人物的姓名称呼,跟现代不太一样。魏俅公不姓魏,魏是他的封地。燕姬不姓燕、也不叫姬。“燕姬”两字的意思等同于“来自燕地的美女”。她的真名实姓,跟这两个字没有关系。 绾汲推敲她的名姓、揣摩她的心思,揣入了魔。 最后燕姬死时,留下这样的绝命诗: 秋灯秋雨秋帘栊,秋梦秋迹秋意浓。竟夜秋声和月色,玄机不语抹秋容。 秋禾打尽霜华重,秋烛烧罢胭脂红。自将秋风扫玉殿,梧桐如铁锁苌弘。 岂是杨花落无踪,纵为流水也向东。一寸秋心几番筹,碎却楼头五更钟。 秋残秋谢秋已穷,秋骨合该埋秋冢。君子莫笑晏秋秋,此生惟不愧情衷。 诗中的“君子”是谁。有人说当然指她的夫君魏俅公。还有人却说指的是魔汲。这一段公案,已经永远没有办法考察真相了。连魏家公裔都在战争与朝代更替中湮没了。谁知小蛮还在这天涯海角的地方,沧海遗珠,续了这条血脉。 小蛮承认了自己的身世,又问:“有什么关系吗?” 曹木剑沉默片刻,道:“没有关系。” 过了这么多朝代了,其实,已经什么关系都没了。 气氛缓和,大家终于可以坐下来拉家常。小蛮就是在山中生长的。父母过世后,她也不过在山中与野兽为伍作乐,从来未履人间。曹木剑问她想不想去中原?她不知如何回答,但是——“能跟阿逝一起玩儿,那就好。”她道。 “我也跟小蛮一起玩儿就好!”余和瞬也表心迹。 曹木剑心里有数了,看这对孩子也真是一双璧人,便写信去问余夫人的意思。在回信来之前,余和瞬与小蛮在一起,至少曹木剑不反对了。如果余夫人回信也不反对,这俩孩子的事儿就算过了明路。 朝廷的颁赐也下来了。 谢云剑与余秋山携手大破北胡,令北胡一退千里,想必几年内不敢再sao扰中原。两人立功甚伟,皆有嘉奖。谢云剑授上将军衔,食邑万户。余秋山军衔已极,再无可升,只有多多赏赐金银。俘虏一律解往中原交朝廷发落。各地要再出粮草劳军。 军队里服役的军人们,终于可以回家了。解散前,要拿抚慰费回去,谢、余虽取得大胜,从胡人那里夺不得什么钱来,这抚慰费还是要地方上出。 未城又摊到几万头绵羊的份额。 此地土地虽不丰美,北边有草场,可以养羊。朝廷不让他们交钱、只让他们交羊就好,正是体恤他们。而且他们离前线近,羊直接赶前线去,又省运费。何况现在秋天将至未至,也正是羊好养膘的时候。让他们交羊,按例完全是照顾他们哩!上头派任务的人,就照这个旧例往未城派发了。 可惜今年未城的情况比较困难。 要知道北方土地,连绵草原,是可以畜牧没错,然而近年来,这片草地真正能蓄牧的面积,也越来越小了。 “因为西边沙漠的沙一直往里面侵蚀。”人家禀告余和瞬,“再过几年,不知还能有未城不。” 余和瞬能懂什么呢?并小蛮也不过是个孩子。这些要紧政务,就由曹木剑、并一个中原带过来的展老夫子、连同当地的一些官吏共同参看。 曹木剑明敏、展老夫子文书通达、当地官吏了解本地风土人情。这样配合着做,差不多的事情都能处理。(未完待续。)xh2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