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童年琐事（二）
转眼间盛长栒已经五岁了，他从小就长的俊秀，光看样貌就讨人喜欢。就连他那个宠妾灭妻的父亲，见了他也不由的心生喜爱。大娘子虽然是个火爆脾气，但是心肠却软，再加上明兰和七哥儿平常乖巧听话，在家中并不惹事，大娘子对他们虽比不上自己亲生的，却也比林栖阁的那几位要好上许多。 盛家六姑娘自从小娘去世后，就收敛锋芒，凡事再也不出头不冒尖。她时刻记着卫小娘临终前的话，做事情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所顾忌，横冲直撞的小女孩了。满府上下现在谁不知道，六姑娘是姐几个里面，最懂事乖巧，性格最软最好拿捏的。虽养在老太太房里，成日里默不作声的，却不如林栖阁的四姑娘聪慧有才情，也不如葳蕤轩的五姑娘灵动可爱。 七哥儿倒是长的俊俏，小小年纪便能看出来，日后必是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若是嫡出，光凭相貌还不知道迷倒多少闺阁在世的女子，只可惜是个庶子。自小也是规规矩矩、少年老成的模样。虽只有五岁，却也喜静不喜动，除了样貌俊俏，模样尚可外。性格方面甚至比六姑娘还要内向，将来入学开蒙后定是一个呆呆傻傻的书呆子。 但如果你要是真的这么以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盛家六姑娘聪慧过人大智若愚，内里有一万种想法，面子上总能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样。 要说我们的主角七哥，那是比她jiejie还能装的存在。内里腹黑傲娇，外表纯良无害。外里读书学习比别人都用功刻苦，内里拳脚练武两不耽误。内里筹谋算计，外表傻傻笨笨书呆模样。真真是影帝在世，就连盛明兰也被他至今蒙在鼓里。 “二哥哥要去哪里？”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虽然只有五岁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盛长柏看这个幼弟如此少年老成的模样，不由的心中多了几份喜爱。他自己本来就是少年老成的典范，如今这个弟弟竟比自己还要规矩懂事，比起三弟长枫，这个幼弟倒是更合自己心意，让自己忍不住的更加喜欢疼爱几分。 “我约了顾家二郎一同出去，他好不容易从书院回来，我们定要好生聚聚。”长柏看着幼弟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模样，不由的也端起正经的架子正正经经的回答道。说完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道“嗯……是去探讨学问”说完可能自觉心虚，眼神竟有了一丝闪躲。 自己这个二哥哥可真是可爱，不愧是父亲和大娘子生的。当真是遗传到了二人的精髓，将父亲的装腔作势、表情管理，与大娘子的憨厚搞笑结合的天衣无缝。吃酒就吃酒，还与顾二一起讨论学问？ 如今的顾二还是汴京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纨绔，与他一起少不了要去那些个秦楼楚馆，烟花柳巷之地。就算不去与顾二那个泼皮一起，能讨论什么学问，无非就是吃酒耍乐。等过些年顾二浪子回头后还差不多，现在……二哥哥躲闪的小眼神，被精明的盛长栒捕捉到了。还想骗我门都没有，心里打定主意定要让二哥哥带上他去凑凑热闹。 这几年正是顾二这个花花太岁在汴京城扬名的时候，此时此刻的顾二被她那个小秦氏的继母捧杀的不知天高地厚。少年郎君本就在青春期，又心高气盛，加上小秦氏从中作梗。顾家其他人什么污名脏水都往顾廷烨身上泼，顾廷烨被他父亲责骂棒打的皮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倒是真如他那个恶毒的继母所想，真成了汴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二哥哥可否带我一起？栒儿也想听二哥哥和顾家哥哥一起讨论学问。我乖乖的，只听不说话……”低着头不好意思般的轻声恳求道，完全一副乖宝宝小媳妇的娇羞模样。盛长栒低着头自己都鄙视自己，这演技也是没谁了。 什么世道？上至官家下至奴仆都是个顶个的好演员，南曲班子的好苗子。可是没有办法，自己想要光明正大的出去，只能是依靠自己这个傻二哥盛家嫡子了。 “这……”盛长柏一时语塞，他本就是正人君子般的醇厚品性，撒谎本就不擅长。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幼弟。 自家的弟弟自己知道，平日里最是听话好学，懂事非常。虽未启蒙入学，但却嗜书如命。凡有读书学习之事，总是鼓足了勇气往前凑。自己刚刚把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现在就驳了他。长柏可是记得上次回了他之后，小七一个月都不敢跟他说话的模样，好似自己是洪水猛兽把他吓破了胆。 自己这个幼弟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他也不能因为如此小事，就让自己弟弟以为嫌了他。可是顾二约自己，那家伙最近几年是越来越不像话，万一带坏了自己这个好学的弟弟可怎么是好？正在权衡利弊的柏哥儿，抬头就对上了五岁孩童失落的眼神。 “打扰二哥哥了，是栒儿的错。我想着二哥哥和顾家哥哥都是有志之士，上次听闻哥哥说与顾家哥哥曾经相约要收复我朝燕云十六州。小七只听的热血彭拜，立誓要像哥哥和顾家哥哥学习。长大后也做这样的有志之士，栒儿只是想叨扰哥哥们，受教学识。哥哥不便就算了”说完垂头丧气般的就要离开，满脸沮丧的模样，不由让人心软。 “小七便一同去吧，没什么不方便的”长柏最是忠厚，见不得自家弟弟这般。之前都说了是去讨论学识，小七又如此这般说了也不好在拒绝。小七本就刻苦好学也不好在打击其积极性，有自己照看想来无恙。 忠厚老实，为人正直的盛长柏没有看到已经扭头要走的自家弟弟，背对着他，在他说出一同前去的时候嘴角勾起谋算达成，意料之中的微笑。 自己可真是不要脸面，刚刚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倒是和林栖阁那对母女很像。可惜如此这般也是无奈之举，自己年岁还小，要像进出宅院就必须有正当理由。这偌大的宅院里，也就盛长柏自己这个二哥哥可以光明正大的带自己出去了。实属无奈之举，权宜之计，盛长栒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