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献俘仪式前
第611章献俘仪式前 “真有那般可怕?”朴真英不太确定的问道。 “或许比我说的更危险!”李慧真一本正经答道。 李慧真这样说,其实有危言耸听的成份,为的就是吓住朴真英,让她能够积极开展生活。 当然了,唯有让朴真英开始奋进,才能成为李慧真的助力。 接下来二人闲聊了一阵,然后马车就在一处园子停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不自觉掀起帘子,想要看看是何情况。 车子停在了一处过道,前面已经有人在下车,分别是甄琴和诺敏,还有一道入京的宝琴。 甄琴二人已经离开,几息之后才有一名女官出现,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宦官。 走到一队马车之间,这女官高声喊道:“诸位姑娘先下车吧,已为你们准备好了住处!” 说完这女官一挥手,左右宦官就开始忙碌起来,主要是给众人搬行李。 “姑娘,您现在还没位份啊……”小丫头说出了比较扎心的事实。 “宝琴为何还没到?” 再说另一边,宝琴三人进了银安门,便在女官引导下往同心殿走去。 这一刻,张小月是深刻体会到了,所谓位份是何等重要,没有位份当真和奴才差不多。 这丫头果出落得亭亭玉立,堪称倾国倾城之貌啊,难怪那人非得把她弄到京里……宝钗暗暗想到。 见宝琴神色怪异,莺儿关切问道:“姑娘,您不舒服?” 虽然即将要见的王妃,乃是从小一起玩的堂姐,可因她心中有“愧”所以还是感到焦虑。 甄琴和诺敏跟着进去,按理说此时莺儿应在前引路,但她却直接迎向了宝琴。 上下打量后,莺儿赞道:“许久不见,您个儿都长高了,如今已越发出落了!” 听到宝钗的吩咐,宝琴便知已躲不过去,于是只得迈步进了厅内。 “刚才就跟在妾等身后,莺儿留下在跟她说话,想来是因此耽搁了!”答话的是甄琴。 小丫头再度提醒:“对了姑娘,你可得记住了,王府有两位甄娘娘,你可别弄错了!” “这……我也不知道!”小丫头尴尬一笑。 宝琴也在感慨宝钗的变化,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不该干站着,而是要向王妃娘娘行礼。 在她说话之时,莺儿已从大殿内迎出,面带笑容道:“诸位请进吧,王妃已在内厅茶室等候!” 看着愣在原地的meimei,宝钗笑着说道:“好meimei,你可算是来了!” “是!” 此时,她们三人心情完全不同,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宝琴。 然后她便看到,自己那王妃堂姐身穿墨蓝色对襟袄裙,正倚着软榻靠枕,拿着手炉在坐在主位上。 只可惜,她的勇气只坚持到内厅门外,听到宝钗说话声时便消失了。 应了一句,宝琴主动开口:“我们进去吧,别让王妃久等了!” 为了这件事,王府许多宦官侍女都在犯愁,尤其是揽月苑伺候的侍女和宦官,因为两位甄娘娘都住这里。 见此情形,张小月看向身旁的丫头,问道:“难道王妃不见我们?” “可不能再称小甄娘娘,今这位娘娘已诞下王女升为选侍,当面得称甄娘娘!” “文杏,你出去看看!” “外院?” “那若是她们一起出现,该如何称呼?” “嗯!” “所以甄选侍她们是住内院?”张小月问了句废话。 不是宝琴突然克服了焦虑,而是她想通了反正都得见面,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其实也不能说叫外院,就是在王府西南角位置,就是这堵墙里面……”小丫头往南指着。 很快,她们一行来到了同心殿外,按照规矩需要通禀之后才入内。 以至于此刻,宝琴显得魂不守舍,都没心思关注周围的建筑。 姐妹二人两年时间未见,都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许多不同。 “没……没有!” “姑娘,知道你要来,王妃早就盼着今日了!” “如你此前所说,那位小甄娘娘较为和善,只需警惕这位甄娘娘即可!”张小月答道。 在其两侧位置上,甄琴极为谦卑坐在左侧,另一边的诺敏同样面露恭顺。 但宝钗已有过吩咐,所以引路的女官停在了台阶下,勾着腰笑着提醒道:“二位娘娘,宝琴姑娘,王妃吩咐了……说诸位无须通禀!” “我看那些宦官搬东西的去向,看来咱们应该是住外院!”小丫头接着说道。 一帮女子低声嘀咕时,宦官们已将她们行李全部搬走,然后便有女官领她们前往住处。 “民女拜见王妃娘娘……” 没等宝琴跪下去,宝钗便已经放下手炉,然后起身迎向了meimei。 “你我姐妹,何必多礼,起来起来!” 宝琴执意要跪,宝钗只得亲自将她扶起,然后拉着宝琴上下打量起来。 “丫头,果真女大十八变,才两年时间不见,jiejie都快认不出了!” 言罢,宝钗看向甄琴和诺敏,笑着说道:“吾家有妹初长成,才华容貌冠天下……实在可喜可贺!” 她的这句玩笑话,可把宝琴臊得不行。 若是以往在家,宝琴必定会报复回来,可如今眼前的不只是堂姐,更是威严深重的王妃,所以宝琴只得红着脸低下头去。 与此同时,甄琴为了讨好宝钗,也跟着夸赞起宝琴来,说的话比宝钗还要夸张。 反倒诺敏比较安静,只是面带微笑而不发一言。 眼见宝琴实在臊得不行,宝钗也就不再打趣她,拉着她便让其在椅子上坐下。 “娘娘,今日怎不见王爷?”这一刻,甄琴终于道出了疑问。 这个问题宝琴也很关心,所以她虽是低着头,实际上已在认真的听。 “今日有个献俘仪式,他去了宫里,原本我该随他一同入宫,可想到你们要回来……所以特意留下等你们!”宝钗答道。 其实宝钗等的是宝琴,如果只是甄琴和诺敏回来,她肯定会跟朱景洪一起走。 既然重点是宝琴,所以接下来宝钗多是跟她交流,期间甄琴二人只能不时插两句话。 大概过了两刻,在闲聊且看了孩子之后,宝钗便结束了这次会面,更衣动身前往宫里。 全套的王妃命妇,这是宝琴第二次看到,上次还是宝钗出嫁时。 在宝琴仔细打量时,宝钗平静道:“舟车劳顿,你们也各自歇歇去吧,晚上回来若有时间,咱们再一起说话!” 说完了这句,宝钗便在女官陪同下走出大殿,外面已有轿子等着她。 宝琴等人送到了银安门外,最后目送着宝钗一行离开。 到这里,宝琴悬着的心方才落下,而此时甄琴已开口邀请她到自己的住处。 刚刚熬过最难的一关,宝琴可谓是心力交瘁,哪还想跟甄琴去废话,便以身体乏累而婉拒了。 待甄琴诺敏离开,林红玉便来到了宝琴身后,笑着说道:“宝琴姑娘,婢奉王妃之命,带您到住处去!” “您请跟奴婢来!” “多谢了!” 随后在林红玉的带领下,宝琴走出了银安门,同样来到了王府西南角。 这是王府外院,本就是用来安顿客人,宝琴住这里非常合适,此前迎春探春来拜访时,也是在这里过得夜。 这里一共有四处院落,其中张小月被安排在了沉心院,朝鲜众女住在含辉院,而宝琴则是含辉院的隔壁桂香院。 跟随宝琴赴京的丫头婆子,加起来也有十几号人,此时已将行李大致安顿好。 所以当宝琴进到院内,众人已分列左右迎候她。 “姑娘,外面有当值的内侍,王妃已吩咐过,您想要什么只管派人跟他们说,奴婢这就告退了!” “多谢,慢走!”宝琴依然很有礼貌。 待林红玉离开后,宝琴的小丫头便迎了过来,兴奋的说着王府内的奇景,显然这里让她们开了眼界。 也只有跟熟悉的人在一起,宝琴才会感到放松一些,微笑着听众人讲话,然后漫步打量起这房子来。 这处院子面积不小,分正房和东西两侧的厢房,每一处都各有好几间屋子,住三四个人轻轻松松。 而在她的隔壁院子,朝鲜众女也各自安顿好了,几伺候过朱景洪的人都住到了正房,朴真英几人则是住在东西厢房。 和宝琴带了丫头婆子,且宝钗额外派了侍女去伺候不同,朝鲜众女除了四个洗衣送饭的婆子,另外只派了两名宦官守门而已。 换句话说,除了洗衣服和送饭这两件事,其余的事她们都得自己做,待遇基本和府中奴仆看齐。 暂时安顿好了,李慧真是个闲不住的人,立马就来到厢房帮朴真英的忙。 朴真英本身平民出身,铺床叠被对她而言是日常,所以她更早一些就收拾好了,此时就坐在屋子里发呆。
于是李慧真改变主意,便邀请她一起出去转转。 刚才李慧真已经问了,至少在这一片别院区域,她们这些人不会受到限制。 朴真英虽不情愿,可在李慧真强拉下还是跟着出去了,然后他们就来到了桂香院外。 站在门口,李慧真停下了脚步。 主动来到大门处,李慧真大胆问道:“敢问公公,这里面住的宝琴姑娘?” “正是!” “能否进去拜会?”李慧真接着问道。 “得需通报!” 意思就是不能随便进,尴尬的道了一声“多谢”,李慧真便自觉离开了。 “人家跟咱们不熟,何必要去拜会?”朴真英面带不解问道。 拉着好姐妹走远了些,李慧真方说道:“你不知道她是王妃的meimei?” “知道,那又如何?” “若能跟她搞好关系,好处可谓多不胜数!” “人家不一定看得起咱们!”朴真英说出了非常现实的问题。 李慧真目光深邃:“所以刚才我没进去,而是要等合适的机会!”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如今襄王府这么多的女人,可以预见内里的勾心斗角会更多。 再说皇宫之内,此时在乾清宫举行了简单的朝会,参与者仅内阁大臣和六部九卿,当然还有太子和昨日回京的朱景渊。 所谓大事开小会,显然今日所议者必为大事。 分别是由首辅赵玉山汇报清丈事宜、朱景渊汇报市舶司的情况,以及从西北返回的柳芳讲解战况。 此刻的朱景渊可谓意气风发,只因他管市舶司的成绩非常亮眼,朝会之前已得到皇帝数次夸赞。 相比之下,此时的太子则显得落寞,且不说他个人能力如何,他连最起码的表情管理都不行。 每次有人说完,皇帝都会问一句太子怎么看,而朱景源的回答同样毫无亮点。 更为可虑者,乃是老十三……朱景渊暗暗想道。 这场议事进行了一个时辰,结束时已经到了饭点儿,众人各自告辞后离开,唯独太子和睿王留了下来。 倒不是皇帝要留他们,而是睿王打算单独再汇报一次,太子见他不走于是也就留下了。 没等他二人开口,便听朱咸铭问道:“老十三在何处?这个混账还没入宫?” “禀陛下,两个时辰前就入宫了!” “现在何处?” “在……东华门内校场,跟着侍卫们打马球!”程英非常为难禀告道。 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在午门处进行献俘仪式,这小子居然还在打马球,此刻朱咸铭愣是被气笑了。 “看看……这就是老十三,无可救药的憨货!” “爹,十三弟好动,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他既喜欢玩玩也无妨,左右他知晓大的分寸,一会儿肯定能按时到!” 顺手拿起一本章奏,朱咸铭说道:“没什么事,你们也各自退下吧!” 朱景渊看向了太子,笑着问道:“四哥你可有事禀告?” 知道这是老六想支走自己,于是朱景源答道:“我自是有事!” “爹,昨天台湾布政司的陈奏到了,说是……” 太子所禀告的不算大事,为的就是浪费时间恶心老六,而此时后者确实很难受。 早知道太子来这一手,老六一定会先一步禀告,把自己想邀的功和想劾的人一并道出。 太子滔滔不绝说着,同时道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而朱咸铭全程都在耐心的听。 说起台湾就会牵涉到海上,而最终朱景源分析出的各种不利因素,就包含有对市舶司近几月政策的质疑。 换句话说,这番话太子是有备而来,枪口就指向了自鸣得意的朱景渊。 这些话是东宫属官们集议而成,并请太子自己找机会说出来,显然眼下这场合被他当成了机会。 老实说,朱景渊在市舶司做的某些事,确实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不过因他能捞钱所以皇帝没追究。 眼下太子道出矛盾让皇帝很为难,于是他把目光扫向了朱景渊,显然是希望这位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