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哇！今夜开始有鬼！
“爷爷？” 恍惚间，爷爷的表情略显阴森诡异，声音也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般，不免令余今有些不寒而栗。 余今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眨眼间，爷爷又变回了那个原本和蔼慈祥的模样。 爷爷见余今神情有些异常，便蹲下身来拍了拍余今的肩膀说道：“小今儿别怕，爷爷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你娘。你娘生前我没能保护好她，如今她死了，我不能再让她受苦了。” “嗯。”余今没太听懂爷爷所说的话，但看到爷爷在说话时眼里含着浊泪，便还是象征性的答应了一声。 “小今儿，来这边，跪在你娘的棺材前面。” 随后爷爷让余今走到了棺材正前方，让其跪在他娘的棺材面前，并再三叮嘱，在他回来之前不论发生任何事，都千万不能站起身来。 爷爷交代完后，便转身走出了家门，去寻找大伯、四叔他们前来家里，帮忙把棺材抬上后山安葬。 不一会儿，亲戚们三三俩俩的来到了家里。爷爷对着前来帮忙的亲戚们说道：“唉，今儿他娘最近精神一直不太正常，不吃不喝不眠不睡。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在今早就上吊自杀了。还请各位看在今儿还小的份上帮帮忙，让今儿他娘可以下土安葬。” 大伯疑惑地问道：“直接下土安葬？连法事都不做了吗？” 爷爷回应道：“嗯，法事不做了，过会儿就直接抬棺下葬。” 四叔不解的询问道：“那余老二人呢？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见他在这里？” “哼！天知道这个挨千刀的上哪里鬼混去了！”听到余老二这三个字，爷爷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不过碍于情面，还是继续对着亲戚们说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今儿他娘的事，还望各位不要张扬出去。” “老爷子，放心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大伯他们说完刚想上前抬棺，爷爷便立马喝止了众人，不急不徐的开口说道：“时辰未到！我现在要带今儿上山给他娘葺坟，你们先在此地守着棺材，丑时一刻准时抬棺上山下葬。” 说完爷爷便扛着锄头和铲子，领着余今上了后山。穿过一片小树林后，爷孙两人来到了一块空地前，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小山丘似的坟墓。 爷爷指着那块坟墓对着余今惋惜的说道：“小今儿，这里原本是我提前给自己准备的坟地，现在就用来给你娘下葬吧。只是，以后的日子需要靠你自己努力了。” 这片坟地看似平平无奇，实乃不可思议的巨噙镇立局，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传言噙足踏七里，尽吸吉财气，福人才能享福地，富贵贫贱定在阴。若爷爷死后能葬于此处，后人必将平步青云，大富大贵。可惜家中突遭如此变故，只好将此宝地改为他用。 随后爷爷分别在坟地的四个方位插上了三柱香，还在每柱香旁烧了一叠纸钱。接着便用手指夹着纸钱高高举起，大喝一声：“新坟起土，孝子掘三锄！” 爷爷突然的一声大叫，惊得余今脚下一软，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 爷爷看见余今呆愣在了原地，便表情肃然的吩咐余今道：“小今儿，快！快跪在坟地的中央向后挖三锄！” 余今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是尚且年幼他要独自扛起一个锄头着实有些吃力，但还是照着爷爷的意思拿起锄头颤颤巍巍的对着地上挖了三下。奈何他年纪还小，即便用尽了力气，也才勉强挖出了和碗一般大小的圆坑。 爷爷没有说话，转身从布袋里掏出了一个碗，碗里装满了白米饭和生rou。只见爷爷端着那碗米饭，直接就放进了余今新挖的圆坑之中，紧接着就让余今跟着他一起跪倒下去。 “爷爷？这是……” “嘘……等！” 爷爷目不转睛的盯着坟前的那三柱香和白米饭，这安静又诡异的气氛顿时令余今不免有些害怕。可是慢慢的，余今便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坟前的那三柱香，两边的明显要比中间的要烧的快，而在那放着饭碗的圆坑里更是爬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蚁。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正在四处逃窜。 爷爷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自言自语的喃喃道：“鬼烧香，忌两短一长；倒头饭，忌虫蚁不食。今儿他娘，你这是想要我们老余家绝后啊！” 沉默片刻，爷爷随手就拿起了锄头，咬了咬牙，对着坟地就直接开始挖了起来。余今见爷爷那么辛苦，也赶忙拿起铲子在旁边帮忙。在此期间，爷爷只顾挖坟一言不发。 良久，两人这才将坟坑挖好。爷爷经过短暂的歇息后，便跳进了新挖好的坟坑里。只见他拿出一只碗，放入朱砂泡过的红米并搅动均匀后便在坟坑底部前后忙碌了起来，看样子好似在摆画着什么。 爷爷是村子里专门帮人葺坟的，这是他的手艺活。不一会儿就摆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余今看着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敢多问。做完这一切后，爷爷终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时间一到，你大伯他们便会将你娘抬上山来下葬，到时我们一家就可以平安无事了。”爷爷一边安慰着余今，一边摸了摸余今的小脑袋瓜。 只可惜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爷爷一直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只见大伯气喘吁吁的跑到爷爷的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老……老爷子，不……不好啦！我们都已经十个人了，用尽了力气，但那棺材依旧纹丝不动，根本就抬不起来啊。是……是不是……是不是今儿他娘还不想走啊？” “啥？棺材抬不起来？”爷爷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让旁人发觉。 不想走啊？ 不想走啊！ 不想走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大伯的神情开始变得异常的惊恐。 爷爷也是一脸懵逼，但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随后便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见鬼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爷爷的神情始终保持着淡定自若，赶忙安慰大伯说道：“一血不慌，二血健康，不要着急慢慢说，到底是咋回事？！” 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大伯支支吾吾半天，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能抓着爷爷的手，让爷爷抓紧回去看看，不然前来帮忙抬棺的亲戚们都快要被吓跑了。 爷爷听罢一把拎起了余今，逃也似地朝着下山方向跑去。 路上余今见爷爷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便弱弱的小声发问：“爷爷，爷爷，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此时，爷爷欲言又止，只是神情凝重的告诉他：“你娘是被你那个畜生爹害死的，平日里你奶奶对她也不好，不是打就是骂。是我们老余家对不起你娘在先。我担心你娘死后怨气太重，才用这样的方式送她上路。只是爷爷确实没有想到，你娘的怨气会那么深，竟然不愿意离开。看来只有让我来亲口问问她。”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一个人走的太冤，怨气太重，那棺材是抬不动的。嫁衣是红色的，吊绳是白色的，现在的女人正穿着身红色嫁衣，然后伴着洁白的吊绳已经过早的死去。 等爷孙俩人回到家时，站在门口的众人看到是爷爷回来了，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就是一通述说。 “老爷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对啊对啊，我们十个人抬棺，愣是挪不动半步……” “这大半夜的，总觉得有点邪门啊……” …… 就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之时，余今偷偷溜到门口朝着屋里望了一眼。只见他娘的棺材的确是被绑了五根抬杠，刚好可以十个人抬。可是位子跟他上山之前的一模一样，足以说明那些个壮汉确实没能挪动那个棺材半分。 四叔在一旁催促着，让爷爷赶紧拿个主意。也难怪，大伙都只是勤勤恳恳的普通村民，大半夜遇见这种邪门的事情也的确是怪吓人的。 爷爷对着四叔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独自一人径直往屋内走了进去。 只见爷爷点着了三柱香，对着女人的棺材一拜，然后喃喃自语道：“今儿他娘，有过痛苦，方知众生的痛苦。有过执着，放下执着;有过牵挂，了无牵挂。你就看在孩子的面上入土为安吧。他还小，你难道就非要让他跟你一起走吗？我老余头尊重你的选择，但如果你非要横着来，那我也不是吃素的！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说完，爷爷便把那三柱香插入了棺材的缝隙之中，接着将手放在棺材之上说道：“到底肯不肯放过我们，你快给个明白话！”瞬间，缠绕在棺材周身的无数根血丝红线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淡淡的红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柱香也缓缓的燃烧着，屋内安静的可怕。突然，“唆”的一声传来，伴随着棺材发出的一阵抖动，三柱香一下子就被吸进了棺材缝里。 在门口观望的众人，被这诡异的一幕吓了个激灵，顿时脸色发白。而爷爷一直紧绷的神经却终于在此时彻底的放松下来，转身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好了，没事了，你们进来，准备起棺吧。”爷爷对着大伯、四叔等人吩咐道。明明就短短几个字，但言语中却充满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力量。 只是，爷爷跟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生性不怕鬼，但别人都只是老实巴交的守法存民，今晚又经历了如此诡异之事，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咱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怕它个球啊，干死它！老子先来！”大伯胆大，吼了一嗓子后便第一个就走进屋来。 跟随着大伯的脚步，其他叔伯见状也纷纷走向了棺材边。很快，众人便整齐站在了棺材两侧，一侧五人，刚好十人抬棺。 他们把抬杠放在了肩膀上，扎好了马步，做好了抬棺的准备后，便都齐刷刷地望向爷爷，等着他发话。 爷爷微微点了点头，扯了扯嗓子后便大喝一声：“阴人上路，小鬼退避，入土为安，福泽子孙！起棺！” 话音刚落，大伯他们脸上青筋冒起，咬咬牙也跟着大吼了一声：“起！”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回棺材很轻松的就被抬了起来。大伯很是诧异，原本抬不动的棺材，现在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抬了起来，这尼玛越想越瘆人，这越想越邪门啊！ 爷爷见大伯还在发愣，便背着手回头提醒道：“别发愣了！记住，棺材一起，千万不能落地！不然的话，抬棺之人这辈子都会晦气！” 说完爷爷便招呼余今前去开门借道。余今听闻赶忙向着大门方向跑去，正当他准备开门之际，大门却被人从外面一脚给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