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三十九 希望之光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只小船正在孤零零的向前划行，船上坐着六个人，每人一只船桨，奋力的划动着这只小船，向着不可预见的未来前进，船上的气氛不是很好，乃至于有些压抑，就和这灰蒙蒙的天空是一样的。【】 和其他五个人比起来，何二明显的要瘦弱许多，不过他却是这个团队里面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比起其他五个人，或许在体能上和战斗能力上他远远不足，但是要论对高句丽和水性以及周边气候的了解，他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从年幼的时候就在海边打渔然后贩卖到高句丽内地赚取钱财的他，对于这里的一切都非常了解。 “这天灰蒙蒙的，还有小风，估计待会儿就要下一场雨，大家伙儿都把蓑衣披上，戴上草帽，要不然这雨淋湿了身上，可是有够难受的，今儿个晚上还要找个地方靠岸对付一晚，明儿上午才能登岸，衣服湿湿的很容易生病。”何二缓缓的说道，同时看了看四周，寻找着适合停靠船只的地方。 “都把蓑衣披起来，别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晦气！都他娘的把精神头儿拿出来，你们是玄甲军，不是俘虏！”楚威瞪了一眼其余四个玄甲军士兵，不满的怒斥道，四个士兵浑身一哆嗦，迅速地按照楚威的要求把蓑衣穿上，草帽戴好，然后接着摇动船桨。何二看着这几个据说是大唐最精锐的士兵，总觉得这几个人不是很可靠，从上船之后就是一副明显不情不愿的样子，这还是大唐最精锐的士兵吗？恩人说的话应该不会有错吧？可是，这些人…… “副统领，您说。您为什么要答应苏侯爷来做这个事情？这，这也太危险了……”终于，一个士兵按耐不住心中的不满。本就是被当作鸭子赶上架，心中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了。也不管楚威是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就这样询问，语气也是明显的埋怨，何二听的一阵惊讶，他觉得这位叫做楚威的长官估计要杀人了。 不过楚威没有这样做，他看了看出言发问的被他喊做老二的士兵，又看了看老三老四老五三人，见他们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便也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对我有所不满，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命的，要命的事情自然也没多少人愿意去做，但是，这种事情都被侯爷说出来了，若是不答应，我们不就是孬种了吗？” 楚威的语气很温和，想来也是心中有所愧疚，自己来了还不算。还把四个一直关系很好的下属亲卫带来一起送死，谁都会有所不满的。“这孬种谁愿意做啊，我们可是玄甲军。陛下的亲军，保护天子的精锐之师，如果在这种事情上犯了怂，拒绝苏侯爷，不就等于是逃兵吗？回去之后，我们还有脸做陛下的亲卫吗？况且比起其他人，我们本来就更适合，孑然一身，没爹疼没娘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不去。又有谁更适合去呢？”楚威不停的苦笑。 老二没说话，低下了头。继续摆动着船桨，老三开口了：“副统领，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兄弟几个总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和敌人正面大大方方的交战，被砍死，被射死，那都是战死，英雄，马革裹尸还，可是，这去高句丽找人，还是找一些估计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搞不好很快就要把命给丢了，这，这也太……”… 老三没说下去，老四接上了话茬儿：“副统领，我们也不是埋怨您，也不是说苏侯爷，就是觉得这个事儿莫名其妙的就……就落到我们兄弟几个身上，谁都不快活，咱们是没爹疼没娘爱的，但是总归是个人啊，没爹没娘的，那自然传宗接代的事儿就是咱们的事儿了，本打算着这次事情结束以后就会去讨一房媳妇儿传宗接代，要是死在了这儿，那可不就真的断子绝孙了吗……就算是侯爷……也……太……” 老五默默的来了一句：“副统领，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可都是尝过女人滋味儿的，我，我长那么大，还没碰过女人呢……我才二十岁……我……我不想死得那么早……要死……也……也想先尝尝女人是什么滋味儿啊……我……太亏了……爹娘临死前都叫我传宗接代……我……” 老二老三老四都没说话儿，觉得心里头堵得慌，楚威神色落寞，叹了口气：“你小子怪谁啊，以往每次休沐的时候，你这几个兄弟都会去逛逛平康访，咱们是玄甲军，军饷又不低，谁也不缺那几个钱啊，就你小子说什么攒点儿老婆本，硬是不愿去，嫌那些女人脏，怕得病，现在可好，现在你后悔，你怪谁啊，咱们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儿上的，谁都明白，就你小子清高……” 老二老三老四小声地笑了一下，楚威说完也笑了一下，留下老五把头低得更低了，小声道：“娘临终前告诫我的，就算再难受，也不要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那会伤了元气，不好生娃，男人家就该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女人结亲，然后多生几个娃娃延续香火，所以我才……这也不能怪我啊……” 老三锤了老五一拳：“笨，你爹临终前就没和你说什么？这事儿你听你娘的，你到死了还是个童子身你知不知道？你娘也是个女人啊！笨！你知不知道这年头咱们这些当兵的，还是玄甲军，你想找个清白人家，你知道多难吗？ 你可知道咱们为什么都是父母双亡的才被纳入玄甲军？当初选拔的时候比咱们厉害的更多，不都被刷下去了！要的就是父母双亡，无牵无挂，要结亲，你以为那么容易啊，所以苏侯爷才说为我们和陛下说说，让我们结亲。延续香火！你以为那么容易啊！” 老四也来了一拳：“我看你小子不是听你娘的话，你就是怂包，不敢去。拿你娘挡包，你是不行啊还是有断袖之癖啊。我看你小子你……你……你……你不会是真的吧……”老二老三老四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老五，连楚威应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老五，回想着这小子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儿，要不是打仗的时候吼两嗓子，还真是个文文静静的样儿，越想越觉得…… 老五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够了够了够了，谁有断袖之癖啊。你们才有吧！我喜欢女人！我要是有断袖之癖，我想尝的就不是女人的滋味儿，是你们的！” 老二老三老四莫名的觉得屁股的某一个部位有点儿凉飕飕的，连忙挪了挪位置，楚威也离老五坐得远了一些，连何二都默默的挪了挪位置，把老五弄得几欲发狂，过了一会儿，却是纷纷笑了出来，楚威坐了回去。拍了拍老五的肩膀，说道：“这次回去以后，本统领带你去醉仙坊。找最漂亮的花魁给你小子开开荤，到时候你就知道女人的滋味儿了！”… 老五笑了一下，说道：“副统领，我，我，我怕是没那个福气了，但愿，但愿我们都能活着回去吧，要是。要是我死了，副统领。把我烧成骨灰，然后带回我老家登州。虽然爹娘都没了，但是老家祖坟还在，我……” 楚威一巴掌拍在了老五的脑袋上：“混小子，不许死，你他娘的还是个童男子，现在就死了，你不觉得憋屈老子都替你觉得憋屈！不许死，绝对不许死！要回家你自己回家去，老子可不会带你回家！” 老二老三老四也一人塞了老五一拳，七嘴八舌…… “你小子，可不准死，或者回去，哥哥带你去尝尝鲜，那女人啊……啧啧啧……那是香的，不像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那都是臭的！你要知道，那女人可都是水做的，捏一把都能出水，不像咱们这些大老爷们，一天下来捏一把都是泥巴。” “就是就是，你小子没福气，没胆儿，不要紧，去过一次就好了，这种事儿也就头一回儿没胆子，不好意思，那儿的小娘们儿都有经验，老练的很，那小手儿啊……啧啧……放心吧老五，第一次之后就好多了，就熟了，以后都轻车熟路的，你看老二第一回去，第二天早上出来的时候是扶着墙走出来的，两条腿都软了！那脸色啊……哈哈哈哈哈……” “去你娘的！你他娘的才腿软了，老子好好儿的站着好不好！老子把那娘们儿收拾的在床上起不来直求饶你怎么不说啊！啊！老子有多厉害你知道什么啊！你亲眼看到了还是怎么的！跟我比！？” “那是第二回，你他娘的别以为我没看见，第一回是那小娘们儿把你给扶起来的，你躺在那儿都起不来了！还一个劲儿的叫着什么“慢点儿慢点儿，起不来了”什么的，脸色啊，煞白煞白的，回去躺倒就睡了，还是我给你告的假，你承不承认，你说你承不承认！我告诉你，这事儿统领也知道，要不然能同意你告假？” “你他娘的偷看我！你还告诉统领……你你你你！我！我打不死你！” “自己不行你还吹，你看你吹的，你都没看那小娘们儿看你的眼神，唉唉唉，老四，记不记得，这样儿的，都这样儿的！斜着看你，还偷偷的笑，哈哈哈哈，被那小娘们儿小瞧了，没用！给一女人收拾成那样儿！” “哎我说你找死是吧？行，你说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儿？他娘的是谁第一回进去的时候是给那小娘们儿拽进去的？啊？拽着幕帘不进去！不躺下！是谁被那小娘们儿推倒的，啊？你还说我？你自己就是没用的，你以为我也没看见是吧？我可是在你后面进去的！谁没用？老四老五你们评评理，谁没用！？” “嘿你这不要脸的，你你你你你，你……”“你什么你，你能看我我就不能看你……老五，我告诉你，这家伙还有更多的事儿，这家伙……” 话没说完，老二和老三就扭打在一起，把旁边的老四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楚威把身子靠在船边上哈哈大笑，何二也笑的浑身打摆子，船上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的确，男人和男人聚在一起，这话题没多少是上进的……不过，或许这才是最好的减压方式吧……没办法，大家活得都很累……不过无可置疑的是，这些人，可都是苏宁心中的希望之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