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生世之谜初现
会忘了那些令人痛苦的往事？也就是选择性失忆咯？花月夜疑惑不解：“月夜不甚明白，还请老者明示！” 那老者微笑，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他捋了捋长长的白胡须，向花月夜讲述到：“小公子可知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和坏，只不过是因时因事而相互转化，正所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依。你要救的人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人和事，此生起起伏伏，虽然他表面上总是一副风轻云淡漠不关心之态，实则内心千疮百孔痛苦不堪。这雪羚既能救那人的性命，更能净化他心灵，让他忘却心中至痛。只是，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世上所经历的都在无形之中构成了我们生命的一部分，与我们不可分离，有些人或者事一旦忘记了，就等于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切割，如此一来也许就不再是他自己了。不知老夫这个解释小公子可能理解？” 花月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老者，心中仍是难消余虑：这老人家看上去慈眉善目可亲可近，可是自己与他素未谋面，他为何上来就告诉自己这么多信息，甚至还拿了这所谓的起死回生之药？这一切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还有那雪羚，世间真的会有如此至纯至净之物吗？ “小公子不必担心，你我既然在此相遇，便是有缘人。老夫看你也是个简单通透的孩子，告诉你一二也无妨。”那老者瞧了瞧花月夜，深知她心中对自己有所戒备和怀疑。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微微一笑，心中并不恼怒。索性坐了下来，又扫了一眼桌上那两小碟小菜，不由得撇了撇嘴，转身冲着店小二嚷嚷道：“小二，再来二斤牛r，一壶酒。” 老李惊讶的看着那老者：哪里冒出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糟老头，该不会是混吃混喝的吧？他站了起来，伸出手指了那老者便欲开骂，却被花月夜手疾眼快的拦下了。花月夜冲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又对一旁的老者说到：“老前辈还有什么想吃的，月夜帮您喊。” 闻言，那老者瞅着花月夜甚是满意的笑了，伸了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在花月夜的额头上点了点：“老夫果真没看错，小公子你和岛主性情如出一辙，模样也有六七分相像，是亲生的没错！” 什么岛主？什么亲生的？花月夜听着那老者的言语越发迷惑，脑袋里像是有一团线团被扯得乱七八糟，理不清头绪来了。 “喂！我说这位老人家，我和我们家公子只是路过这里而已，身上也拮据得很，你若是要骗吃骗喝也找个有钱的主儿啊？”老李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不管花月夜会不会责怪自己多话了，冲着那老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这时，店小二端了牛r和酒上来了。那老者对老李的话和态度视而不见般，拿起竹筷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花月夜见状也不恼，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等待老者享用美食，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并非疯言疯语欺诈自己一顿酒r，他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说不定真有办法救治墨王！ 一旁的老李可是气不过了：这一路上他和花月夜二人可是吃得很简单，今儿这么好酒好r的竟然莫名其妙便宜一个陌生人，那怎么行？遂也拿了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瞪着那老者，生怕他吃多了花月夜亏太多。 花月夜瞧着这俩人你争我抢好不幼稚，竟有一瞬间的轻松，忍不住笑了出声。终于，那老者酒足饭饱，放下了筷子，打了个酒嗝，这才重新将视线转移回花月夜的身上。 花月夜安静的看着他，也不急不恼，这让那老者又忍不住点了点头，他对这花月夜是越看越喜欢：“你不仅有你爹的大方不拘小节，更有你娘的温顺乖巧，是个可心的女子，将来定会获得幸福！” “老前辈如此说，那是认识我爹娘咯？”花月夜越发觉得这老者不简单，他知道的事情似乎很多，更有些神秘，心中隐隐升起一股nongnong的好奇来：不知在外人眼里娘亲是什么样子？ 那老者习惯性的再次捋了捋胡须，眼神看上去有些悠远，看不到尽头。瞧着他神情深远，若有所思的模样，花月夜的思绪似乎也跟着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许多年前，我与妻子下山游历江湖，因缘际会结识了当今圣上。因我精通岐黄之术而被他重用，给我封了官赐了宅邸，让我在沣都安心的替他研制秘药，那两年我过的是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啊！”那老者的眼睛里并未瞧出对锦衣玉食的享受，反而透出些无奈和自责：“也是那时我认识了你爹和你娘，那时他俩虽是年纪轻轻，却因郎才女貌，得以人人称羡。你爹豪爽不拘小节，你娘温婉贤淑，与我和妻子性情十分相投，几番交流下来已是知己至交。后来皇上服食了我的丹药而吐血昏迷，我也因此获罪被诛杀全族。你爹得知后，不顾一切，拼死救我和妻子于危难中。却不想你娘被花成邑那贼人看上了，他趁你爹救我和妻子逃难之时强抢了你娘为妾，你娘为了保护家人不得已只好委身于他。两个月后，你爹返回沣都找到你娘，那时你娘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说到此处那老者停顿下来，目光好不愧疚自责，甚至有些逃避花月夜的眼神。 三个月？老者口中的“爹”只离开了两个月，而再见面时娘亲竟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花月夜不傻，这老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竟然并非丞相爹的亲生骨r？难怪他那么不喜我！若此人所言非虚，娘为何瞒我？ “你爹本欲带你娘和你离开，却遭到了你娘的执意拒绝。老夫一生就错了那么一次，却生生毁了你爹和你娘的幸福，更害死了我挚爱一生的妻子。”想到那死去的妻子，那老者眼里竟然翻起了泪光，“这丹药原是为了我爱妻所研制，只怪当初自己急于求成，没有考虑周全，以至于让这药沾染了太多怨灵之气，戾气太甚，反而害了我娘子暴体而亡，死无全尸......”讲到此处，那老者面色痛苦，让人见了不免也唏嘘不已。少顷，他的眼神才恢复了些光彩，接着说道：“后来我想尽办法想要弥补这药物的不足，直到在古书上看到了有关雪羚的描述。” “雪羚？” “对，雪羚！这种灵性生物乃是远古上神的化身，至纯圣洁，可以点化这世间一切凶戾之物，定可以弥补雪魂丹的不足” 花月夜怔怔的看着掌心的丹药：“您可知哪里可以找到雪羚？”无论真假，她都决定要试一试。 “圣郢！西黍汗王曾猎捕了一只雪羚，听闻就豢养在他的后花园中，供他的一众妃嫔欣赏。” “您可否助我取得？”西黍圣宫？单凭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花月夜看了看眼前的老者，他应当是个能耐非常之人，若能得他相帮，事情应该就成了大半儿了。思及此，花月夜无限诚恳的向那老者发出请求。 那老者静静的瞧了花月夜好一会儿，才终于开了口，只是这答案却并不能让花月夜满意：“小公子但去无妨，若你与那人有缘，定能获得雪羚；若无缘，亦不可强求。”言毕，那老者慢吞吞的站起身来，重新拄了拐杖就要向外走去：“老夫与你虽然有缘，也因心中于你愧疚，所以将这仅剩的一颗雪魂丹赠予你，希望你能了却心愿，也希望能借此弥补些老夫的歉疚。” 花月夜也站起身来，将那枚雪魂丹紧紧的握在手中，放在心口处，向那老者真诚的鞠了一躬：“谢谢前辈，是月夜贪婪了。” “你是一个清澈干净的孩子，希望能在这混杂的尘世中保持你的初心。记住，唯有如此，方能获得平安幸福！”那老者已向外走去，徒留下尊尊教诲于耳畔。 生父到底是谁？娘亲到底隐瞒了什么？都不要紧！眼下最要紧最急迫的是墨王，花月夜紧紧的握住雪魂丹，坚定的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单薄瘦弱的身影：“老李，明日我们出发去圣郢吧。” 大雪初晴，久违的太阳照耀在这片冰冷的大地上，发出炫目的光芒。柳雪颜在若有若无的打斗声中惊醒过来，感觉浑身酸痛无比。她茫然的扫了一眼四周，刺骨的寒凉袭遍全身，记忆如潮水般疯狂涌来：一群丑陋粗鄙的贼人一个一个的扑了上来，他们疯狂的啃噬着自己，摧毁着自己,这些人比禽兽不如......柳雪颜紧紧的抱着头，瞪圆了双眼，痛苦的嘶吼：“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门外的打斗声更甚了，柳雪颜却置若罔闻，她情绪少有的失控，死死的闭着眼睛，拼命的摇着头，不愿去相信昨夜所发生的那一切：那一切定是一个噩梦，如今梦已醒，一切该回到正轨了？她不断的深呼吸，努力使自己镇静，可是从下身传来的剧痛不断的提醒着她发生过什么。理智终是被心魔所打败，她疯狂的站起身来，衣不蔽体的冲了出去，见人就杀，直到将外面的一众匪徒全部杀光，终是颓然无力的跌坐在雪地里，眼神呆滞，神色莫辨。 “.......王妃......”青影忙将身上的披风取下为她覆住身体，见柳雪颜狼狈痛苦的模样，青影恨不得将这些匪徒千刀万剐。他黯然的跪在雪颜身前，自责不已。 良久，柳雪颜昂起头来，眼神似乎盯着遥远的方向，却是没有聚焦：“去圣郢，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