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袁和叫来的这些人里，大部分男性属于家里明明条件不算差，而且还是居民户口，类似于如今中产阶级了，但就是都不好好读书，早早的学会了抽烟喝酒打牌，没事就聚在一起打架斗狠，要么就是喝的昏天黑地。至于读书学习的观念里，出现了读书无用论的调子，就是在袁和那代二杆子似的居民子弟里大为盛行的。新卫地区因为袁和的四处招揽，出现了大量的四川人，因为在袁和招来一些人后，被招来的人又继续呼朋唤友，而且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许多工厂以及一些需要劳动力的地方，充斥着袁和故乡所在县的人员，以前很难得，见到的几个四川人，现在是在全镇做工需求的地方都多了不少四川口音。

    但是这批来上海务工的四川人里，因为家庭中的男子，不少是居民，因而产生了一个情况，就是不少男子的老婆们都不愿意劳作，认为嫁汉吃饭是天经地义。做上三顿饭，带着孩子在家搓麻将，或者是妇女们扎堆闲聊无所事事，是这些女性普遍认为最应该的。这也导致了中国不少家庭都会有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此起彼伏的家暴。固然有男权的霸凌，其实也还有许多是女子生事。那个年代带孩子，完全不像现在这般类，什么素质教育、各类早教、不能输在起跑线，所以带娃娃除了还是一周岁以前，喂奶断奶比较麻烦，后面孩子能走路说话，自行进食开始，大部分带孩子的母亲，只是给口吃食的事情，俗称养养大。当然这也导致很多孩子，从小产生了不良的习惯和习气，这个和孩子本生关系不大，完全是父母的教育水平以及道德情cao所造成。

    一群闲的慌的妇女聚在一起，自然少不得要生点是非。劳累一天的男人回家，还要面对作妖的女性，本身受教育就不高，那个年代也没有讲道理一说，那只能是动手了。这让从小面对陈父暴打的陈云芳，更是直观感受到夫妻之间的暴力。因为袁和是这帮人里算是带路人，袁和又是个大手大脚花钱的人，所以一开始颇受敬重，自然这群人的妻子也会亲近陈云芳。他们对于陈云芳这个“二嫂”，明明老公一个月三四百的工资，还要去那么辛苦的酱菜厂工作很是不理解，陈云芳一开始心里被说的也是有些委屈，觉得自己男人亏待了自己，甚至觉得这些女人说的对。但是本地女性，以及王美娟那些新上海女性，那个不是家里男人都挣钱，自己也在使劲干的，因而内心有时还挺矛盾的，不过工作还是继续卖力的干，因为从小干习惯活的人，突然让她停下来下来，反而会不太习惯。怀孕生产那段无所事事，那可是让陈云芳心里都发慌到焦躁的。

    在这群人水稻农忙结束抵达上海没多久，男子们不是很偷jian耍滑的，基本都进入了工作状态。时间不长这个家暴也就开始出现，比如建行高一家人，这家人是当时所有来打工的人家里，很另类的一个家庭，建高长的有别入大多数四川人的矮小，白净且高大长相也属于不错，是所有来的人里比较有文化的，为什么说比较有，因为别人基本只是混了个初中毕业，建高那是真的考上高中了的，还读到了高二。结果去自己同学家里玩，被已经混起小太妹的同学jiejie，也就是现在的老婆吴盼孙给那个了，自此就时常翘课偷吃禁果，而吴盼孙没多久还怀上了。这建高头上有两个jiejie，mama去世的早，所以爸爸和jiejie们，很是疼爱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孩。爸爸呢在朝鲜打仗有功，转业回来被安排在镇邮局正式工作，mama家里也是条件不错有正式工作的，因此全家都是居民户口，但是mama去世的早，大姐16岁就接班上岗了。等爸爸退休时建高才13不到接班岁数，只能是当时17岁的二姐接班，因此家里人对于建高都是无比宠爱，因为家里两个岗位，全被jiejie顶替了，但建高脑子好爱读书，所以都盼着他能考大学，然后分配个工作也就圆满了。

    袁和家里虽然看起来和建高家室相当，但是袁和没有亲爹，而且一直只是农民户口，说起来还矮建行高一些，只是袁和比较能花钱，所以在二杆子你能玩的出花样。建高和吴盼孙偷吃禁果后，那成绩是属于滑坡似直线下降，而且吴盼孙带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各种抽烟喝酒出，去附近几个镇赶集超二杆子，这逃课就成了必备的情况，学校里一开始也没请家长，因为建高的jiejie姐夫们不好惹，都是吃商品粮的。直到有个老师从街面上的二杆子哪儿得知，建高居然弄大校外女二流子的肚子了，学校里那才觉得事情大发了。这个在80年代的偏远乡镇，无异于是石破天惊的事情，这才火速通知家长，家里人才知道建高的情况，退休的老父亲虽然无比疼爱独子，可看着孩子这么不争气，尤其是成绩从全年级前十几，现在成了倒数十几，那真是气顶天灵盖，打碎老父亲出大学生的梦，当场就少不了一顿皮带竹条的毒打。这从小挨骂都很少的建行高，在吴盼孙怀孕和学校这一出下，那是直接就崩了，完全不在想读书，而且学校也是勒令退学，原本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建高，就这么读到高二下学期，就背着不好的名声，成了被退学的社会二杆子青年。两个jiejie得知情况，自然是不同意吴盼孙，这样农村户口的女子进自己家门的，觉得自己的弟弟就是被她给害了。结果吴盼孙很有心计，偷偷的躲起来把孩子生了下来，还是个男孩，只有独子的建高老父亲，自然是觉得于心不忍，也就认栽了让两人在一起，但是建高才18岁还不到婚龄，拖了两年才把结婚证给领了。

    至于为什么认栽，那是吴盼孙生下孩子，还没做月子呢，就被家里父母叔叔婶婶的，用板车给拉倒建高位于街上的家里。搞得建高一家人极为难看，建高父亲见确实是个孙子，而且闹下去，只会让已经辍学在家的儿子以后更没脸见人，赶忙收下了人先，劝散来堵门的吴家亲戚，以及看热闹的街坊，才算是接纳了吴盼孙，认了这个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