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袁平处要钱的失败,以及袁母的态度。袁湘那是依旧厚着脸皮,全当没发生一样,隔天就在街上,隔天就在村口路上,端住(拦住)自己赶集卖衣服百货回来的堂兄,开口借五块钱。这袁家堂兄遗传父辈的厚道,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可还是借了。这袁湘似乎就觉得,这个堂兄和袁老汉一样,可以一直薅羊毛,可人家毕竟不是她爹,如此借了四五回,差不多二十来块的样子,堂嫂就知道了这事,因为袁家堂兄也憋不住了,过几天就五块过几天就六块钱七块的,小生意一个月就赶集十五天,也就赚个几十块钱,所以和自己妻子还有mama说了这事。婶娘只是哀声叹气,没有什么说法,堂嫂可就不依了。等不知道在哪儿潇洒到傍晚才回来的袁湘,刚进自家龙门子,就被一墙之隔的堂嫂在自己院子察觉,然后追出闯进去拉住袁湘让她还钱。这一幕让在屋檐下搅棕绳的袁母颇为尴尬,因为平时几乎没人会进她这个院子,而且就算进来都是礼数做足,被这个侄媳妇这么闯进来,还真是头一回有点不知所以然。在堂嫂一顿数落袁湘道:好吃懒住(做)十里八乡的都晓得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丢尽了我们袁家门的脸面,现在倒好,生了两个娃娃当妈的人了,吃的膘肥体壮的,也不想被人虐待受了苦日子的婆娘,就这么突然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你到底犯啥子事了,你还有脸一场一场的跟你锅锅(哥哥)借钱用,你还的出来吗,你在敢这么不要脸,你信不信我去派所报案查你。 堂嫂那嘴巴毒的,直戳袁湘心里痛处,可此时她却不敢还嘴,毕竟真的借了钱,而且她跑回来的原因和经过都不光彩。所以跑回自己房间关起门来,仍由堂嫂呵骂。还是婶娘觉得自己媳妇这样,只会让四邻笑话袁家人,尤其这真是冲撞了自己弟媳袁母了,才拉着媳妇住口回了家去。晚上吃饭,袁母是惯例的一锅菜稀饭,和炒过的豆豉下饭,袁平能吃一个烤红薯。袁湘在吃饭的时候,很自觉的就出现了,拿碗直接在锅里挖,然后用舌头点碗壁上的粥就算了,那手欠的把放在锅边的红薯,撕下点皮尝味道。袁母正好进灶房看见,气不打一出来,一向不太会骂人的袁母,大骂到:丢人现眼的东西,一点礼数都么得,明天就滚回你男人屋头去。抬手就拿灶房边的细条子,去抽打端着稀饭碗的袁湘手腕,使得袁湘吃痛放下碗躲避,袁母顺手就把稀饭倒进煮猪食的锅,提手就把碗摔出了灶房门。刚做完泥水匠活回来的袁平,听到声音赶忙跑进灶房,还以为自己老mama怎么了,在看自己大姐捂着手,手背还有明显的红印子,便也没说什么了。用他和袁母各自的海碗,盛完锅里的稀饭,端着就去堂屋了。袁母一脸阴沉的盯着袁湘,说了句:丢人败兴的东西。便也跟随孙子去堂屋吃饭了。 那一晚饿了一夜的袁湘,大清早天不亮人就不见了。袁母以为袁湘是知道羞耻回AH去了,不成想这个想法还真实太高看袁湘了。清早就跑出门的袁湘,身上就只有从堂哥哪儿借来,还剩下的两三块钱,在镇上买了张五毛钱的车票,就跑去隔壁镇老谢家去了。直奔在镇上工作的谢家幺爸单位,而此时谢家幺爸正一头两个大呢,工作日也没在单位里上班。扑空的袁湘,直接走路去了谢家幺爸所在村子。她的突然出现,让谢姐幺婶很是震惊,甚至根本不敢相认,让人找回了谢家幺爸,还有河边镇的谢家小姑子夫妇两,四个人一起看和确认,才算认可这个已经口音大变,长相更是大变到没谱的女人是袁湘。至于袁湘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四川。袁湘就把他丈夫村里其她被拐妇女的惨状,强行安装在自己身上,说自己被拐卖后,一直过的不好,哪里不但条件艰苦,因为连生了两个女儿,所有人都和对待牲口一样欺负她,经常被丈夫公婆还有妯娌殴打,这次就是受不了丈夫的毒打,才跑回娘家来寻求庇护,还动情的眼泪横流,若不是她那一身肥rou,哭的又那么做作,四个都是干部的长辈,或许还真就信了。 可是谢家幺婶是做妇女工作的,也是鸡贼的人,看袁湘虽然三十来岁,就已经丑老到这样,可手指肥嫩没有老茧,而且拥有哪个年代女性几乎不会拥有的肥胖,这要是被虐待了,总不能是把她当猪圈养起来喂饲料,所以才催肥成这样吧。所以四个长辈私下合计了一番,也不深究此事,来都来了,就让她住下吃耍几天,在让她回自己mama那儿去。袁湘自来熟似的居住在谢家的日子里,谢家幺婶是横竖看这个大侄女各种不顺眼,不只是不将卫生,和那满口让人听不懂的AH话。主要在农村那么多活,长辈哪怕是干部,下班了都会下地做事,她是自说自话搜索出家里能吃的,自说自话就全吃了,瓜子花生水果吃完了,就去地窖掏红薯,就那么削了皮当水果生吃,要么偷偷把邻居家的祁干(一种四川柚子)打下来吃。闲的在田间地头乱串拉人聊天,嘴里一刻也不停的吃着东西,下地帮忙那是决计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谢家幺爸性格使然,从来不会多说什么,而且谢家的女人似乎都有一个毛病,就是不会做饭,由男人做饭,当然这里排除袁和开始的一代人。谢家幺婶也不会做饭,三顿饭要么镇上谢幺爸单位食堂,要么就是等着谢家幺爸做,袁湘又特别能吃,那个年代走亲戚,如果住超过三天,按道理就要自己带点米的,但这个风俗在袁湘袁和姐弟身上是不存在的。袁湘一顿饭能吃几海碗的米饭不说,油汤都要倒干净拌饭,搞得除了早饭,只要谢家幺爸在家吃饭,就必须炒菜给两个不会做饭的女同志吃,谢家幺婶虽然不会做饭,倒也是好伺候,做什么吃什么夫妻两都一样,可袁湘不一样每天都要吃点荤腥,还要吃干饭,而且很主动的提出来。
这可就让谢幺婶受不了,四川农村做米饭,是要先滤水,然后把米饭隔水蒸煮的,做起来是真的麻烦,还要给这个老公主每天割rou回来炒菜,不到一周就吃了两口子一个月的米,着实让谢幺爸都觉得袁湘是不是病了,还和老伴商议带她去镇上卫生院看看,可若是肚子里有虫,应该很瘦才是啊,而其别看袁湘胖,四肢灵活脑子清晰,自从她来了,几乎把附近谢家亲戚跑了个遍,谢幺爸几乎都不走的亲戚,她都能摸索过去和人认亲,而每家都抹不开她亡父的面子,总会招待她一顿好饭,在拿点花生点心,或者种了祁干树或是橙子树的,就给她摘些回去吃,不少亲戚其实都是纯粹的农民,谢家还来来往或者有点招呼的亲戚你,就袁湘亡父兄弟姐妹几个有出息而已,所以袁湘可谓把那些穷亲戚都祸害了一遍,搞得大家都是有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