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宫伴君
不知为何,他每一招,都会看到韩云端的笑脸,在前面为他拍手“比叡,练得好”。 皇上停下了,想到那个能够让自己想起云端的小姑娘,被封为楚国夫人的楚心沫。 于是,楚平伯府上,一众人来宣旨:“皇上有旨,宣楚国夫人入宫觐见,着其即刻梳妆打扮,不得有误,钦此!” 楚心沫这些天的郁郁寡欢终于结束了:皇上,你再次想到我了? 宫中派来的嬷嬷为楚心沫梳妆:四岁的姑娘,楚国夫人,很不搭啊。但又不能只梳个普通的双丫髻。嬷嬷还是有经验的,给她梳了个双垂髻,两侧各戴一个“绿雪含芳髻”,素美,不同于普通丫头了,后面的垂发就在发尾用发绳固定住,如同所有大郑国女性一样。然后给她披上特制的素赤袍。 趁心沫梳妆期间,相宜长公主将夫君楚平伯拉到一边,心绪不宁:“你知道吗?我刚才去看了那个来迎心沫的轿子,里面有九块砖。” “这有什么稀奇,心沫还小,体体轻,皇上可能怕她在轿子里摇晃着不舒服,所以才放了砖块,这有何奇怪?”楚平伯拍拍相宜的背,让她别多心。 可这不是多心,相宜说道:“相公,你不懂啊。这九块砖都是四方行,分别置于轿子的东南西北四方,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角,还有座位底下的正中。象征九重天。只有皇上和皇后才有这‘龙砖’和‘凤砖’的权力。其他人,若用此九砖,就是杀头之罪。可皇上明知,为何还要用这样的轿子来迎心沫呢?若让外人知道,心沫岂不死最难逃?” “会是这样?那就是皇后的轿子了。这样就看心沫自己的命运了。可是,这是皇上送来的轿子,也不能怪心沫啊,她才四岁,懂什么呢?”楚平伯坐下想着,他毫无办法保护女儿,在强大的皇族面前,他只是个懦弱的男人。 “待我派我的贴身丫鬟晚春跟着心沫一同进宫,时刻跟随心沫,这样会好些。”相宜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说来奇怪,这是多么大的皇恩,在他们夫妻两看来,却要战战兢兢的,不过仔细想想,他们说的都对,心沫这一去,路并不好走。 就这样,心沫坐在外面一般,里面是皇后的轿子中,手握皇上的圣旨,入宫了。 在进入金碧城的门前,心沫遇到了阻挠,那是徐太后派来的知天音。他拦住轿子,开口就说道:“里面可是楚国夫人?楚国夫人,本道人看你魂体不合,身带魅气,不适于进入皇宫,还请你回去。” 这世上还有人能看出我是附在他人身上的亡魂?真奇怪了。不过,他终究是人,也斗不过皇上。楚心沫这样想着,掀开轿子的门帘,走出。 她双手举起皇上的圣旨,对所有截她的人说:“皇上圣旨在此,着我即刻入宫,若有拖延,罪不可恕。现在,你们要再拦着,我就将这罪名扣在你们头上!” 无人回话:这个小丫头还真不怕大场面,不怕吓唬啊。 奇怪的是,知天音的面前出现里一个白衣男子,将他推倒。没有人看地见这个白衣男子,只有魂魄附体的楚心沫看地见。 知天音是道士,知道自己遇鬼了,不可纠缠,连连后退:“恭请楚国夫人。” 心沫见他们被吓住了,就说:“还不快快让道!” 但心里疑惑:那个白衣男子是谁呢?为何道士知天音也看不见他?斗不过他?不多想,见到皇上最重要。 入宫有点麻烦,但还是来到皇上的寝宫世昌宫面前。皇上已着常服在等待心沫了。 心沫下轿,身心欢喜,给皇上行跪拜叩头礼。皇上双手敞开,喜笑无比:“心沫不必多礼。快过来。” 楚心沫知皇上的意思,就恢复孩童的稚气,跑过去,到皇上身边。 皇上抱起她,举起来,转了几圈,两人笑着,心沫拍着掌。 在场宫女太监嬷嬷大惊:皇上的两位皇子和公主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啊。 皇上将心沫抱在怀里,贴着脸问她:“心沫,这些日子,在家里做什么呢?” “在祈祷皇上每日都开心。”心沫的娃娃话,说中皇上的内心。 皇上不解:“鬼丫头,你这么说,是想要什么奖励吗?” 心沫在他耳边说着:“皇上生辰宴那日,心沫见皇上不是很高兴,就在家里念着,希望皇上每日都有开心的事。” “真懂朕的心啊,鬼精灵。”皇上差点就想亲她一口了,先对所有在场人说:“传旨,楚国夫人进宫,入住观月阁,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 “走,心沫,朕带你去看你的住处。”皇上就这样抱着心沫去观月阁了。 心沫在皇上的怀中,无比享受:永远这样就好,可你和我,已是两代人了。而我,在这短短的十六年里,能永远在你身边吗? 到了观月阁,皇上问:“心沫,这是你的住处,喜欢吗?里面的花朵儿都像你一样好看。”
心沫把头一转,依在皇上的肩膀,嘟起了嘴:“心沫在家,怕一个人睡,都是娘亲陪着心沫入眠的。”她带着点哭意。 皇上连忙像哄婴孩一样抱着她跳:“哦,心沫不难过,不害怕。” 然后凑在她耳边:“今晚,朕陪你入眠,你就不害怕了。但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懂吗?” “楚国夫人遵命。”心沫做了个双手十指交叉的姿势。 皇上看她一个小孩子这么认真的样子,可爱好笑:“心沫,以后在朕面前自称心沫就可,‘楚国夫人’是说给外人听的。” “心沫知道了,心沫和皇上相互是内人,其他人都是外人。”楚心沫伏在了皇上的肩头:我本就是你的内人,你会发现的。 皇上却视她为儿童话:“好,你说如何就如何。” 皇上抱着她回到世昌宫,晚春紧随着,她心里急了:皇上这是干什么?难道是让三小姐侍寝?不可能吧? 可是晚春也不可能将心沫抱走啊,只能守在世昌宫的卧室外面。 里面,皇上侧卧着,看着这个能让自己开心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 心沫呢,站在这个庞大的龙凤大床上,跳着舞蹈,唱着儿歌,给皇上讲故事。这些,都是相宜长公主教她的,皇上听了也觉得有趣。他小时候,也是听了相宜的故事呢,现在再听一遍,感觉重温儿时的梦一样。 然后,心沫讲了一个“柚子树精灵”的故事,说每个柚子里都会有一个精灵,一个天使,若是谁在柚子树下,看到柚子掉下来,就会有一个精灵出来,满足你的一个美好的愿望。 皇上顿时想到,以前云端说的也是这样啊,心沫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想问,心沫就躺下,闭上眼睛:“皇上,心沫觉得好累啊。” “谁让你刚才兴奋得又唱又跳,现在累了吧。”皇上点着她的小鼻子,疼爱地说。 “皇上,京城在北方,生不出酸甜的柚子,是吗?”心沫睡意中问道。 皇上的泪滴到她脸上:“云端也这样问过朕,朕答应她,会找花匠培育出在北方生长的柚子树,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皇上给心沫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下了,入睡了,盼望梦里可以见到韩云端,但是,盼了四年了,都没有盼到她,她的样子都快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