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时之影

    转眼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因为伊丽在绘画上的天赋不是很好，她还差最后一个符文画不好。哪怕伊丽自己已经感觉有了九分的相似，可是依然能用第六感知道，它们不是相同的符文。

    这一周，洛奇的魔法史论课暂时停下了。他也挺为伊丽的绘画能力发愁的。照道理，魔力的cao控是被刻录在人类血脉中的能力，即便是再小的孩子都能有着初步的掌控，不会像是伊丽这样完全没有一点天赋。

    构筑魔法阵的关键是cao控自身的魔力形成丝线，作为画笔绘制符文并勾连。现在伊丽在将魔力凝聚为丝这一步就遇到了困难。强大的天赋带来超乎寻常的魔力量，因此cao控难度也更高。如果说其他学徒是在征服溪流，那么伊丽就是在征服巨浪。

    洛奇觉得，他不得不提前让伊丽尝试下新的教学方式了。

    “幻梦？伊丽她会不会太小了，现在接触这个可能…”在听闻洛奇的想法之后，伊万伯爵默不作声，而艾琳夫人则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不太礼貌，但是应该也不会有人去怪罪一名关心女儿的母亲。

    “你有把握吗？”思考了一会之后，伯爵问道。

    “没人知道幻梦里会出现什么，毕竟梦再荒诞也是正常的。但是这可能是未来一段时间里，大小姐学会法术的唯一可能了。”

    伊万再次陷入了沉默。一方面他不想让年幼的女儿承担风险，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超凡世界是多么的危险，而伊丽作为自己的女儿，她已经不可避免地进入了漩涡的中心。

    最后，伊万闭上眼睛，转过身看向窗外的乌云，说：“就这么办吧。”

    （小伊丽上课中）

    在文化课结束之后，又到了魔法导论课时间。这本来是伊丽一天难得的轻松时间，但是因为近日老师的焦虑，她心情也不是很好。尽管洛奇尽力掩饰，可是伊丽有着超乎常人的情绪感知能力，她能感觉到老师的不开心。

    今天见面时，洛奇又给伊丽带来了糖果。软糖被他一路上捏得皱巴巴的，但伊丽并不嫌弃。

    洛奇带着一个木匣子，他将这个交给了伊丽，并且将其打开，里面是一本书页泛黄的旧书。

    “魔导书【赫尔墨斯自传】，由伟大者，魔法普及运动先驱，赫尔墨斯先生书写。”

    看见伊丽想要翻动这本书，洛奇挪开了她的手。

    “每一本魔导书都是由真正的魔法，也就是高环法术制作的，它们带着不同的使命来到这个世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高度危险。正因如此，魔导书被绝大多数国家都列为禁书。”

    洛奇一抬头，看见了伊丽正在悄悄后退，似乎打算溜之大吉。

    “【赫尔墨斯自传】唯一的功能就是把人拉入幻梦，不同的书页都对应着不同的幻梦，目前已经发现的幻梦高达7个。其中有一个对应的是赫尔墨斯学徒期，根据记载，处于学徒期的施法者进入该幻梦，对于魔力的掌控力都得到了提升。”

    这是伊丽第一次听说“幻梦”，天赋自行发动，相关的知识相继浮现。

    幻梦在何时出现已经不可考了，只被知道广泛存在于世界的各个角落。幻梦与梦境很相似，被认为是世界截留下的梦之影。通过媒介在特定的场合下，幻梦外的人可以以虚影附着在梦境主人的身上，感知到他的感受，经历他的过去，见证他的故事。

    伊丽得到的信息很多，她无法一次性理解，很多词都是异常深奥。索性，贤者天赋可以让她的精神连接【贤者图书馆】，尽管她知道的知识会被自动记载进图书馆，她也可以随时查阅她已经解锁的知识。

    在夜晚，银色的月光穿越万里，透过半开的窗户，与伊丽的银发融为一体。现在她还没有下定决心，手掌摩挲着魔导书的封皮，她心里知道，一但自己翻开这本书，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到她了。

    洛奇站在房间里，身后是伊万伯爵和欲言又止的艾琳，他们开启了魔法隐身，在这个状态下，不主动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声音也会被屏蔽。这个魔法由坚持留下的艾琳夫人赞助。

    在将魔导书留给伊丽以后，洛奇先进了她的房间布置一些应对突发状况的后手。在用完餐后，艾琳夫人也进了房间准备布置什么，结果就和洛奇撞见了，随后是来找艾琳的伊万。

    在商量后，艾琳坚持他们留下，于是乎刚才伊丽进入房间后的纠结都被他们看在眼中。

    “伊丽她，从小就很乖。凯伊夫人说她的孩子小时候顽皮得很，上蹿下跳。伊丽从来没有这样过，她比同龄人安静许多，她喜欢和我一起到田间去，看我给那些作物施加魔法，喜欢看着她种的土豆发芽成长。哪怕她身体很弱，她也从来没有过什么抱怨。”艾琳突然说了起来，两位听众默不作声。

    “其实…”

    这时，伊丽终于伸手翻开了魔导书，一道白光闪过，打断了伊万的话。当白光渐渐消退时，桌前伊丽的身体虚化，固定在了伸手翻书的姿势。

    伊丽依然是进入了书里的幻梦，在这个状态下，她的状态会被固定，无法被任何法术影响，也不能被外界因素影响。她现在的状态就是“梦影”，一个超凡界至今也无法搞懂原理的自然现象，发生在任何进入幻梦的生灵与物体身上。

    在场的三人都触摸到了真正的魔法，他们能从伊丽的孟颖上感受到伟岸的残留，这是让人无法触及的伟大，源自于原初九神的权能。在这间房子里，过去与现在被建立起联通的桥梁，现在之人的影子投射到了过去，过去的梦也被带到了现在。

    他们无法干涉也不能帮助伊丽，只能为她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