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月的末日三
（本故事纯属同人虚构）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所谓绝影只是一个传说，布加迪威龙是世界上最快的量产跑车，可它跑不过时光，也跑不过早已被注定的——命运】 丽晶酒店，停车场前。 好像是考虑了顾客的体验，丽晶酒店的停车场没有修在酒店的楼下，反而在寸土寸金的酒店附近修建了一大片停车场，有车开过来的顾客，酒店会有专门的泊车小弟帮忙开过去停车，或者出门前帮顾客的车开到酒店门口。 可是现在，泊车小弟有点不方便。 虽然一路惊吓，路明非一行人最终还是从酒店行政层逃了下来，逃到停车场的时候不能说毫发无损，只不过除了遇见几只莫名其妙突然扑倒他们面前就停止运动的畸变体外，他们似乎十分幸运的没见到大批的畸变体。 就是黄姝不小心在匆忙下楼梯时扭伤了脚踝，行动不方便，被路明非背在背上，结果耽误了些时间，落在队伍后面和其他人走散了。 “明非，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都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我总不能看着你不管吧。” “明非，你累了吗？前面不远处就是停车场了，要不然先把我放下去，我觉得脚现在好像好点了，应该自己能走了……”黄姝在路明非的背上一边拿出手帕温柔地帮路明非擦去额头与脸颊上的汗珠，一边轻声细语地向他说道，准备从路明非身上下来，以保证路明非自己能够有力气自保。 “不累，我很好，现在力气多的不得了，黄姝你这样背着舒服不舒服，要不要换个姿势？”路明非两臂轻轻夹住黄姝放在他腰间的大长腿，顾不得感受手边黄姝富有弹性的肌肤质感，继续忍耐，尽量控制着逐渐暴涨的力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折断了背后黄姝的大腿。 “谢谢，明非，这样就好……” “嗷！” 一头轿车大小，浑身毛发竖起仿佛刺猬般，长着七八只狗腿，明显由一只二哈畸变而来的畸变体，它那一张开裂占据了整个脖子，正含着一具足有两百斤尸体的血盆大口上，一大两小三个肿瘤般的头颅嚎叫着，从两人上方高楼十几层的房间中一跃而下，将坚实的地面砸出一个骇人的大坑。 “黄姝，抓紧点，我要加速了。”路明非没有回头，但是他能清晰地闻到畸变体身上源源不断散发的腐臭味，于是加快了前往停车场的脚步。 “嗯。”回头观察了一下畸变体的黄姝抓紧了路明非的衣服，声音害怕地有些颤抖着回应路明非的话。 心脏剧烈跳动，骤停，黄姝如同在世界上最可怕的鬼屋里游玩的心脏病患者般，面色煞白，恐惧的冷汗瞬间打湿了衣服，甚至路明非感觉刚刚一路上被风吹干的后背下方，也再一次湿润了。 因为，“嚎！” 哪怕从三四十米的高处坠落，畸变体依旧活力十足，迅速拖着自己鼓囊的大肚子从大坑中爬了出来，咆哮着快速靠近他们这边。 “呲！”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从停车场中狂飙而出，完美漂移过弯，不到百米制动，车轮在地上剧烈摩擦，终于在路明非面前停下，并从车里伸出了一把超大号的左轮，枪身上刻有复杂玄奥的铭文。看着造型有些夸张，但路明非隐隐感觉并不陌生，似乎和他正藏在叔叔家里床底下的那把小左轮原本是一套的。 枪口瞄准路明非两人，扣动扳机。 “嘭！” 巨大的枪声轰鸣乍响，一颗拳头大的黄铜子弹以超音速的速度钻进了，已经突进到距离二人身后，不足百米距离的畸变体体内，下一秒，子弹解体，从畸变体体内爆发的仿佛龙炎般的火焰就将整只畸变体吞没。 等黄姝迷迷糊糊，被路明非放在法拉利副驾驶时回过神再看的时候，狰狞恐怖，生命力强的可怕的畸变体已经原地化作了一堆白灰，法拉利跑车掀起的尾气风一吹，就一干二净了。 转眼，路明非帮吓到暂时愣神的黄姝系好安全带，关上了车门。 “喂，你不上车吗？”驾驶座上，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举着左轮的红发女孩冲车外的路明非喊道。 回过神的黄姝见路明非没上车，知道两人就要分开，而在这仿佛末世的地方一分开，两人很可能就再也不见，顿时泪眼婆娑，伸出两只手死死地拽住路明非的衣角不舍地哭泣道，“明非，快上车呀，我很瘦的，位置挤挤完全坐得下两个人的啊……” “不用了，记得照顾好自己。”路明非摇摇头，摸了下黄姝的后脑勺，黄姝顿时昏迷过去，小闹袋一垂，双手随之无力地放开了路明非的衣袖。 “过几分钟她就会醒过来，这位好心的学姐，我去停车场找找其他人的车好了，虽然很不好意思，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黄姝，帮忙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好吗？拜托了。” 车外，路明非双手合十，弯腰诚恳地拜托道。虽然与红发女孩只是初见，连名字都不知道，连话都只说了一句。 可路明非就是莫名的感觉，哪怕此刻红发女孩幸福地穿着洁白的婚纱，坐着豪华的婚车，前往自己盛大隆重的婚礼现场，只要自己诚恳的拜托了，她都会立马撕开不便的礼裙，甩飞高跟鞋，带上长枪短剑，奔赴而来。 他可以永远相信她。 即使，以世界为敌。 这当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应该算是迷途的孤狼在寻找名为狈的伙伴。 法拉利开出路明非视线前，他问。 “学姐，你叫什么名字？” “陈墨瞳。” …… 一分钟后，某高楼大厦。 【末日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空？可以来拯救吗？请选择：是/YES】 路明非跑过全市最高的大厦半腰处的外墙玻璃上时，停电关机的手机忽然在裤袋里“嗡嗡”振动了几下，一点点仿佛要从他的裤袋里逃窜出来，他只好抓住马上将要坠落的手机，站在玻璃上看了一眼，内容是一条日式轻小说标题格式，貌似电信诈骗的陌生短信。 现在没心情理会，路明非就把手机握在手里，两只手臂向后飘，继续朝着大厦的顶楼天台跑去。 大厦内，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肥头大耳，身体臃肿的谢总经理正对着办公室防火门上的猫眼小孔，小心翼翼加哆哆嗦嗦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曾经他手下那些天天享受福报的程序员下属们，终于实现了往日的梦想，既获得了永恒的休假，还与前台那几个曾经都和谢总经理一起下面吃过的科技美女前台与文秘们十分幸运地结合了。 而且是生理上的结合，整座公司除了谢总经理在短暂舒爽后，将新来的秘书打发出去，关上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独自享受贤者时光外无一幸免，所有员工乃至个别奇形怪状的畸变体皆被某位在公司勤勤恳恳工作七八年都没被谢总经理记住名字的普通琦玉型大佬，突然畸变而来的仿佛一大滩墨绿色淤泥的完全变态畸变体挡住了出口，一个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吞没，生理上融为一体。 谢总经理原本还因为外面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准备亲自出去教训他们一顿的，还好他有喜欢通过连接外面监视器的电脑先察看下害群之马的好习惯，这才没有被畸变体来个惊喜的开门杀。 而门外的畸变体似乎是依靠什么植物型的感官寻找猎物的，畸变体打爆了安装在墙上的监视器，却没有能透过办公室这扇隔音保温的防火门发现谢总经理的能力，也没有智慧打开门锁。 淤泥型的畸变体只不过在公司里不断增殖蔓延，吞噬了防火门外所有的动植物，包括鱼缸里那条也是畸变长出了几条异形触手的红龙鱼后，才通过公司玻璃大门下的缝隙喷涌而出。 不过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他还是被门外的畸变体吓得不轻，不顾湿润的裤子，瘫坐在地毯上，甚至感觉自己产生了看到一名没有依靠任何钢索威亚就在大厦上以直角向上奔跑的忍者幻视。 “其实，我一定是因为筋疲力尽后做得噩梦吧？！” 大厦楼顶。 在登顶路上顺手隔空抓取碾碎了一只蝠翼畸变体的路明非，伫立在大厦的避雷针之上，俯瞰整座城市。 他现在很不妙，就好像一座三年后迸发的火山突然间又被额外的灌入了超巨量的岩浆，或许下一秒就要撑不住整个爆炸开来，到时根据之前波风明非在第一次变身时制造的大陆架崩塌式地震看，没准过个几万年，整座城市就会变成某个纪元的古纪元文明毁灭的源点遗址，具有堪比如今世界级的考古价值。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对一些稍微算是美好回忆，彻底毁灭后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曾经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早就已经无聊地模拟实验过上万个，可以说很强但已经毫无意义的挽救方案。 SP世界级忍术， 【炼成·永恒的替身罗生门】 就是其中一个。 路明非倒立，将手按在避雷针上，默念忍术，于是万物起尘，天地倒悬。 以无穷绝望为薪柴，以城市制高点为起点，仿佛电子回路般，闪烁涌动着暗金色电光的忍术法阵极速无限扩张，瞬间就爬满了大厦的所有外墙，随之向着大厦的四面八方蔓延，如同名为路明非的蛛王编织出的一张准备一口气包裹住整座城市的天罗地网。 数不清正在欢快肆虐城市的畸变体就像陷在蛛网里的飞蚊，爬虫，哪怕畸变出鹰鹫的翅膀，也飞不出已经张开的巨网，哪怕聚拢成一大堆不可名状的rou山，也做不出除了沉默外任何多余的动作，一只接一只风化般消弭在原地。 但其实这都还只是这个SP世界级忍术的前调，那些屠杀城市的畸变体根本算不上施术对象，只是被忍术强行充当成了额外的临时祭品，废物利用而已。 当忍术完全将整座城市笼罩之后，路明非手中的大厦也被忍术完全改造成了，一樽仿佛佛教禅经里联通地狱与人世的狰狞恶鬼之门。 罗生门在忍界的地狱原本是有具体形象的，忍者只需通灵即可召唤出罗生门防御伤害，可当初波风明非在化龙灭世之后彻底将地狱连同罗生门一同摧毁殆尽，使得再也没有哪个忍者有本事通灵出最初的罗生门。因此，波风明非在改进【通灵·罗生门】忍术的同时添加了炼成罗生门的效果，也因为是炼成的实体罗生门，所以只要这个罗生门没有被摧毁，那这个术就会永久有效。 而这个罗生门的效果大概相当于一个超巨大，可恢复的替身娃娃，可以帮帮路明非所锚定的人承担任何伤害。 当然，若是没有吸收无穷无尽绝望的力量，要使出这个忍术起码得要耗尽一个千手柱间的查吨拉才行。 话分两头，黄姝这边就惨了。 那是路明非正在攀爬大厦的时候。 正午，高架桥上。 晴天朗日。 一辆法拉利如脱缰的野马般奔驰在高架桥上，油门踩到底，速度之快，车身撕裂的风啸声骇得刚刚醒过来的黄姝恨不得再次昏迷过去，但黄姝也知道这辆法拉利绝不能慢上一点。 毕竟她从后视镜那能清楚看得到，车后百米处，那数头或大或小的猫犬类畸变体正不停地在后面紧追不舍。 只要陈墨瞳松开一点油门或者犯一点错误，那些畸变体一定就会趁机扑上跑车，几下就将她们连人带车一起撕碎在这看不见尽头的高架桥上。 副驾驶座，半翻着白眼的黄姝屏住呼吸，一副阿黑颜的表情，强忍着不敢出声，生怕影响到旁边的陈墨瞳。 单手握着方向盘的陈墨瞳倒是一点没有小命危在旦夕的紧张，反而还有空从身前的沟壑里掏出一颗薄荷味的润喉糖，丢进嘴里嚼碎，边嚼边大笑道， “黄姝对吧，放轻松点，想叫就叫吧！嘶嘶嘶……呼呼呼……爽……你要来一颗不……嘿嘿嘿……” “不用了……啊啊啊……” “对！就这样，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呵……呵……” 在两位女高音的尖叫声与法拉利引擎的咆哮声中，法拉利的车载音响里突然传来了陆陆续续，突兀的，低低的笑声，两人一愣，暂时停下了大喊，她们没听清是电流杂音还是CD机被黄姝颤动手脚不小心打开了。那笑声低沉而厚重，但又宏大且庄严，仿佛卡西莫多在敲击钟楼里青铜的古钟。 随着这声笑声，铅色的云层即刻笼罩着高架桥上方的整片天空，天空在几秒钟里就黑了下去。紧跟着一声暴雷，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大地坠落，像是天河开了闸门，又像是金毛狮王马上登场。 一道枝形闪电在云层里闪灭，耳边轰然爆震，闪亮如极光。 “咚咚……咚咚……咚咚……” 是心跳，也是战鼓。 前路有虎，踱步慢行。 极度敏感的混血种神经明明白白告诉陈墨瞳，前方有什么比后面几只畸变者的怪物正守株待兔地等着她们。 非洲大草原上，两头漂亮的斑马终于被一群鬣狗赶进了狮群的领地。 可法拉利没慢下来，畸变兽们也没慢下来，后者是无知，前者是无奈。 “黄姝，你的运气平时怎么样？” 陈墨瞳突然还有心情，转头问黄姝道。 “为什么要问运气？” “有更大的就在前面，是生是死要赌一把了！” “说实话，烂透了！那学姐呢！” “我？诸事不顺！” “那怎么办？学姐！” “凉拌！你喜欢路明非吗？” “喜欢！” “他告白了吗？” “没！” “你告白了吗？” “都没！” “答应我，回得去后，千万别跟路明非告白！他告白，也别马上答应！” “为什么？” “攒人品！” 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早就在危险的红区停滞许久，转无可转，陈墨瞳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前方只有水银般的水光，什么都看不清。雨水淋透了两人上下的衣物，显露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她们就像是两条奔向银色大海的美人鱼。 只不过，等待她们的， 是变回人鱼，沉沦于海底？ 还是变成泡沫，破碎消失？ 突然，法拉利跑车好像在路上撞到了什么，一个倒霉的黑影被法拉利的车头狠狠地撞飞，挡风玻璃都被涂上了黑色的血，又被暴雨冲刷。 法拉利不免因为撞击而减速了，只不过车后的那些畸变体暂时无法顾及陈墨瞳她们两个了。 一个接一个的如同恶鬼般的黑影替她们纠缠住了那些畸变体，每一头畸变体都是莫明其妙的强大，几乎几下就将一个孱弱的黑影咬住，吞下，制造出骨骼被碾碎的噪音。 直到出现几个比其他黑影都高大，魁梧得像是个巨人的大黑影，只有它们能一对一束缚住了那几头畸变体，然后与越来越多的黑影一同饥渴地分食着畸变体身上，滋滋冒烟的腐蚀性血rou，直到仅剩下一具苍白的骨架。 简直是地狱六道中，饿鬼道与畜生道之间的恐怖战争。 红色的法拉利重新提速，高架桥远处出现了一柱炽烈的白光，就像是夜行山路的旅人看见了村口瞭望塔上的探照灯，不由得加快脚步，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美美地休憩一晚。陈墨瞳和黄姝都热切地望向前方，哪怕她们其实也明白这个世界已经根本就不会有哪里的安息之所。 然而流离的飞蛾，总爱追逐幻梦之光热，心存侥幸。 直到。 陈墨瞳听见了马嘶声。 她并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幻觉，虽然很像马嘶声，可那匹马该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它的吼声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射出电光来。它就该是头从龙族史诗里走出的怪物，就该是她眼前这匹欺诈与戏剧之神洛基的直系血亲，纯血的次代种，独眼的主神座下龙侍，名为斯莱普尼尔的八足神马。 白色光芒中站着山川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马掌无意识地抠挖着水泥路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洒在上面，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