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败的搞笑剧
(本故事纯属同人虚构) 【人间,又污秽了。】 …… 后半夜四更半。 云顶。 他几乎横穿了一座城市,直到在城市的江边上空停下,因为他偶然间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曾让他十分沮丧、羞愤,下不来台的女人,而她现在的处境似乎并不怎么美妙。 高中三年认识路明非的人很少,顶多就是对他的烂名有所耳闻,亦或是叫他一声“泽太子”的兄弟嘛。 高中路明非记得的人本来还挺多,当然绝大部分都是曾经帮他包过网吧机位,再加瓶营养快线的带分“老板”。 所以情理之中,他的高中朋友不算很多,而是基本为零。 所以意料之中,他的高中讨厌他的人不多,更多是无视,除了一个人。 那是班上最惹火的女孩“小天女”苏晓樯,公认的花容月貌,家财万贯。 高一上开学那天,苏晓樯一身唐可娜儿(偏前卫的高档品牌),被一辆奔驰S500送来,她的眼角眉梢都跳荡着属于金钱美色的骄傲,挥别了她做煤矿生意的老爹之后进班报到,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新班里的男生们,也期盼他们以惊慕的眼光回看。 但是男生们都斜眼,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着窗边的角落。 只因为先到的陈雯雯办完手续之后就捧着一本杜拉斯的《情人》坐在那里的长椅上,阳光照在她的棉布裙子和肌肤上,一切仿佛都是透明的。 “小天女”骄傲了十五年,结果进高中的第一天就被一个小文艺女青年打败了,满腔的不忿正愁无法发泄。 偏偏有一个没眼色的男生站在她身边,对着陈雯雯指指点点,压低声音跟“小天女”说,“那个估计就是我们班的班花了。” “小天女”何曾受过这等欺辱,在男生脚面上狠狠踩了一脚,掉头就走。 那个男生就是路明非。 其实路明非是个非常坦白到心直口快的人,他觉得陈雯雯比“小天女”好看,他就这么说了,谁知道会跟“小天女”结了整整三年的冤家。 当时围着陈雯雯观赏的,足有七八个男生,每一个都这么想,可是其他人都懂得“默默欣赏”的道理。 后来这些人组了文学社,文学社的核心就是陈雯雯,每周活动,读一些又冷又悲伤的欧美文学作品,还写读后感交给语文老师批改。按照路明非叔叔的说法,读的都是些“小资产阶级小姐”读的书,不明白路明非这般脑袋里缺根弦儿的家伙为何会是文学社理事。 对路明非来说,陈雯雯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性偶像,给他树立了一个宜室宜家的好女孩形象。 十五岁时,路明非觉得世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娶了陈雯雯。路明非觉得自己有点点希望,是因为他是陈雯雯邀请加入文学社的,社长陈雯雯总共只邀请过两名社员,一是路明非,还有一个是“小天女”志在必得的赵孟华,描述赵孟华比较简单,他是学校里最可能成为“楚子航第二”的家伙。 赵孟华也在申请出国,也没拿到任何录取,可这个昏了头的卡塞尔学院居然把面试通知书发给了路明非。 总而言之,路明非在第一时间想到能跟他开这么一个无厘头玩笑的,有缘由,有资本的,估计就“小天女”了。 至于高中三年,路明非讨厌的人其实不少,学校里普通男生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他一个不变,学校里普通差生应该讨厌的严酷老师他也通通没少。 不止没少,他还多了一位。 一位长相轻熟妩媚,身材婀娜,特别是有一双裹着黑丝的修长双腿,本该令路明非这种小男生食指大动,垂涎欲滴的大jiejie,却被他私底下蔑称为“哑巴新娘”的他的体育老师顾某某。 其实就是江边,那个已经在第一声枪响后就立刻昏迷过去的顾秋华女士。 路明非映像深刻,至今不能释怀,当年顾秋华在台下的笑声,那带着些许怜悯、可怜与同情的夸张笑声。 很多时候,路人的谩骂与冷漠都会被一笑带过。唯有居高临下,仿佛施舍的善意才像一把温柔的刀片,无意间就割得台上的小丑支离破碎。 当然,路明非只是讨厌,就跟“小天女”讨厌路明非一样,单纯只是将那时自己对自己的尴尬与羞耻发泄到一个比较突出的标靶上面。 不得不说,路明非觉得自己还想做一个人时,是那种遇见老人倒地,不敢扶也会在一旁打个120电话的乖孩子。 一个坏人不是说干一件善事就放下屠刀,一个好人是说干一件恶事就罪大恶极。路明非既不是一个坏人,更不是一个好人,他只是个路人,曾经是,现在也是。路过此世,路过彼世。 “水遁·水月镜花。” 【水遁·水月镜花】:A级忍术,可以使施术者或者被施术者的存在化作水中月,镜中花,以此抵御一切攻击。 优点:查克拉波动微小,隐秘,查克拉消耗比一般的B级忍术还要少,可持续给予查克拉维持; 缺点:与S级忍术的【镜花水月】不同,无任何幻术效果,受到该忍术效果时无法主动攻击。 这也是为什么江边双方毫无顾忌的交战,连被变态男人保护在箱中的龙蛭都被战斗余波打得鳞血四溅,而暂时被盲女丢弃到一旁的顾秋华却毫发无损。 …… 五更。 江边。 原本荒草萋萋的滩涂地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战场,大大小小的坑洞与沟壑星罗棋布,浓郁的硝烟味夹杂着摩托车机油燃烧味肆意弥漫。 “公司”的西装暴徒们死了大半,面容体型皆是一模一样的他们以及他们骑乘的所有摩托车以及天上的直升机都已经支离破碎,完全没有维修的价值。 但滩涂上更多的是人身鱼尾,鱼身人腿的尸体,零零碎碎,几乎可以随意拆卸拼凑出数百具正常的躯干。 克隆人的残肢,怪物的残肢相互交错,残肢里,暗红暗金色的血水顺着大雨雨水汇入一江江水。 但别看现场死伤惨重,包括变态男人以内的三方势力,死得其实全部都是组织里的杂鱼,消耗品而已。 之前“公司”直升机上的“大姐头”是一位面容精致,一头长发披肩的傲然女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短袖,下身穿着一条包臀紧身牛仔短裙,长度堪堪到达大腿根部,往下看去,则是一对光洁圆滑的性感长腿,婀娜轻盈,笔直修长,精致小巧的玉足踩在一双银色高跟鞋中。 她的右手握着把剑柄上的花纹犹如鱼鳞,凹凸不平,层次相叠的光剑,在光剑的青蓝光芒照耀下,整个人透露出一股令凡人迷醉的女武神气质。 路明非都看愣了一下。不过倒不是因为“大姐”的美色与气质,而是路明非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应该有点印象才对,只可惜一时间想不起来。 “大姐头”的目光冷冽如冰,一直在注视着“义经大人”。 除了在最开始开战前,“大姐头”一剑将游艇斩成两半,然后抬手挡了一记“义经大人”回敬的斩击后就从同样被一刀余波斩成两半的直升机上落下。 似乎是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潜规则,两人对峙良久,冷漠而默契地无视双方小兵们的无畏牺牲。 至于现在战场上打得最激烈的便是之前与“大姐头”同乘直升机的一对双胞胎胖子兄弟,和盲女以及变态男人之间的混战。 兄弟俩除了容貌如照镜外,其他表面看起来就只是两个普通的胖子,只不过他们人手一把,四把宣花大斧,好像力大无穷,恶来在世,舞得双手宣花斧那叫一个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原本潜伏在游艇上下,人身鱼尾,面容姣好的怪物有一半以上,都是被他俩一斧子无情地劈成两半。 可以说,如果没有盲女的阻拦,没有男人的辅助,光凭着这两人就能将成百上千的怪物清扫干净,就不会是现在江滩涂上的一地鸡毛。 盲女的武器是她从身后脊椎处拔出的一柄脊骨长枪,寒气森森,甚至只是简单的挥舞,空气里的漫天雨水便被骨枪冻成无数杀人的雪花,纷纷扬扬将数十西装暴徒的连人带摩托一同摧毁。 她虽然没有兄弟俩的蛮力,然而依靠着手中骨枪与哪怕目盲却依旧能一枪精准刺死三百米外“公司”潜伏的狙击手的传说武艺,盲女甚至一开始能将兄弟俩打得极其狼狈,浑身是伤。 当然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在三人交手不下一百多招,小喽啰们死得都差不多后,兄弟俩仍然是只伤不死,她显然就有些体力不支,渐入下风。 远处陆陆续续摩托车咆哮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交易完一直想要溜走的男人,发觉自己这边不一次性处理掉在场所有“公司”的鹰犬,等“公司”后续的大部队或者天亮了,他就难走了。 于是男人终于决定不打算在边缘打酱油,心疼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枪身铭刻着龙文的黄金小左轮,六发子弹仓,看起来威力不大。 “嘭!” 可实际上这把小左轮一枪就崩碎了兄弟俩手中每把都是由“公司”炼金实验室里,模仿青铜与火之王的传说,运用秘法“杀死”金属后又重新“复活”的活金特制的宣花斧头。 “嘭!嘭!嘭!嘭!嘭!” 男人的枪法很准,几乎两枪就能击中兄弟俩的要害,也就是大家都不是什么易碎品。哪怕兄弟俩被男人的六发左轮子弹轰得血rou模糊,兄弟俩中的哥哥依旧在电光火石间投掷出一根宣化斧残余的斧柄将男人猛地扎了个透心凉。 而兄弟中的弟弟则是拦住盲女手中的骨枪,以双手寸寸尽断的代价,一脑袋将盲女撞得暂时眩晕过去。 “勉勉强强平局,这回真是亏大发了,走你!”“大姐头”一手一个提溜起自己仅剩,也是唯二稍微算是可回收手下的小弟俩,估摸着在自己解决完敌人,或者被解决之前他俩应该死不了之后,便把他俩向后随手用力一丢到千米开外的战场之外。 另外一边,原本衣衫褴褛,与兄弟俩战后更是已经不打满圣光就要和谐掉的盲女在被铁头技能眩晕之后,就化为数道模糊的阴影,自动融汇回“义经大人”的影子里,重振旗鼓。 至于变态男人在被宣花斧柄扎得透心凉,还牢牢地被束缚在地上时,瞬间仿佛祷告般向幕后的存在念出了一句龙文,意思是: 言灵【天人化生】。 然后,他整个人就变成一滩无形无貌的大型蓝色史莱姆,轻而易举地就挣脱了斧柄的束缚,然后它将【龙蛭】和原本的衣物通通收纳进自己的身体,趁着“大姐头”丟人的两秒钟功夫就借着雨水的流动极速逃入江中。 “喂,他们打完了,天都快亮了,咱们速战速决。” 说完,“大姐”一跃而起,从半空中落下,仿佛人形导弹般把滩涂炸出一个半径足有二十几米的大坑,制造出一个围坑般的斗场,掀起的泥沙顺便还将原本惨烈的战场完全掩埋在底下。
“吾主乃遮那王,来将通名。” 回答大姐的是遮那王身下的阴影,可能是盲女,也可能是其他什么。 “哦吼,小女子柳仕女,见过和岛的牛rou…牛若丸将军阁下。” “大姐头”柳仕女大概略懂和岛的历史,听出了遮那王的本名。只不过她明显是对和岛的古人非常不感冒,语气里带着大大滴轻挑,不尊敬。 “放肆!汝等无知者无畏,即为汝等毋须毁灭之理!” 阴影暴怒,吼声自四面八方而来。 而“义经大人”,她或许她,遮那王源义经终于收回了仰望夜空的视线,那张应该继承自其母亲千中选一,风华绝代的脸隐藏在长发里,肃穆地像是葬礼前宣告祭仪开始的僧侣。 …… 晨光破晓。 江边不远处的公园长椅上。 顾秋华做了一个噩梦。 或许不只一个。 她时而梦到自己身处战场,不幸被枪炮、刀剑亦或者沙包大的拳头撕碎打烂得,费心收集起来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rou糜,某某速冻食品厂都不需要额外添加其他配料掩盖的完美原材。 她时而梦到自己身处雾都,烟雨终日弥漫,蒸汽轰鸣不休,人来人往的英伦街道沉默不语,唯有狰狞的触手在城市挥舞不停所有人头顶,那看不见的长长丝线,摆弄她和她们的命运。 她时而梦到自己身处佛寺,一座正在熊熊燃烧的佛寺,参天的火光下断首的尸骸寻找到了新的头颅戴上复活,再次翻开经书诵读…… 天可怜见,她就是一个曾经相信过爱情,有点血统但不多,有点知识但不深的,普通的,十八岁零一百四十几个月的妙龄女博士,兼体育老师。 顾秋华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我改,我改还不行么?! (ó﹏ò) “早上好,顾老师?顾秋华!顾哑巴,该醒了啊……” “啊……哦……” 衣衫不整,将要苏醒的女人在长椅上舒展双臂,发出几声悠悠的呻吟。 顾秋华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一双疲惫与惆怅的眼睛,黑黑的眼圈,布满血丝的眼白,不用再加上眼角那似有似无的眼纹就足够证明,顾秋华昨晚的睡眠质量有多么的差劲。 顾秋华身边正坐着一个三年来每月平均只见四次面,平时从未有过私下的交流,却对他映象比较深刻的男生。 “路……路明非,你怎么在这?” 她好像半只隐形眼镜掉了,顾秋华有些难受地用手捂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看人清晰些的眼睛透着大大滴问号。 “早跑,顺便吃个早饭,那顾老师你嘞?你这……” 路明非咬了口手中热气腾腾,应该是刚出笼不久的大rou包,俯视着还有些无力坐起的顾秋华。 此时的顾秋华谈不上最狼狈,只不过往常她那头华丽缺不失淡雅的秀发,此刻杂乱无章地散落在她成熟风韵的脸畔两侧,让路明非不由联想起那位曾经见过的从井底爬出的阿姨? 她的衣服还算完整,只是一身带泥的西服西裤,将她内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遮的极为平庸,让人为之叹惜。仅有一只黑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美腿,暴露出雪白肌肤上几处小小的擦痕。 原本顾秋华花了仕兰中学半个月教师工资才买到的红底黑色高跟鞋,早在昨天就已经遗失在第一案发现场,一双皓白的裸足上十根脚趾依次排列着,白而小巧,圆润饱满,让人不禁生出将它们握在手心狠狠把玩的冲动。 可惜的是,与许多宿醉后得不到妥善处理的女人一样,她的身上即便少了酒臭味,但一股浓郁的汗酸发酵的气味正在她的四周不停地扩散,足够令除非是变态或者怪癖外的普通人退避三舍。 “没啥事,遭难了呗,老师我啊说多了都是泪,其实没什么大事,就老丢人了,老师摆脱你回去学校别乱说哪,有时间老师请你去丽晶酒店吃大餐,”女人都是极好的演员,顾秋华惺忪的眸子里带着些许乞求,难为情,眼圈边有些湿气,雾蒙蒙的,分外惹人可怜。 “哦,哦,”路明非极其配合地点点头,说道,“我就路过,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再次声明,路明非是一个好人,即便是曾经的“仇人”一朝落难了,他也不会像那些“和岛网友”那般趁机占她便宜,落井下石。 “咕噜噜……” 已经差不多一天没进食的顾秋华,不经意间闻到了路明非手里大rou包的香味,肚子未免开始造反。 顾秋华摸了摸口袋,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刚买的真皮钱包丢了。 “那个,那个路明非你能借老师点钱买下早餐吗?我回学校就还你。” “没问题,顾老师不介意的话,我这里还有两个猪rou包子、三根油条、三杯豆浆,一斤葱油饼,顾老师,你想吃什么?”路明非从兜里掏出几张揉成球的零钱递给顾秋华,又拿起放在手边鼓囊囊的大个塑料袋,如数家珍。 虽然平时就吃得不少,现在又饿了一天的顾秋华很想说哪怕路明非你咬得那个我都要,但她坚信自己不会因为汹涌的饿意彻底冲昏头脑。 她说,“给我吧,都给我吧,还有你手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