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研究院里的女人
王都的研究所内。 沃夫冈早早地按约定来到了这里，大厅里的等候总是有些让人坐立不安，即便他刚来没多久。 一切都还像以前来的那样，穿着制服的研究员来去匆匆，但是却不吵闹，大家都在按照规定的节奏行事，没什么生事之人或者闲暇之人。 沃夫冈有时候就会觉得这些人都没有生活，只看着工作，他现在经常会希望自己能够尝试着接触一些丰富多彩的生活，这也算是他加入若琳小队的原因之一。 或许等待得感觉有些无聊了，他站起来在两个盆栽之间来回得走动，似是跟着研究员们的运动频率，他没有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格格不入。 终于在他来回走动了差不多十来次之后，一位女研究员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她似乎是这家研究院里的明星，经过她的研究员都略微停留朝她微微行礼，有些人还很兴奋，就像见到了自己崇拜的人。 女研究员径直走到了沃夫冈身边，沃夫冈竟没注意到她，一直陷在走动中。 “沃夫冈？” “啊？哦，白夜博士你好，不好意思，走入神了，没注意到你。”沃夫冈反应过来后先打了个招呼，略显尴尬得挠了挠头。 “哈哈，没事，你来了那么多次，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没必要那么拘束。” “谢谢，博士你们有新的进展了吗？” “额，你先跟我来，不宜在这里说。”白夜比较谨慎，毕竟这个事暂时还是需要处于保密状态。 随后，沃夫冈跟着白夜坐上电梯来到了研究院的16楼，这是她团队工作的地方。 “这里比较安全，也没其他不熟悉的人经过，以后有些问题不要那么着急问。” “好的，我就是有点急躁了。” “你每次都那么说，我这已经提醒你好几次了。” “所以，博士，你们现在研究的进展怎么样？” “我们现在只能确定她的意识确实被困在了某个幻局中，所以才导致她到现在还不能醒来。就在前段时间，我们无意间收到了她意识的信号，而那个信号来自于长清市，具体是哪个幻局我们依然很难获得信息，毕竟那个信号也只是持续了数秒就消失了。” 沃夫冈听着白夜的叙述，他能听出来这是好消息，至少研究的方向更为确定，他们可以有方向性得发展研究。 “太谢谢你了，白夜博士，没想到终于有好消息了。”沃夫冈有点激动，甚至想上前拥抱一下博士，但是又反应过来有些尴尬，便收回了双手。 “我们也很高兴能够有进展，之前的研究一直在尝试如何将生物的意识投射出去到各种地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做逆推从而定位她的意识在哪里，现在我们倒是可以确定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唤醒她是迟早的。”白夜注意到沃夫冈的动作，稍微有点惋惜，但随即调整了状态解释起来。 “请问，我现在还能再去看看她吗？” “你哪次没看了？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待太久，你终究还是要继续生活的。”白夜微笑着提醒沃夫冈，因为很几次他都是被打了镇静剂才能被带离研究室。 “这次不会了，只要知道有了希望，我就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前几次给你们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再次抱歉。”沃夫冈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这次也说明清楚，虽然到时候会不会真的就安生点就不得而知了。 跟着白夜博士走到了贴有禁止进入标志的门前，沃夫冈竟少有的感觉到紧张。 等到白夜刷了她的证件后，门才缓慢开启，伴随着有白色雾气弥漫开来，室内的灯光也逐个亮起。 整间屋子并不大，四面墙壁边都是冰冷的仪器，有显示身体健康情况的，也有显示仪器运作情况的。屋子中央则是连接着天花板与地板，装满了营养液的透明舱体。 舱体内有线体也有长管，都围绕着漂浮其中的女人。 沃夫冈一进入到房间内，就变得呆呆得，眼睛里只有舱体内的女人。 这是他一直深爱着的人，名叫奥菲利亚，那棵移栽到他租下的住房前的枫树就是以前他俩在一起时共同种下的，奥菲利亚很喜欢秋日时满树的红枫叶。 原本两人已经决定要结婚了，可是在一次参加破局任务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幻局内在他们已经成功要被传送回来的时候，奥菲利亚被不明物体袭击，她的传送被打断，也因此被留下了。 沃夫冈因为这件事愣是疯掉了几周，那段时间是他最黑暗的日子，被安置在精神病院内进行休养和治疗，虽然后来他的攻击意愿逐渐消失了，他依然处于一种丧失了自我的状态。 也正是从精神病院出来后，他开始有酗酒的问题，借助酒精来麻痹他自己，即便每次都只喝了一杯就醉了，他也愿意。 而奥菲利亚的身体就被研究院所接纳储藏了起来，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研究院内对这起事件非常感兴趣，自那时起，很多团队都参与进这个项目里。 现在就是白夜博士的团队在继续跟进这个项目。 白夜看着这样含情脉脉看着奥菲利亚的沃夫冈，她低沉着头走出了房间，这时候她也不便打扰沃夫冈。 等房间里只剩下沃夫冈自己一个人之后，他慢慢走到舱体前，摸着冰凉的舱体外壳，隔着玻璃他想尝试抚摸奥菲利亚的脸庞。 “感觉你瘦了......”沃夫冈轻轻呢喃着。 “我最近加入了一个幻局小队，继续开始参加破局任务了。他们人都很好，虽然有时候有些跳脱常理，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和谐的。” “你不用担心我堕落下去，现在我看到了更多希望，我要好好地生活才能在你醒来的时候保持最好的状态。” “你终究会醒来的，对吧...” “你的头发也会长回来的，我给你买的那个簪子一直保存得很好，等你头发长了还可以继续用，如果你不想要了我们再买新的，只要你喜欢就好。” 说着说着，沃夫冈拿出了藏在怀里的青色的簪子，那是当时奥菲利亚生日买给她的礼物，他早就注意到女友关注那个簪子很久了，那才努力攒钱买下来的，她特别喜欢。 因为需要将身体放进营养液，她的头发被剃光了，簪子也只能保存在沃夫冈那儿。 举着簪子，他轻轻沿着玻璃墙壁划过，好似插在了奥菲利亚盘起来的头发上，即便这些都是想象的。 这一次，沃夫冈没有流眼泪，他不知道奥菲利亚能不能感知到，但是他不想再表现得那样懦弱与不堪。 就这样对着奥菲利亚又说了一会话，沃夫冈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和物品，隔着玻璃吻了一下她便转身离开了这间房间。 门外白夜博士并没有一直坐在那儿等着，而是去忙研究了，她觉得只要自己忙起来了就不会乱想。 看到沃夫冈已经出来，白夜微微有点吃惊，因为这次她没看到悲伤的泪痕和憔悴的面容，沃夫冈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当然也是因为这次不需要提醒或者强制手段，沃夫冈自己出来了。 “白夜博士，再次谢谢你。” “不用，这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那我回去了，下次过来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们。”沃夫冈笑着摆摆手就自己从电梯那儿下楼去了，也没让白夜博士送他。 白夜站在电梯前一直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一点点变成E，然后双手拍拍自己的脸颊，摆脱掉那种有点羡慕的想法，继续投入自己的工作中。 从研究院出来，沃夫冈再次抬头看向天空，他只觉得那份湛蓝和偶尔听到的鸟鸣是在给他庆祝。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沃夫冈自言自语着。 没多想，他就尽快回去尝试过自己的假期了，那么久都已经不知道假期应该怎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