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零章：认真的人
枪打出头鸟，自命高手的梁旭，和名为炮仗的小机器人，连最后一波都没挺过去，就被汹涌的小机器人大军淹没了。 等到最后的超大烟花从天而降时，堪称炮仗狂人的爷俩就只能欲哭无泪地看着别人爽了。 接下来的几天，梁旭没事就拿着一个小本本，写写画画的。 炮仗蹲在他腿上，小摄像头也跟着他的画笔摆来摆去，难得特别安静。 开车送货的时候，旁边坐着的同事一脸纳闷：“干啥呢？” “去去去，别打扰我，想战术呢。”梁旭一脸深思：“我是发现了，这些家伙没一个省油的灯，反应贼快，一开始如果表现太好的话，容易被针对。” “噗，不就是一个烟花大战嘛。”旁边同事笑喷了，“至于那么认真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国家队呢。” 梁旭不说话，很快就到了第一个送货地点，懒神船厂的家属区。 虽然懒神塔和梦想之家已经开始慢慢普及了，但还有很多人没拿到自己的梦想之家，或者习惯了街坊邻居，不太想搬家。 而且，懒神船厂的家属区和懒神船厂就两步路，还是很多人住在这里。 几十年的老小区了，小区里绿树成荫，没有刻意规划和修葺，老爷子老太太，穿着汗衫，摇着蒲扇在葡萄架的树荫下坐着，看着孙子孙女，大声交谈着，却别有一种温馨的生活气息。 等到车停了，开车的同事招呼了一声，俩人下车，卸下要运送的东西，穿着动力外骨骼，抬着重物向后方走去。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老爷子，带着几个半大熊孩子，正在呼呼喝喝地叫着什么。 “胡总工，您这是在干什么？”梁旭纳闷问道。 “嗨，这不是在训练嘛！”胡总指了指前方道。 梁旭定睛一看，差点笑喷出来。 前方不远处，一个小机器人穿了战衣，正缩在那里。 胡总工身边摆了各种各样的杂物石子，弹珠，纸团，塑料管……几个熊孩子正嘻嘻哈哈地向小机器人乱丢。而小机器人，就在这些速度、方向各不相同的杂物里面东躲西闪，好不狼狈。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虐待小机器人呢。 “这样训练有用？”梁旭瞪眼，小机器人，也能训练吗？ 胡总工人高马大，满头银发，精神矍铄。他是懒神船厂的退休老工程师，在懒神系收购船厂之前就已经退休好几年了，儿子现在也在懒神船厂，是一位车间主管。 老爷子虽然是读书人，却非常热爱运动，在懒神船厂的博物馆里，还挂着他们带领职工篮球队，夺取全国同系统冠军的照片呢。 听到梁旭这样问，老爷子一拍脑门：“嘿！训练总比不训练好，只要加油训练，总能出成绩，我告诉你，当初我们那会儿篮球队都要解散了，是我带头立下了军令状，不拿冠军不回家……” “呃……”梁旭不知道说啥好，但看老爷子精神高涨，小机器人也训练得很刻苦，觉得还是啥也不要说了，就这样就好。 送完货，他们又去了附近一个小区，懒神系很多年轻人，都在这小区里租住，最近迎来了一波搬家热潮，因为很多人都搬到了懒神塔里面去了。 每天有两三个小时，他们都会来帮忙搬家。 今天搬家的这位，也是懒神船厂的，其实身价不凡，年轻有为，不过一直没时间买房罢了。 到了三楼，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声音：“门没关，请进！” 梁旭俩人进去，就见一个头发有些乱的年轻人，正在电脑前面狂敲键盘。 “齐工，我们来帮忙搬家了。” “啊！这么早……”齐工一拍脑门，“看我，忘记提前收拾了！” “没关系，我们来收拾就好了。”在懒生活久了，梁旭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这些技术狂人们，往往自己的生活一团糟，而离开懒生活，简直就不能生存。 懒生活的服务人员已经习惯了什么都干，顺手帮忙打扫一下卫生，丢一下垃圾这种事不算啥，在别人睡着的时候帮别人理发、洗脸、刮胡子也是经常，梁旭甚至帮人洗过澡…… “好好好，多谢多谢多谢，等我完成这段代码……”那齐工说着，就又埋头开始狂敲。 梁旭忙活了一阵子，收拾的差不多了，道：“齐工，还有一些私人物品，您看看怎么处理。” “哦哦哦，再等我五分钟。”齐工两眼圆睁，双手敲打键盘的声音宛若暴风骤雨。 五分钟之后，齐工长出一口气，道：“终于完成了。” “齐工这是在忙什么？”梁旭瞪大眼看着，还是看不懂。 其实不是懒神系所有人都会变得很擅长代码，梁旭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死活学不会这些东西的人，不过他知道自家的老板铁蛋，就是个中超级高手，所以对会写代码的人觉得特别崇敬。 “哦，这是一个弹道检测即时反馈系统，可以自动监测分析多达数百条弹道的轨迹，并及时作出应对措施，我现在已经把框架搭好了，接下来就是填充数据了……如果我的模型没问题的话，甚至可以做到像是武林高手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哇，好厉害，该不会是用在航母上的吧！”梁旭一脸崇敬，文化人啊！ “给这小家伙用的。”齐工指向角落里，蹲在充电底座上，一脸沮丧的小机器人。 别问梁旭怎么看出来这只有一个摄像头的小家伙一脸沮丧的，他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了解小机器人们的肢体语言了。 但听到齐工这么说，梁旭还是满脑门汗。 “听你这么一说……用在航母上可能也行啊，不过航母可没那么好的机动性来规避，对了，我再弄个拦截模式，只要一发，就可以弹开所有攻击！”齐工一脸兴奋。 梁旭开始幻想电影中那种一发子弹来回反弹，弹开了对方所有子弹的片段了…… 好特么变态！ 这怎么可能！ 但齐工又沉浸进去了。 俩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办？” “抬走。”梁旭一挥手。 对身穿动力外骨骼的人来说这点重量不算啥。 于是俩人把人连桌子一起抬走了。 忙活完上午的工作，俩人终于喘口气，回到了懒生活的仓库区，就听到仓库区有噼里啪啦的响声。 俩人还以为小机器人又造反了呢，连忙跑过去，然后就看愣了。 仓库区角落，“狗窝”的前面，几个小机器人身穿奇怪的，敷设了很多感应器的红色外壳，正在彼此丢炮仗。 而在狗窝里面，无数小机器人探出摄像头，一脸惊叹地叫着，来回摆头追着几个小机器人跑：“wa~~” 一个年轻人正在记录数据，看到俩人过来，连忙解释道：“我是铁总的同学，在懒神实验室工作，叫我小李就好，今天就借个地方来测试一下各种烟花爆竹的参数，铁总已经同意了，不打扰吧。” 听说铁蛋同意了，俩人表示不打扰，然后瞪大眼问道：“你这是在测试什么？” “哦，我在测试各种不同烟花爆竹的爆炸威力，飞行速度，空气阻力，以及不同爆炸方式对轨迹的影响……” “我猜你不是为了航母吧，这是为了烟花大战？” “对啊，你也参加了吧，我测试完这些数据，再去找个会写程序的帮我写个算法……” “我好像是……认识一个有这种算法的人……”梁旭道。 天黑下班后，梁旭、胡总工、齐工和小李聚集在了仓库区一处空地。 看他身边堆积如山的各种烟花爆竹，以及四个非常认真的人，梁旭同事表示……有点不理解了。 不就是一场烟花大战吗？ 为什么，这么认真？ 战术、训练、算法、数据……这似乎都齐了。 而这些认真的人……似乎搞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为了冠军！”四个年龄相差很多，背景也相差很多的男人齐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