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秋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漆黑的屋里透过一丝微弱的光，把房间的陈列看得一清二楚。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桌子上乱七八糟摆放着东野圭吾的书，上面有些被折叠的痕迹，彰显着主人看到了哪一页。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看来。” 拉开窗帘的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幽幽青草香、此起彼伏的鸡叫、树上的蝉鸣、嬉笑打闹的孩童和扯着嗓子叫孩子回家吃饭的人，都让我倍感亲切。 “周周爸爸，幺爷喊你下来吃饭了，饭吃完我来找你玩儿啊。” 是周春，童年时期我最讨厌的人之一，我不明白后来为什么关系那么好，或许本来就是年少无知惹的祸。 周春是我的侄儿，我和他的年纪紧紧相差四岁，因为我是我们这一辈最小的孩子，小时候也算“风光过”一阵子，直到周春的出生，他是那一辈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一直以来都是个小霸王的存在，我和他自然不对付，现在没想到和我关系最好的是他。 “行，你记得啊。” 我下楼看见mama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我帮着把碗筷摆好喊爸爸过来吃饭，他在客厅的摇椅上睡着，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知道了。”我默默的走开，和mama先吃了起来。 “妈，你这厨艺没我的好。” “明天你来。” “我才不要，我才回来，让我当两天大小姐吧。” “哈哈哈哈哈，就你嘴贫。” “想当大小姐，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种命！” 气氛截然而止，瞬间凝固，我低下头默默吃饭没有讲话。 他依旧喋喋不休发牢sao：“养你这么大，现在实习了准备干点什么，要我说就不如进厂，工资还不错又稳定。” “我看这样也好。” 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永远统一战线。 我不明白，人为什么这辈子就一定要进厂呢，难道说就没有更好的出路了吗？ “说你呢，在听没有？” 筷子敲到桌子上啪啪的作响，我抬头坚定的看向他：“我不进厂。” “不进厂你要做什么？叫你不要读书你哭着喊着也要去读那个破大专，现在又有什么用？你实习了等于进入了社会，没人惯着你，我告诉你。”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下来，想说点什么，但是在长期的打压下我没有反驳的勇气。 这么久了我还是一样的懦弱啊。 “你是哑巴吗？讲话啊！” “我…” “把你那点眼泪给我收回去，这么大个人了动不动就哭，哭给谁看的啊。” 倒不是我爱哭，我可以忍受外界一切的声音，容忍所有人的脾气，为什么会是最最亲近的人呢？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脾气都留给身边的人。 “我给你说周粥，我从来就不欠你的，你也别想着从我这里拿走些什么，你已经成年了该做好的准备就要做好，家里现在很穷没有能力供你。” 我默不作声，想着这些年的经历。 出生起就是外婆带在身边，我对外婆的感情有种莫名的依赖，尽管没呆两年就被转手仍给奶奶带，一直到小学三年级下册后才在父母身边，感觉自己最需要他们的时候都不在。 奶奶带大太多人了，自己的子女和我们这一辈的人，当是呆在奶奶身边的就有六个孩子，我又不爱讲话，嘴巴又笨难免被忽略，更何况农村重男轻女显现比较严重，虽然没有说让我饿着但那也说不上有多好，记忆里只有放生霉的月饼、腐烂的橘子以及过期的糖果。那确实不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到了父母身边日子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好，一家五口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我和两个jiejie同睡一张床，父母亲的争吵、走接近一个小时才到的学校还有那个指着鼻子骂我是丑八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啊，我期盼着长大，但是长大也没我想的那么好，不被人理解的性格，父亲的谩骂，窒息的生活环境都想让我逃离。 还好我现在有袁木子。 “袁木子，我好想你啊，我觉得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会害怕了。” 我哽咽着打电话给袁木子，把门紧紧的反锁，一个人蜷缩在床下，我又没有勇气面对生活了，袁木子不在的时候。 “你慢慢说，我都听着，我会一直在的阿粥。” “我爸爸又骂我，我该怎么办啊，现在疫情那么严重，我来不了蓉城了，见不了面你也会离开吗？袁木子…”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阿周，我说过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直一直…” 情话多动人啊，爱人的一句话足以抚平内心深处的不安。 挂断电话后我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我去了厕所点燃一根香烟，没有人知道我这个坏习惯，包括袁木子，我对他有保留吗？不算！谁也不想难看的一面裸露在爱人眼前。 抽烟这个习惯伴随我好几年了，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点燃一根烟，吸入体内的那一刻，感觉人生中的痛苦都在上面，随着香烟点燃直至熄灭的那一刻消失不见，尽管是短暂的快乐，也让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夜晚和袁木子约好一起打王者荣耀这款手游，袁木子打游戏很厉害，带上我这个小菜鸡也丝毫不减游戏胜率。他最爱我玩辅助和他一起打杀四方，可是我不喜欢。袁木子朋友和她女朋友也会和我们一起玩，她们中野联动配合的很好，我呢只是个靠袁木子救和教放技能的弱者而已，我开始羡慕，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和袁木子并肩同行的人，不管在游戏中还是生活中，我都是被他悉心照顾的那一个。 袁木子，我不是天才游戏少女啊。 “玩辅助我都保护不好你，对不起啊木子。” “你跟紧我就好啰，少爷带你遨游峡谷。” “你会嫌弃我菜吗？” “这种傻话说一遍就行了” 袁木子你不会食言的对吧。 到了时间袁木子迟迟不给我发消息，我问他在玩儿什么，他说狼人杀。 最简单的游戏都玩儿不好怎么玩的好狼人杀啊，袁木子。 “不是说好一起玩儿王者吗，我俩和星星他们五排。” “杰总喊玩狼人杀，星星也在，我们一起呗。” “不了你们玩吧。” 我很生气，明明答应好的事情没有做到，我故意使小性子不和袁木子一起玩，可是这次袁木子就像没发现一样只是回了个行吧。 袁木子我是个小气鬼，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笨蛋袁木子，再也不想理你了。 我恶狠狠的回了句晚安，他没回消息，估计在玩狼人杀，后面袁木子邀请我和他们一起玩，说大家都在，我固执的不肯接受。 袁木子，你也嫌弃过我太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