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接触

    也许是那天晚上，章瑜访问了舒司明的空间，加上同一个学校，难免会认识共同的人，章瑜打开联系人那一栏时，可能认识的人那一栏出现了“明了”这个id。

    章瑜时常忍不住点开他的主页，看他的个人资料，男，17岁，天秤座。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内容，她却看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她也会迷信的搜索“天秤男和摩羯女配对指数”的内容，也会去了解天秤座的性格习惯，但是她始终不敢点击好友申请。

    几天后的晚自习，她和江听雨一起去走廊尽头打水。章瑜比以往沉默许多，江听雨察觉到她的异常，开口询问，章瑜思考再三，将她和舒司明的事全盘托出，包括加好友这件事。

    江听雨扶额，略显无语，感叹着摩羯座真的太能憋事，又开口道：“想加就加啊，你和他在这个学校还能有几年呢，别给自己留遗憾。而且大不了编个理由呗。”

    听了江听雨的一番话，章瑜鼓起勇气点击好友申请，好友验证上她打上了自己的姓名班级，做完这一切，她长吁一口气，关上手机，准备暂时将自己从等待的难熬中剥离开来。

    几个小时之后，她忐忑的重启手机，点开QQ，一条消息映入眼底：你已经和明了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运动会结束之后，大家都开始散漫起来，学习、跑cao之类的都提不起兴趣，班主任何志高急得直跳脚，在班里说了几次，但都收效甚微。

    今天第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上完课，在讲台上轻抚她隆起的肚子，微笑着说自己要去待产了，再回来就要去带下一届了。台下众人哀嚎，语文老师漂亮，人又温柔，对他们很少做什么要求，因此，她的离开，让大家都觉得惋惜。

    老师走后，章瑜刚趴下，之间班主任何志高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脸上还挂着藏不住的笑。他拍拍手，示意大家听他说话，不少同学没理会，还在昏睡。他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校领导呢，看大家最近跑cao状态不佳，认为可能是没人带个好头，所以决定每个班选个举旗手，在前面带着大家跑，有没有人愿意当？”

    大家一听，开始哄闹说起小话来，不知是谁先带头喊着“老师，康宇适合”，大家都附议。康宇半梦半醒的抬起头，茫然四顾，何志高大手一挥，当即定了他，然后扬长而去。大家哄笑起来，康宇也明白了意思，摇摇头，嘴里念叨“没意思”，又昏睡过去。

    第二节课下课之后，是高二年级跑cao。走廊里涌出许多人来，章瑜随着人群慢慢走着，广播里体育老师催促赶紧整队。她加快动作朝cao场跑去，从她身后窜出一个高个子男生，手里拿着淡蓝色的班旗，朝同一方向跑去。

    随后，她身后又窜出好几个男生，其中一个对着前方喊着：“小明！你等等我啊！”旁边几个哈哈大笑。举着蓝旗子的男生，回头喊了一句：“你倒是快点跑啊！马上别被骂了。”章瑜看着举旗子的男生，认出了他，是舒司明。

    各个班级整好队伍后，班主任老何也加入他们跑cao的队伍里，为了盯紧章瑜、江听雨他们几个爱逃圈的，几圈老老实实跑下来，几个人累得不行，在心里暗暗抱怨着何志高。

    老何看着班级女生大多都气喘吁吁的，笑眯眯的开始调侃：“你们不行啊，我都三十了，跑完一点不带喘的。”语罢，他指着江听雨和章瑜，又道：“尤其你俩，一共三圈，每次先逃两圈，最后一圈在跟上。”

    江听雨听了这话，转过身翻了个大白眼，以此泄愤，章瑜被她逗得只能憋着笑，但眼睛早已成两轮弯月，笑意难藏。

    几个以前是何志高班里的男生，也在旁边附议：“谁不知道老何的四班跑cao最不规矩啊。”“四班逃圈的人都比留下来跑步的人多。”“哈哈哈哈哈。”

    江听雨瞥了一眼那几个说话的男生，没再说话。章瑜却见她的五指已紧紧攥在一起，骨节青白。见她这番摸样，想必是生气了。章瑜朝他们看去，眼神尖锐似利刃，仿佛能将他们片开。那几个男生见状，嘴上仍是不依不饶，笑道：“你看，惹他们生气了吧。还不跟人家道歉？”语罢，几个男生又是一阵哄笑。

    章瑜实在是不想搭理了，想着冷处理罢了。倏地，她从余光里看见随风舞动的蓝色旗子，转身望去时，舒司明也突然开口：“你们真损啊，别人生气都是应该的，要是我你们早挨揍了。”他声音不高，但字句清晰，但字句里隐隐藏着威胁之意。舒司明说完这些话，那几个男生也觉得自讨没趣，讪讪地走开了。

    章瑜看着他略带一丝认真的模样，有些窃喜，虽然不确定他说的这些话，算不算替他们解围，可也将他与那几个男生区分开来。从这些天，和他的接触以及对他的了解来看，舒司明的善意，向她证明了他值得自己的喜欢。

    回去上课时，章瑜已经没了心思，心情也不佳，思绪早就飘了好远。

    下午刚午睡醒，班级哄闹着，乱成一团。老何又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双手撑在讲台上，道：“语文老师回家生小孩去了，想必同学们都知道吧。现在呢由校领导统一决定，让六班的贺书琴老师来带我们班的课，一直到高三结束。”“我去！”“靠！”“救命啊！我还想多活几年！”

    何志高刚一说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抗议和抱怨。贺书琴老师，人称贺老大，在十七中以严厉和高要求著称，她手底下的学生无一例外地饱受“摧残”。在大家哀嚎不断下，老何带着微笑满意离去。

    自从贺书琴开始教章瑜他们班，要求他们每周去办公室背书打卡，章瑜还因此碰到同样来背书的舒司明几回。

    章瑜作为背书困难户，回回都是最后一两个个背完的，每次一见章瑜，贺书琴都痛心疾首地督促她赶紧背书，又在她背完之后略施小惩，让章瑜把她桌上已经作废的周考卷答题卡扔掉。一来二去，章瑜也成了贺老师御用桌面清洁员。

    章瑜在作废的月考卷里翻出了舒司明的答题卡，他一笔一划都写得认真，但字确实不大好看。章瑜也饶有兴趣地阅读舒司明的作文，字虽难看了点，但他的作文却逻辑清晰，立意明确，在贺书琴手下60分拿到51分，却算是很高的分数了。也因此，章瑜心里对他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那天和江听雨去文具店的时候，章瑜买了个日记本，原本只想记录一下高中生活，后来这本日记里却写满了另一个人和步入高三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