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妖族大祭
“不管如何，先摆脱墨麒麟一族，否则时日一长，必然凶多吉少。” 柳风心中清楚，且不论娄蒙对他的安排，就当下娄霜这一关也不好过，此女成为圣女，亦或差圣女层次一筹时，都可能会拿他进补。 对比之下，如进了轮转教，由于有着镜尘的关系，他多少有些利用价值，加之小尼姑净灵对他的善意，总比在墨麒麟一族安稳。 再者，到了轮转教，他或许可借此教势力查探阿弟柳罗的下落。至于大千寺和镜尘师尊之事，翻阅典籍应当无碍。 “还有半月才是争夺祖血的日子，分身会指出我的具体所在，只看轮转教何时动手。” “我的血脉到了人品上等，若是能在祖血争夺中有所获益，许能一鼓作气蜕变到地品。” 放下思绪，柳风运转佛力的同时，炼化虫药药力供养体内异蛊。 佛力一波波流转进血骨佛衣，此宝已被他血炼认主。 两个月下来，他清楚了其本质就是邪物，因大天地的炼器手法，邪物污染被封印，但还可吞噬邪物升品，有其他补益之物也可。 不动用通眼和轮盘经的情况下，这件佛衣对他助力不小，既可增长佛力，又可加持力道，还可护身。 柳风凝神修炼，石室内沉寂一片。 一男一女隔着十余丈盘坐，当柳风身前两个大瓮变得空荡时，又是十数日悄然过去。 这一日，靠近石室大门的蒲团上，大小姐娄霜霍然睁眼，双瞳内幽光隐现，直视前方柳风。 她的见识超出柳风许多，在看到柳风身上驳杂的妖化表象后，猜到无人与柳风指点过血脉之事。 眼前所见妖化表象，全因异蛊“妖壶”而来，柳风自身没有限制送往“妖壶”的妖族精血。 “柳道友……柳风，是时候出去了。”娄霜忽然轻声唤道。 十丈外，柳风抬眼看向对面的妖女，淡淡点了点头。 见柳风起身，娄霜出声提醒道：“有两件事，我与你说说。” “一是血脉体魄蜕变之事，你若想修出自己的血脉，而非妖族血脉，需以你本身根骨为根基，以功法炼化各族血脉为己用，血脉驳杂不纯，便难以成就强大的血脉。” “二是我们进入小洞天后，娄魁一脉的前三位备选圣子肯定会对你我出手，他们三个都是接近圣子层次的实力。” 石室内女子的低语声不断，足足给柳风说道了一炷香的时间。 娄霜如此耐心地指点他，还是为了叫他多出力。 柳风静心细听，通过这位第八山大小姐的话，他对血脉体魄了解得更加深入。 血脉驳杂的忌讳之外，原来“妖壶”异蛊除了妖化寄主壮大rou身外，其实还可如真正的妖身那般，rou身大小变化由心，亦或躯体部份妖化。 进入小洞天后，“妖壶”会被限制在五境内，由于隔着洞天空间，娄蒙也不可隔空再帮他，全靠自身实力。 此外，娄魁一脉，三大备选圣子娄方、娄星、娄凝，他们的血脉皆是地品上等，血脉神通非是柳风在法坛上斩杀的那几人可比。 墨麒麟一族的血脉神通，因血脉品阶不同、混血不同而略有差异，但多与御水有关。 无论修的哪一道，墨麒麟一族都有御水神通加持，柳风在法坛所见如浪潮、如漩涡、如甲胄的妖力，皆是出自血脉神通。 “谢过大小姐指点。”柳风拱手道谢。 娄霜长身而起，曼妙身子有意无意呈现出曲线动人之处，她轻笑道：“你无需与我客气，依照承诺，你助我成就圣女层次，我们日后就是道侣，你也会加入我第八山。” 两人说着石室大门开启，不管是不是虚情假意，反正脸上各自带着笑意，显得颇为亲近。 少了石室阻隔，内殿药池内，惨哼声随之传来。 柳风随意瞥了眼，姬秋还在强自忍耐，惨叫声和悲泣声几乎全来自周婉。 近两个半月过去，两女都廋了一圈，照如此个压榨法，继续下去恐怕再有小半年，她们都得一命呜呼。 “柳师兄。” “柳道友。”看到柳风出来，两女不约而同地开口，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只可惜，柳风压根没多看她们第二眼，跟在娄霜身后径直走向外殿。 还未走出石殿，外边的怒斥声就传了进来，像是有人在与护卫争吵。 “我们特来向那位柳道友讨教，为何迟迟不肯出来相见。” “你们是何身份，奴族罢了，敢来我们大小姐这里放肆？” “奴族间的挑战合族中规矩，那柳风不也是奴仆？” 娄霜闻声娇俏面容一沉，娄魁一脉视她这一脉为眼中钉，若无祖母和赶回来的娄蒙，她甚至怀疑娄魁一脉会在她修炼期间暗害她。 现在来挑事的几个奴族，不用想也能猜到，是娄方等人的贴身仆从，实力也是备选层次，乃是自奴族年轻一辈中挑出的佼佼者。 “我与你说过的娄魁一脉前三位备选圣子回来了，他们派仆从来挑战你，有可能会下阴手。”娄霜提醒道。 二人脚步往外，柳风看到了被守卫阻拦的三名半妖，两个五境中期，一个五境后期，妙的是全修的陀生经，身怀佛道修为。 以通眼窥破三个半妖周身，三人体内都带着邪祟气息，如娄霜所言，还真是来给他下黑手的。 “某种病疫邪祟，未入六品。” 这三人相当于死士，嘴里叫得凶，眼中却并无多少神采，是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目的来的。 “属下见过大小姐，他们三个……” 娄霜示意护卫退到一边，冷眼打量三名半妖，哼道：“是娄方叫你们来的，还是娄魁的吩咐？” 三名半妖当中，为首五境后期浑身青黑，头生弯角，体内佛力之外，血脉神通已在缓缓酝酿。 “大小姐无需管是何人命我们来的，依族中规矩，同境奴族可相互挑战，我们如此做不算坏了规矩。”弯角半妖说完，目光落在柳风身上。 娄霜不置可否，回身转向柳风道：“你可愿接战，如不愿我可以帮你推掉。” ( 柳风面无表情，在他眼中的三个半妖，已与三具佛骨傀儡无异。 “反正进了小洞天他们也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样，现在只是提前来送死罢了，柳某自当成全他们。” 说罢，柳风一步跨出百余丈，出现在花木间的空地上。 三名半妖不见动怒，对视一眼，一齐闪身跟上。 弯角半妖瞬间白骨相加身，双臂妖化之下一圈圈粗大，上百枚梵文状渡生禁法升腾而起，上来便是化开体内所有舍利子，一身佛力狂暴无比。 而稍落后的两名半妖，站在数十丈外，本打算先观战。 只是很快他们二人，连带弯角半妖，一齐被幻境笼罩在内，一个冷漠的声音飘入三名半妖耳中。 “不用轮流来，你们三个一起上。” 周围无七境以上旁观，身处幻境中的柳风毫无顾忌，妖化rou身拔高到丈许，遍体黑鳞，面部道道虎纹，十指尖如兽爪。 他没有动用佛力和蛊术的意思，正好拿这三人试试妖化体魄。 有通眼在，三个半妖体内的邪祟在引动之前，他就能先行破去，想拉他陪葬只是痴心妄想。 …… 第八山，南边海岸。 娄蒙一脉，今日要前往祖脉者，先行来到了这里。 除了娄霜和柳风，二小姐娄雪和四公子娄绍也在备选圣子层次，有资格前去争夺祖血。 二人身后跟着一人，一袭僧衣纤尘不染，面容寡淡如水，正是无提，他也将跟随前往小洞天。 三人遥望群岛中心的祖脉大岛，一道血光冲霄，于高空三千丈贯入虚空中不见。 祭品筹集到今时今日，十三山献上过两百万祭品，墨麒麟一族时隔五十年的大祭已经开始。 相比于王血家族的大祭，晚辈们争夺祖血之事，重要性明显不如前者。 视线转向海面上，其他各山的备选圣子或备选圣女，皆已动身。 前往祖脉大岛的路上有禁空阵法，所有人都乘着法船。 看其他各山拿出的备选俊杰，少的三四十，多的过百，年轻辈中的强者都要比第八山多不少。 “仙佛到底是何存在！他们当真是仙是佛？”无提看着消失在高空中的血光，眼神漠然，心中对两百万祭品无半点同情，有的仅仅是好奇。 这时，守在不远处的族老娄曲侧目后方，娄魁一脉的族老领着六人飞来，是四名备选后辈和两名奴族。 “娄峻实力一般，两个半月前未上台，侥幸留了一命。倒是娄方、娄星、娄凝这三个崽子出去一趟，实力增长不少！” 族老娄曲眯着老眼，以他的眼力看出，娄方等三人隔着圣子层次只差最后一步。 若是进小洞天不死，活着出来时铁定会成为真正的圣子或圣女，到时候两个条件凑齐，第八山就将被娄魁接管。 娄魁一脉名为娄柯的族老落在岸边，也不与娄曲招呼，甩袖一艘法船，带着六个小辈登船直奔祖脉。 见七人有些阴沉的脸色，娄曲这边的几人正疑惑，一驾车辇飞空而来，车内一女一男不就是娄霜和柳风。 叫这位族老稍感意外的是，飞车内娄霜就近坐在那人族小子身侧，看上去颇显亲近。 “能叫娄霜这丫头如此，此子实力非同一般，在法坛上极可能还掩藏了部分手段。”这位族老压根不信娄霜会对一个人族动情，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霜儿有礼了，这趟又得有劳曲老。” “不用客套，既然已经到齐，这就随老朽过去吧。” 二人自飞车上落下，不等娄霜多说，曲老抛出一艘法船，卷起五个小辈落在船身上。 法船破浪前行，便是到了船上，娄霜与柳风之间也只隔着两步，看得二小姐和四公子面色古怪。 无提站在几人后面，心领神会，猜到之前娄魁一脉七人脸色不好看，有可能与柳风有关。 正因为柳风叫大小姐看到了其价值，才如此受到拉拢。 “柳风，进去后就靠你了，记住妾身对你的承诺，妾身定不会食言。”娄霜一手拢发，美眸看向柳风时含着笑意。 不出所料，这人在法坛上果真是留手了，方才一战虽隔着幻境，但她能感应到其中气机波动。 从双方开打到尘埃落定，真正动手不过三息，换言之，三个备选圣子层次的奴族，全是一个照面死在柳风手里。 她能想到三个奴族身上肯定有阴险手段，可柳风出来时不见半点伤势，只留下三具被剥去骨身的焦尸。 “自当尽力守护大小姐。”柳风盘坐在前，不咸不淡地回应了句。 他定睛看向祖脉大岛的高空，血光直贯虚空，那里似打通了一个通往未知之处的缺口。 血祭见过不少，他自己也曾血祭过多次，但亲眼目睹两百万修士被血祭的动静，还是头一回。 通眼视野下，接连祭品的不再是一条虚线，而是数百上千条金线，隐隐交织出一只手，像是猿属之手。 就是这只大手撑住虚空，打开一点缺口，收走了祭品。 “墨麒麟一族先祖……何时成了猿猴！”柳风越看越心惊，难免猜疑墨麒麟一族的先祖是不是被人害了，在此收走祭品的替换成了其他仙佛。 若真是如此，这墨麒麟一族恐怕都会掉到坑里，难免会被假冒的“先祖”施加些手段在身上。 看血祭还在持续，整个墨麒麟一族，似乎都无一看清那只模糊的金色大手。 “通眼同层次的瞳术，应当是超越了九境，墨麒麟一族借不到先祖之力，也就看不到那只手。” “亦或他们祭的本就是那只手的主人，只是我自己多想了！” 柳风收回目光，九境之上的仙佛如何争斗，他现在想了也白想，当下他要做的就是在小洞天内多捞好处，将自身血脉蜕变到地品。 法船即将到达祖岛，就在此时，柳风眼中陡有精光一闪而逝。 船身靠岸，曲老带起五人落地，随口嘱咐：“到了祖岛都规矩些，遇到族中前辈需挨个见礼，遇到祖脉圣子和圣女，你们也需执晚辈礼。” “晚辈晓得的。”娄霜兄妹三人点头应是。 除了无提察觉柳风脚步轻快了些外，在场妖修无论老小，都未注意到柳风脚步间短暂的变化。 不过即便是察觉异样的无提，他也不知柳风为何如此。 柳风紧随娄霜身后，脚步自然而然地恢复常态，时隔两个半月，分身那边所见不再是一位法王，而是三位法王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