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修格斯号上的第一场梦
死寂、混乱、黑暗、黑暗，黑暗、黑暗......... 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似有一个人影正佝偻地独自前行，它时而迈步，时而高歌，时而端坐于地上哭泣。 然而诡异的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一丝声音！ 不知身处何处，夏泽此刻就在目睹着这一切，但没有动作、没有思考，就仿佛木偶一样......... 当佝偻的人影已经前行不知许久，一片混沌中才有痴狂的声音带着无比的虔诚大声喊叫着什么。 那声音早就混乱到难以理解！ 但对于他而言，却并无不同。 因为夏泽的特殊直觉远比任何感官都要清晰，足以将那混沌话语中的意思传达........ 他听懂了，那声音是在说道： “........尊贵的神赐者啊.....” “......吾等恳请您，在此降下可贵的残酷与慈悲吧.......” “.......吾等已困守了太久.....” “......连血泪都早已流尽，魂灵又如何归家.......” 那身形明明已经虚弱憔悴得几乎脱离了人躯，但仍然努力抬起起身体行着复杂的尊礼。 古朴而繁杂， 但任何人都可以从其中窥见极其明显的东夏古风！ 而且是上溯自诸神时代，源自周天子的祭祀风格，应当是举办太牢这种级别的重大事务时，由古东夏最高级的祭祀职位——宗伯所掌的邦国之礼！ 祭天地神鬼、四时变化，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礼，以佐王建邦保国。 换而言之，能承受此等规格礼仪的存在，倘若不是像周天子这样的人神的话，恐怕就只能是一位 ——真正的神明了！ 夏泽依旧只是看着，此刻的他其实连意识都算不上清醒，更像是人形的记录仪器。 除了看见这一切，他甚至连思考都无法做到....... 但突然间， 更是毫无征兆的！ 那佝偻的人影猛地扑倒在了地上！ 它疯狂地向前爬行，竭尽全力地大声想说着什么....... 但还没等说出什么，人影就痛苦地叫喊起来： “......*****！（纯粹的嘶吼与痛苦呻吟） 仿佛在这一瞬间承受了无数次常人难以理解的酷刑，足以令人直接疯狂的痛苦与绝望叠加在了其身上！ 周围的一切毫无变化。 但似有某种力量，正在不断从佝偻人影的身躯上溢出..... 甚至，还向着旁观的夏泽蔓延了过来！ 他的直觉理所当然地就开始疯狂报警，迫切地希望离那些鬼东西远一点！ 然而就在下一秒， 还没等那力量稍微靠近一点。 ——就有柔和的光自他的身躯上显现，好像是忍耐了多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一眼。 自内向外，绽放了出来。 仿佛有未知的奇迹突然降临了到这里！ 那光芒看似柔弱，却瞬间就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轻而易举地安抚着魂灵， 紧接着，就令死亡与宁静共同降临在了那包含痛苦的身躯上，想令它远离这存活下去的悲苦。 可明明看见了期盼中的救赎..... 那佝偻的人影却瞪大着眼睛死死地凝视着夏泽的身体，在濒死的目光中并没有哪怕半点的欣喜。 它的脸上........居然，满是绝望的神色！ 仿佛遇见了某种难以接受的恐怖事情！ “.......为何.......为何！？” “........连您也沦落至此.....那吾等又该前往何方.........” 人影嘶鸣、抽泣，如同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一样，连声音逐渐呆滞地落入了沉寂！ 但紧接着 就有更多令人舒适的光与热自夏泽的身体里缓缓降下！ 那柔和的光就如同手掌，无声地抚摸着人影那佝偻的身躯........ 随后。 夏泽，或者说，是那位降下微光的存在，借由这具躯体开口缓缓地说道： “........不必祈求我.....” “.......你们.....只需要要竭尽所能地去呼唤.......向人智.....向着你们本身.........” “.......向着星理会......向着他们去呼救吧.......纵使......诸神.......已然不在......” “.......他们仍会听见.......” 模糊的话语落下， 紧接着，那些微光.....就陡然消失干净！ 修格斯号的房间里， 夏泽猛地就从床铺上坐起，如同做了噩梦突然惊醒，但他却丝毫记不起梦里发过了什么..... 记忆如同被擦除了一般。 他询问起直觉，但直觉给出的回答却是——梦境很正常，并没有问题！ 于是，一直对自己的直觉有着超乎寻常信任.......夏泽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仅仅是错觉而已。 看了一眼还早的时间。 他喝了口水，便重新躺上床再度沉沉睡去！ 在修格斯号的另一处旅客房间里。 来自幽梦之种的力量，此刻正作用于白齐的身上。 将他的梦境与自身连通.........并赋予拟造虚幻的能力！ 正如之前安莎所说的那样，它在梦境中构造出了一间虚拟的训练场，并在菲灵预先导入的知识和设计下，更进一步..... ——化作了一间配备完全的高级炼金实验室！ “.....灵识溶液的萃取必须进行三次以上，动作要轻且快，失败一次那就是上千东夏元蒸发了，你可悠着点啊？！......” “.....在熔炼灵魂特性的超凡合金时，对于时间的把握必须绝对精确，否则炸炉都是小事，要是产生不受控制的灵魂辐射，那就是货真价实的超凡版核污染........” “.......喂喂喂！你搞什么呢，这炼金溶液都已经蒸发完了，再让你弄下去，剩余的晶体材料都该升华了......” 在第二十三次搞砸了炼金实验的运行后........ 白齐总算是在安莎的反复教导下，成功完成了炼金术中最基础的项目之一——液态灵识合金提炼。 然后他也跟着就明白了，为什么超凡百科全书里总是将炼金术称为天才们的学科了。 这的确不是普通人玩不起的。 得亏，这里是个虚拟训练场。 不然现在，自己光材料损失的费用就该成千上万了。 刚才制作的液态灵识合金，是作为各种药剂和超凡武装的常用素材所存在的。 它仅仅只是炼金术中一个最基础的项，那些更为复杂的创造在需求和难度上只会更加离谱！ 在炼金术的广阔领域中， 具备洞悉炼金变化的才能，创造影响反应进程的方案，凭借着目光、声响、触摸，甚至是直觉去判断平衡和阶段！ 这些都是炼金术师所需要的。 哪怕只是重复最低级的炼金实验，也必须完成每一个细节。 否则，别说去缔造奇迹了。 恐怕，创造的成果就连流水线上的机器都比不上呢！ 也正如他在百科全书上看见的评价一样。 倘若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天赋的话，哪怕再怎么努力，这扇属于炼金术的大门也绝对不会向你打开！ “所以说，你们怎么突然就要我学起炼金术来了，” 白齐站在一旁，颇有些好奇地看着身边，正充当着自己炼金导师的安莎问道： “这又是菲灵那边有了什么新安排吗？” 安莎点了点头，随手又抹去实验台上的液态金属。 她说道：“算是某人在另辟蹊径的过程中，找到了一点更适合你的东西吧。” 话语落下，便有崭新的炼金素材出现浮现在实验台上。 不过这一回，白齐对上面的东西却有些眼熟了起来。 就好像之前才刚刚见过...... 思绪到了这里，他就立刻意识了过来。 几乎是下一秒， 白齐有些出乎意料地就开口问道：“这些材料不就是白天你给他们演示的那个吗？！” “啧，看样子你白天居然有认真听课啊！” 安莎微笑着，颇为自得地开口说道：“嗯，说的没错，我们真正希望你学的，正是如何构造炼金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