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唐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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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女明星日常纪实正文卷第40章唐田那张照片正是她在蒋桦房间里看到过的那张遗像。 是那只女鬼! 病历上记载的最后一次问诊是在一年前。按理说这份病历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柜子里。 尤医生一向是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病历。一年前的病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斯伶抽出那叠病历,粗略的翻看起来。 她叫唐田,正如大多数青少年患者的病历,病历中她讲的故事也不过是一件在成年人世界里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儿。 …… 对唐田来说世界就是一整个混沌体,只要安安稳稳的把这一天过完,别有任何人来找她麻烦,就阿弥陀佛了。 高一开学挑座位的时候她会在旅游鞋里多塞两双增高鞋垫。走起路来鞋子啪嗒啪嗒的,像是随时要掉下来。虽然难受了点,但是自己身高实在不给力,这是为了可以被分到一个靠后一点的座位,距离讲台可以远一点。她努力把自己精心藏在人群里,让自己不那么显眼。被老师注意到的几率也多少会小一点。 一旦被点到名字,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在完成家里的期望了,周末没有一点儿闲暇,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补习。 但名校对于她的成绩来说还是太遥远,课本上那些题就像是和她八字不合,又或许是她脑子本来就不太聪明。也不是说完全听不懂,她能完整的复述出来今天数学课讲了哪一章,例题是怎样解的。怎样开根号,但一到考试,她就根本看不出来卷子上的题和课堂上老师讲的有半毛钱关系。 或许应该把周末的语文班换成数学。在老爸把期末考试卷子砸在她脸上之前,唐田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纸页在她脸颊划出了一道血痕,她只敢瘪瘪嘴,脑子里一片空白,哆哆嗦嗦的求饶:“我下次一定会考好的。别打我!” 如此反复,到了高二,反倒成绩越来越差,她难得的反驳了一次:“可能是抑郁症吧。我真的觉得自己要被你们逼死了,我真的会从楼上跳下去的!” “谁不是从这個年纪过来的。这世界上烦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就是矫情。怪我把你养的太金贵了!不是抑郁吗?那我们就去医院好了。” 这一次,她终究还是没能硬气起来。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个姓尤的老大夫心里还是挺忐忑的,既怕自己是真的有病,又怕自己什么病也没有。她手指绞在一起,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断撕扯着嘴唇上的死皮。直到老大夫把她家长请出去,她才斟酌着开了口:“……我觉得老师不喜欢我,这样的话好像不能说。没有人相信我的,她什么也没做。但她不需要做什么的,只是恰好没有看到想回答问题的举手,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多批评我几句,只是看不见自习课上和我一起聊天的同学。我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他们说我胆小鬼,我和他们聊天,又总是会被抓住。明明不是我起的头。” 抑郁症自杀的新闻唐田看过不少,她很清楚跳楼自杀不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倒也不是怕,就觉得如果是为了报复谁,那倒也大可不必。万一没死成,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咯!还好老大夫没对她说的事情明确表态,嘱咐两周之后复诊,还给她开了一些调节神经的药。 她去楼下取了药又去楼上找大夫,爸爸抢过那药盒在手里颠了颠,又拿出手机对着说明书研究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骂她的时候还要低沉一些,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道:“这药,不就是维生素和保健药吗?” 她拽着爸爸的衣角:“这里是医院。” “医院怎么了?医院就不能说话了?!” 导诊护士往唐田面前一站,挡住了她盯着的那双皮鞋,“家属请出去等!不要在等候区大声喧哗。” “让他一起进来吧。正好我也有话要嘱咐家长。”尤大夫身边围着一圈人,还是抽出一只手拉住了唐田。导诊护士忙隔开人群,“好了好了,安顺序等着叫号。复诊的也在我这儿登记排队。不要围着尤院长。” “坐。”尤大夫打开病历本,弯弯曲曲的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唐田把目光收回脚尖,站在一旁听着大夫训话。
“病人坐。” 她还没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屁股就被按在了那张黑色的圆凳上,这样结结实实的坐满一整个位子,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唐田并着腿,悄悄往前蹭了蹭,肩膀又被一只手按住,“别乱动!坐没坐相!” “啪!” 桌子上一声脆响,唐田一个激灵,挺直了脊背。就听见尤大夫冷冷的说道:“你说这是保健药?!还是想投诉我这个院长医师误诊?” “……啊,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来家长也有怕大夫的一面,唐田第一次听到他语塞,用余光悄咪咪瞟了一眼。 尤大夫语气缓和下来,长长的哎了一声,就像是语文书里那些将要吟诗一首的文人:“你是觉得这孩子在装病。每天你这样的家长我都要见好几拨,有时候我也觉得,不是孩子有病。天天被这样一惊一乍的吆来喝去,没病都要吓出点病来。” “那她就是没病对吧?” “伱带她过来,站在我面前,不就是希望解决问题吗?没有问题你来干什么呢?等着她找个楼跳下去再来好了?” “啊,对……她这一年成绩下降太多了……” “成绩下降你去找老师,这里是医院。她这个年纪,自闭成这样,你觉得正常吗?健康才是第一位的,不然成绩上去了,她也不能拥有正常的生活。你能带她过来,其实你心里也不是不知道,这样下去别说成绩,她压力无处纾解,还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听着尤大夫的话,爸爸在一旁连声赞同,唐田的头却更低了,几乎要把脸埋进胸口里去。她心里五味杂陈,并没有感受到一丝有人替她出气了的快感,反倒像是被人揭开难以启齿的隐秘,一时间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