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儿子，我儿子
农历廿八，一座不知名的山。 “喂？” “莫墨吗，我是你妈。” “....妈，我这有来电显示。” “有什么我们长话短说，卫星电话话费很贵的，我们马上就下去了。” “几块钱你妈没有吗！你现在是不是嫌我啰嗦！” 莫墨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电话里的电子元件都在哀吟，连忙把电话伸得远远。 “我就是跟你说这个的，我跟你爸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我俩好着呢。 而更重要的是，奇奇难得放一次假，你带奇奇露营放松放松，她大一放假的时候跟我们一起来过这边露营，本来约好每年都要来一次，后来忙工作就再也没时间了。 你给我保护好奇奇知道没，奇奇要是少根头发你过年就吃素吧，就这样。 嘟...嘟...嘟...” “......” 苏雅奇葱白般修长手指在莫墨眼前挥来挥去，俏生生站旁边歪着头看着他，这个人怎么回事，打着打着电话人就傻了？ ...... 广清高速，一辆同样压着时速120公里的普拉多。 莫妈果断的挂断电话，并不想等莫墨有什么意见。 真真是人如其车，霸道。 “你儿子也就遗传我俩的长相，别的什么也没遗传到，但凡开窍一点，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要不是长得还算像我，我都怀疑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莫妈没好气地对着旁边开车的中年男子说道。 “什么我儿子，不也是你儿子吗，再说哪里还不像了，他肯定也会遗传到我的专一。”莫爸看着莫妈，对于老婆大人的吐槽不以为然，笑意吟吟。 “老不正经。”莫妈脸色微红地轻啐道，终究抵不过老公的厚脸皮。 莫妈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肤色白皙红润、五官立体、常年运动的形体风姿绰约，岁月在其上只能增添风韵没留下多少痕迹。 苏雅奇和莫妈一起去逛商场常常会被说成姐妹，业务员除了是出于业绩的需要，但是莫妈是真的很显年轻，莫妈经常会被业务员哄得忍不住多刷几次卡、多买几件衣服。 莫妈也不是爱出门的性子，一年也逛不了几回商场，最大的兴致都是苏雅奇回来后，莫妈拉着苏雅奇去逛。 本来不缺衣服，只要有个伴陪逛街，逛着逛着就永远会缺衣服。 莫墨知道家里不差这几个钱，老妈爱美买衣服他也很支持，新衣服好看，老爸老妈又开心，何乐而不为。 只是莫妈平时路过菜市场，经常会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三无产品回家，什么洗脚排毒养生，用个电解盐水化学反应，那水弄黑假装洗脚排出毒素，就在旁边掏出一个高科技洗脚盆； 什么只要来上课就免费送鸡蛋的，上课就讲洗脑养生，下课就卖保健品； 还有什么在菜市场门口推销投资养老保险项目，丧良心的连老头老奶奶的棺材本都不放过，投完确实也说不定就不用养老，人也被气没了。 每次看见老妈大袋小袋的回家，怕老妈又被人安利买一些奇奇怪怪来路不明保健品，他只是不想老妈被骗，善良的莫墨总是会不厌其烦地给老妈上防诈骗小课堂： 推销员经常是为了骗你才说你们长得好看，但是用着他们产品会更美什么的，你以为她是真的夸你吗，她只是为了工作赚钱，认真你就输啦。 只是莫墨不理解，为什么给老妈上完课，老妈买好的鱼也不趁新鲜煮了，只抄了两个青菜，吃饭也只有他自己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凌晨下楼喝水，走过二楼居然会闻到炸鸡的味道。 次 毫无疑问，莫墨能活着长这么大没被打死，多亏了莫妈分他的颜值。 ...... 莫妈刀子嘴豆腐心，自己吐槽完又禁不住反驳起自己来。 “臭小子虽然木讷了点，不会说话了点，好吃懒做了点，起码没什么不良习惯呀。 老李那个女儿，长得不咋地，学习也不咋地，天天穿个巴掌大的裙子在太古汇走来走去，还雇了个人给她录视频，说来钱快着呢，还经常来打听奇奇什么时候，她什么想法我还不知道吗，长得不美想的挺美的！” “还有隔壁老陈的儿子，每年带回家女生都不重样，搞得老陈好几次都叫错女孩名字，都气走好几个女娃。 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他爸做老年痴呆测试呢，哈哈哈哈哈....。” 正在开车的莫爸幸灾乐祸地笑道，好朋友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源泉呀。 莫妈想起去年那个场景他们也在场，也是忍俊不禁，气笑着轻拍了莫爸一下， “好好开车吧你，莫墨要敢这样，我连他腿都打断！” 莫爸接着说道。 “按理来说，那小子长得也算还可以，再怎么说当年我在我们师部里面也算是师草，你又是一直这么漂亮，我觉得他就是不爱打扮而已。 我记得他小学，我们去接他放学，经常看见有女生跟他一起放学一起聊天的呀，怎么也没见他早恋呢，他也不是一心扑在学习上的样子呀。毕业也几年了，怎么一直没见他谈对象。” 莫爸看着前面的路，边超车边问道。 “你还记得奇奇的爸妈是什么时候走的吗？”莫妈突然问到。 “唔...好像是他们五六年级的时候？”莫爸思考了一会，不确定的说道。 莫妈叹了一口气，回忆起两个孩子的童年轻声诉说道。 “奇奇因为这件事休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复学，不知道哪个长舌精家长跟自己小孩说三道四。 班里有些小孩就开始说奇奇没人要，她爸妈都不要她了，拿这个来取笑奇奇，奇奇也是要强，一句也没跟我们说，在学校受了这么多天委屈也这样忍着。” 莫妈说着说着眼睛红了起来，如今想起来还是很心疼。 莫爸还是第一次听到莫妈说这件事情，不禁用力握着老婆大人的手，语气低沉的宽慰道，“那后来找学校沟通了吗？” 莫妈抹了抹眼泪，不出声的摇了摇头， “我本来也不知道这件事的，是后来班主任叫我去学校说莫墨打架，我才知道的。 莫墨在班级门口等奇奇回家，看到奇奇班上有几个男生围着奇奇在起哄，还一边做鬼脸一边笑话奇奇。 你也知道你儿子小时候气性有多大，一生气就冲过打那几个男同学。打完还不行，还把学校刚种的树苗给一脚踹断了，恐吓他们说下次还敢这样胡说八道，就把他们全揍在地上，当场把那几个小孩都吓哭了，哈哈哈。” 莫妈眼睛红着红着又笑了起来，骄傲的说道，“莫墨打小就善良，这点随我！” 莫爸不敢反驳，小声说道，“对对对，好的都是随你。” “那是。” “不过这个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那时候去了川蜀，等你回来我也就忘了。 这就从这件事起，莫墨就经常去奇奇班级外面转悠，初中高中也是这样，放学还得等奇奇下课一起走。 记得他俩刚初升高没多久，新班主任有一次还很严肃的叫我去学校，说发现莫墨有早恋的迹象，叫我一起去校门口抓个人赃并获，原来逮的是他跟奇奇，莫墨当时脸都绿了，想起都笑死我。” 整个车内弥漫着莫妈爽朗的笑声，想起莫墨读书时候的糗事笑个没型。 “那跟莫墨没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莫爸突然回过神来，疑惑的问道，老婆大人前面说的这些好像跟儿子的感情问题也没什么联系呀。 莫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边摸着手上的结婚戒指边说道，“还说儿子木讷，你不也在这方面一根筋嘛。” 莫爸尴尬的摆了摆手，示意莫妈跳过这个他不好反驳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莫墨从小就跟别的女同学不怎么走近，初中高中青春期之后，也有女生暗恋过莫墨，但是当她们看到莫墨天天跟奇奇黏在一直，以为他俩在谈朋友。 于是大部分都无疾而终了，小部分不死心当面告白的呢，也被莫墨把奇奇当作挡箭牌使，给拒绝掉了。”莫妈笑着说道。 莫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赞同的感叹道，”那也是，按他们小年轻的说法，奇奇的颜值别说在班上，在他们初中高中评个校花都是板上钉钉，别的女孩要是想到和奇奇抢优先择偶，那确实是压力大。” 莫爸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那莫墨肯定也是假装成奇奇的男朋友，依样葫芦，毕竟学校里喜欢奇奇的男生可不要太多。” “那是不少，其中有些听劝的同学就没事，还有些年纪轻轻就学人追女孩要死缠烂打。每次遇到这样的，你儿子就去约那个人去树林恐吓他。 动辄踢树劈树辣手摧花，后来被路过的老师看到他在虐待那些树，怕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搞得我都去了好几次学校赔树解释，你儿子可真是太搞笑。” 莫妈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有事就你儿子，没事就儿子随我，亲妈无疑。 莫妈接着分析道， “奇奇在外人面前性子还是很冷，家庭变故也让她更加早熟，那些小孩的求爱手段在奇奇看来估计都很幼稚。 和奇奇打电话的时候，奇奇也经常有意无意的问起莫墨，还旁敲侧击问莫墨有没有谈朋友什么，你儿子也是，不在我这问，每次都是跑到英叔那边去问奇奇的近况，这两人肯定是有问题！” 莫妈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散发着了阿加莎的范儿。 “奇奇要是既能做我女儿，又做我儿媳妇，那简直太好！”莫妈想想都要开心到拍手，笑着说道。 “就怕奇奇看不上莫墨，要是没有缘分也没办法，奇奇现在不也一直像我们女儿一样吗。” 莫爸叹了一口气说道，人总是很贪心的，得一总是会想二，莫爸深知降低莫妈预期的重要性，得事先给老婆大人浇一浇冷水打个预防针，万一两个人走不到一起，她也没那么难过。 “无寻处，惟有少年心。真的是美好的青春。”莫妈突然感叹道，一脸的憧憬，手里一直摩挲婚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瞎说什么呢，你现在不也正青春嘛，在我心里，你才是国民女神。”莫爸一脸认真的说着，认真到仿佛是在发光，用力地握着莫妈戴着戒指的左手。 “这么大的人了，还油嘴滑舌。”莫妈微红着脸佯嗔道。 不得不说，莫爸能找到这么漂亮的老婆是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