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火
冲在最前面的汪胖在枪响的同时直接翻滚在地，我几乎是本能的一把拉住陈萱妮，将她按倒在地。 枪声连续响起，有人在不停的对我们所在方位开枪，我没有理会在地上恐惧尖叫的陈萱妮，看向翻滚到过道另一端铁架后方的汪才，冲他大喊道： “报告情况！” “暂时还死不了，老子命硬着呢。” 判断枪声的疏密程度可以大致推断对方人数，我一把打开保险，迅速关掉白光，同时冲无线耳麦中大喊： “遭遇敌人！交火！” 单手利用手臂，肩部以及面颊之间大致固定好了枪身，我另一只手拉住陈萱妮，边开火往后退，并冲对面汪才大吼： “往后撤！这些破纸板可挡不住子弹！” 我们边打边往档案库深处退去，我可以隐约看见对方枪口迸发的火光。 对面也是两人，单发分段式射击，保证对我们持续的火力压制。 连续的枪声在这不算大的空间中不断炸响，快速后退之间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子弹穿透档案纸从身侧划过。 我们不得不被迫撤回到了楼梯口，占据了相对安全的位置，汪胖边冲外面连连开枪一边从腰上摘下来一颗破片手雷，一拉，手臂发力一甩，手雷瞬时就没入了远处的黑暗中。 随后就听一声爆炸声响起，声浪在这算不上大的空间中扩散开来，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似乎是爆炸的冲击和碎片让很多早已破败的档案架再也经受不住摧残，倒塌了。 “Fuckingyou！” 隐约间我听到了一声洋文的咒骂。 对这颗破片手雷没抱太大的希望，这也本来就是用来扰乱对方的手段而已。 这颗手雷爆炸过后枪声停止，我握住手中西格，死死盯住热学瞄具。 对面并没有再贸然开枪，在这复杂的环境里，双方此时都应该没有对方的位置，都在等，等待一个机会。 趁此这一空窗期，汪胖略一抖动小臂，释放弹匣，弹匣落地，另一只手同时快速换上新的满仓弹匣。 可能是我自小穷惯了吧，总觉得他的这一行为有些浪费，在大部分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还是会尽量把用完或是有剩余的弹匣回收到回收袋里，总觉得到时说不定还能用上。 这就是个人习惯问题了。 在紧急状态下我也没时间按照训练里那样默算剩余弹量，我大概估计了一下，觉得应该还有多一半的剩余，所以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换弹匣。 “耶鸣，汇报位置情况。” 耳麦中传来领队的呼叫，但我并没有回答，眼下情况不明，贸然出声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念头刚刚至此，忽然看到一旁的汪胖给我打了个手势，我瞬间明了，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随后就见汪胖端着枪摸黑从楼梯间走出，向一侧小心移动。 我对一边的陈萱妮附耳简短吩咐： “一会跟紧我，保持安静。” 黑暗中她点了点头，我拍了怕她的肩头，示意她一定要冷静。 见准备就绪，我立刻从跪姿起身，拉住她就准备跟上汪胖。 但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金属滚动落地的声音传来，似乎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几乎是同时，我听见汪胖冲我大喊一声： “卧倒！” 多年来的训练发挥了效果，我几乎就是在听到那金属声音的瞬间，我反身就将身旁的陈萱妮扑倒在地。 随后只觉足以穿透灵魂的震响传入脑中，耳中嗡鸣一片，瞬间失去了作战能力。 震撼弹，这帮家伙竟然还带着这种非致命的玩意。 我疯狂在地上翻滚，好在我们所在的地方还算空旷，加上爆炸点距我还有一段距离，片刻过后，我大致恢复了行动能力。 战场的瞬息万变，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耳朵中仍然嗡鸣不止，枪口的火光在不远处乍现，似乎是汪胖为了掩护我们二人主动暴露了位置。 汪才似乎边开枪边冲我连说带比划着什么，不过受到震撼弹的影响，我的视网膜上一个个黑点到处乱窜，我根本没看出来他想冲我表达什么。 我本能的捡起掉在一旁的枪，摇摇晃晃的摆好战术动作，持续向对面方向倾泻着子弹。 “对面有个中弹了。” 等到我听力刚刚有些恢复，汪胖的话语这才大致的传入我的耳中。 这算是我从踏上这座岛到现在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帮我掩护，我摸过去。” 汪胖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是见到形式对对面两人形式不利，想要乘胜追击。 我莫名感到有些不妥，觉得这做法太激进了，但眼下形势紧急，片刻的犹豫很可能就会让自己身处于万劫不复的境地，没有表达想法，我配合的抬枪开始倾泻火力。 汪胖趁着这时候身形暴起，快速持枪冲入了一排排档案架后方，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对面多半是装备了红外遮蔽材料，我从热感瞄具上并没有看到对方具体身影，只能冲大致位置不断射击。 想来对方的情况也应该和我差不了多少，这糟糕的地下工事环境让人难以施展拳脚。 汪胖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 心中有些焦虑，零散的枪声依旧不停的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耳麦里传来了汪胖的声音： “完事了，该死的，给放跑了一个。” 我听到这消息不由长松口气，二话不说，带着陈萱妮就快速往前，直至来到了汪胖所在地点。 此时汪胖身前倒着一具尸体，应该就是刚才和我们交火的其中一人了。 他的脑袋上被开了个弹孔，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就是汪胖的“杰作”了。 就见他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娘的，刚刚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要不是这家伙坏事，跑了的那小子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和他一块在这躺着了。” 边说着，汪胖一边踢了踢地上的那具尸体。 我冲着地上那人瞄了眼，很显然，这人在汪胖摸过来之前并没有受到致命伤。 “对方冲你们那边去了，小心警惕。” 通过无线电向领队传递出消息，但良久后，并没有受到回复，我心中一沉。 再次尝试呼叫领队几人，但等来的依旧是沉默和那无线电中传出的“滋啦”扰流音。 见此，我和汪胖的脸色同时变得有些难看了。这不同寻常的反常更加验证了我心中的猜想，二话不说，我们三人连忙往回赶。 顺着狭长的通道一路跑，眼见出口在视线中不断的放大，没等到到达出口，隐约间我听到了密集的枪声传来。 待从通道迈出，我一眼就看到了整座圆柱形空间最上方，在那交错纵横的钢架上，此时正有几人边冲下方连连开枪边撤向了升降机的位置，眨眼间就消失在混凝土之后。 这帮人怎么不打了？眼下不论从人数上还是其他方面都是他们占优，这怎么还给跑了，他们的指挥官是不是有脑抽了？我心中一阵腹诽。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和领队几人汇合，我加快脚步穿过了复杂的地形，很快就回到了中心那座奇怪的房间所在处。 我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此时正躲在房间里的几人。 此时房间内领队和那位姓熊的队员持枪占据在房间入口两侧，见我们三人的到来，两人面色有些沉重的让开了道路。 我感到气氛有些不对，也就在我踏入房间内的瞬间，没等我出生询问发生了什么，突然注意到了一旁背倚着墙壁，坐倒在地的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的脖子处不幸中弹，未凉的血液仍旧不断从中涌出，死者呼吸已经停止，双眼瞪圆，死死盯着前方。 似乎之前有人试图抢救过他，我能看见在他腿边的战地急救包，满是血迹的纱布和止血钳静静躺在地面上。不过对方受到的伤过于致命了，这一切的努力终究是徒劳无功的。 透过满是血液的脸庞辨认，下一刻，我认出来了这具尸体是谁—— 邢杰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