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话（重制）纳萨利克的无上至尊
在遥远的某个地方。 这里是纳萨利克组织的据点核心——耶·兰提尔的地下大坟墓。 从地表的入口进入墓道，连续通过前九楼层的“守护者”防线，就能抵达最重要的伟大殿堂—— 王座之间。 从殿堂大门到王座有一条红地毯铺设的长廊，两侧有无数的妖魔鬼怪，保持着下跪行礼的动作，表达自身对首领的崇高敬意。他们都是至少SS级的强者，都是怪物中的怪物，就算是七人众也会对他们感到头疼，包括优格也在队列之中。如果想要挑战纳萨利克的王者“无上至尊”，必须踏过他们的尸体才行。 哐隆！ 宫殿大门被徐徐推开。 发誓要打败“无上至尊”的召唤师——韩泠从黑暗的阴影中出现，他的身影映在所有人的眼中。 踏 踏 踏 一步一步地，韩泠踩着红艳的地毯，走向王座。 整间长廊内，只有靴子与地毯的声音。 左右两边的妖魔都注意到他的存在，可是，没有一人出手攻击，他们只是留在原地，维持着跪下行礼的姿势，眼睁睁地韩泠从眼前走过去。即使韩泠的目标是纳萨利克的领袖者，他们也没有任何动作的预兆。 踏 踏 踏 最后，韩泠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王座前。 他停下脚步，与王座上的“那个人”四目相对。冰冷的眼眸，不包含任何感情。 韩泠只是这样盯着王座上的她——那位少女，她与韩泠的长相极其相似，却略有不同，从粉嫩的嘴唇和稍长的睫毛，还有梳理有条的长长头发，从这些微小的区别可以看得出她与韩泠的差异。如此相似的外貌，如果说她与韩泠没有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泠说： “你打算坐在这里玩到什么时候，韩雪？” “还不是因为你回来太慢了，老哥。” 被称作韩雪的少女一蹦起来，离开王座，换由韩泠坐上去。 没有动刀动枪，韩泠就这样安稳地坐上了纳萨利克的王座，回到了这个——本就属于他的王座之上。 直到这时，殿堂两侧的妖魔鬼怪才发出热烈的呼声： “恭迎无上至尊归来！” —— 韩泠卸下了漆黑的盔甲与大剑，披上了一层同样黑色的术师袍，立刻从战士转变成了法师的模样。这才是他的真实姿态。 众人所见的漆黑盔甲只是临时穿戴的戏服罢了，那两把剑亦是如此，它们不属于灵衣，只是随手就能搓出来的道具而已，和投影魔术一样廉价（仅仅只是对韩泠而言很“廉价”，对其他人来说，这套盔甲和剑还是很高级的装备）。韩泠穿着这些廉价的黑色戏服，与他统帅的组织“纳萨利克”，勾结了七人众三人，他们联手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不久前，韩泠听说了白林复活的消息，暂时离开纳萨利克，去亲自调查白林的生活现状。这种事情本来只要派出侦查员就能搞定，但目标是他最好的朋友，这些新来的侦察兵们不认识白林，很可能会搞出差错，所以韩泠要亲自出马。这段时间里，就让他的亲生meimei——召唤师韩雪，代替他指挥纳萨利克。 经过前几天的调查，韩泠就下定论——“死后战线”不过是一群垃圾的聚集地，白林不该留在那里，他不该冒险保护那些人的贱命。于是韩泠命令了当时正好在场的两位部下——召唤师优格，英雄角色死枪，两人开始行动，对白林施压，逼迫白林离开组织。 韩泠很讨厌任何伤害朋友的举动，但这是为了保护白林，韩泠问心无愧。 当时优格频繁外出，就是为了与纳萨利克交换情报，她很讨厌让外人踏入她的私人领地/精神世界，所以她采用了最原始的步行方式去交流。韩泠相信她的实力与忠诚，便允许了她的任性。 韩泠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使，但他从不担心会被白林怨恨，因为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知道韩泠的真实身份，从头到尾的所有罪行皆由名为“纳萨利克”的谜之组织来承担，韩泠绝对不会被怀疑。等下次韩泠与白林见面的时候，韩泠会以“纳萨利克的第二代首领”的身份登场，让所有人以为韩泠战胜了“无上至尊”，取代他的地位，统治了纳萨利克。这样一来，白林就不会认为韩泠是这些事情的主谋，反而是凯旋的英雄，他击败了纳萨利克的无上至尊，为受害者们报了仇。 白林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对同伴产生疑心，不管韩泠编造了多么天花乱坠的剧本，白林都会百分之百地相信。 韩泠不想欺骗白林，但是为了让白林能够离开那种猪窝似的垃圾堆，韩泠只能采用这种手段了。他相信，“死后战线”只会拖累白林拔剑的速度，就算没有“死后战线”的援助，白林也能活得更好。 至于投靠七人众的段名义……韩泠早就知道了段名义的身份，尝试过邀请他去纳萨利克，可是段名义拒绝了韩泠的帮助，他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这很有他的风格，韩泠也决定了绝不干涉段名义的觉悟，撤销了所有协助者。就是因为这样，韩泠没能察觉到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诡局，段名义被他们戏弄至死了。 对于丧友一事，韩泠的悲痛心情自不用说，吉尔伽美什还带走了段名义的遗体，韩泠的“复活术式”无法进行。这简直就是吉尔伽美什对纳萨利克的公然挑衅，用行动告诉他们“是我杀了你的朋友，有本事来挑战我”，如果不是为了等待最佳的开战时机，韩泠早就在这里挑战吉尔伽美什，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咬牙忍忍。 除了段名义的阵亡，韩泠还碰上了几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首先就是那个叫做学姐的召唤师，当纳萨利克还被称作“无限剑制”的时候，韩泠曾经见过她（见第十九话）。也许学姐不记得韩泠的长相，但韩泠不会忘记他看过的每一帧画面，所以他控制了学姐的记忆，让她忘记了某些事情。光是这样，韩泠还不放心，学姐是个相当敏锐的人，韩泠决定要根除她。 优格照做了，她处置了学姐，不过，优格还做了多余的事情，把学姐洗脑重生了，作为玩具派去杀死了死后战线和KNS的幸存者。虽然这是韩泠想要的结果，但优格的擅自行动让他很恼怒。 甚至后来，韩泠察觉到优格的第二人格与白林产生了私下联系，不管她要做什么，这种未被允许的擅自行为让韩泠意识到，必须对优格做些什么。 —— 优格毕恭毕敬地来到座前，等待韩泠的指示。 韩泠说： “如果你问心无愧，认为自己没有做过愧对于纳萨利克的事情，那么你就抬起头来，优格。” 面对韩泠，优格收敛了她的狂气，说： “不，请恕我无法做到，因为我没有管好‘另一个我’，她差点把我们的计划透露给白林。就算白林已经对我失去了全部的信任，他不可能会轻易相信‘另一个我’说的事实，但是也不能让白林起疑。这都是因为我没有及时清理掉‘另一个我’，差点毁了整个计划。” 韩泠脸色平淡，道来： “你知道就好，但是知错不能弥补过错，我们没有被揭穿，都是拜幸运所赐，不能保证下一次还能靠运气蒙混过关。” 优格依然没有抬起头，说： “是，韩泠大人，我明白，我已经把‘另一个我’给处理掉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任何地方，今后我再创造出新的人格，也绝对不会是她。” 韩泠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说： “不能松懈，她是你的一部分，她也有和你同等的英雄力量使用权限，虽然你可以控制她的生死，但她也能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利用英雄之力对你洗脑。毕竟你们的本质只是借用了‘犹格·索托斯’的力量，在没有借用神力的情况下，你们只是很难死掉的召唤师罢了。而且，当时我没有允许你杀掉她，你又擅自行动了.” 优格无言以对，只能卑微地说： “属下该死。但是我没有忘记韩泠大人和白林对我的恩惠，我这么做只是想要减少你们的负担，我不希望你们把那么多心思放在琐碎的小事上面……不，请无视我的顶嘴，尽管处罚我吧，韩泠大人。” 这不是演技，优格很想解释她对组织的忠诚之心，以及对白林的恋慕，但最后她还是认为“受罚”才是最好的证明方式。 其实整个计划都没有脱离韩泠的计算，优格的擅自行动很频繁，但从来没有偏离计划。韩泠总是把小小的错误给无限放大，他常常这样过于谨慎地看待每一件事物，实际上真没必要这么认真。不过，也是因为他这几个月都保持着过度警惕的指挥方式，纳萨利克没有被世人所知，没有被任何人视作眼中钉，在短短几个月里就成长到现在的状态了。 韩泠没有乱发脾气，平和地说： “优格，不用害怕，就结果而言，你确实做得很好，但是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运气’，我们只是因为运气好才能成功，在下次开工之前，必须纠正这个不稳定的要素。” 呼 韩泠挥了个手势，站在王座旁的黑发美女立刻拿出了一张卡牌——[可破万法之符]试用卡。 韩泠解释道： “为了防止今后还会发生不可预测的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消除‘错误’的根源。这个试用装备可以清除你的所有英雄之力，你可以消去你那‘借来的神力’。纳萨利克的英雄卡储备量还有很多，待会你可以尽情挑选新的英雄力量，不会对日后的行动造成干涉。” 优格看着这件装备，有点诚惶诚恐地说： “可、可是，我记得这装备被七人众的英雄王添加了加密代码，绝对无法仿制，纳萨利克也只剩下这一件试作品，给我用……真的好吗？” 韩泠点点头，说： “我允许了，道具就该拿来使用。” “……感激不尽。” 优格犯下了那么多的过错，韩泠居然还要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颤抖着收下了试用卡，然后一划，将“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的英雄之力从体内取出来了，肤色和牙齿也都变回了普通人的样貌，但她的金色长发依然秀丽，即使没有英雄之力的影响，她的发质也是天生而来的极品。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普通小女孩，评价SSS级的外神之力已经离开了她。 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她会再次失控，也不用担心——接下来她能抵抗韩泠的处刑。 —— 砰！ 一枚魔弹贯穿了优格的身体，纯净鲜红的血液弄脏了地毯。 对于突如其来的魔法攻击，她只能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砰砰砰！ 又发射了几发魔弹，终结了她的气息，连句遗言都来不及说，身体就支离破碎了，啪唧一声瘫倒了。 韩泠说过，为了防止今后还会发生不可预测的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消除‘错误’的根源”。只要把引发问题的人给解决掉，那么就不用担心下次又会发生问题了。 更何况，优格与外神接触了太久，她在黑暗神话的世界之间来往，玩弄了太多人的脑袋，结果她连自己的“认知”“常识”都搞不清楚了。当韩泠见到她，她连自己的第一二三人格都分不清，韩泠就知道这个英雄之力不该留存。事实上，还有更私人的理由，韩泠不会让优格活下去。 殿堂两侧没有一人对韩泠的暴行提出异议，因为他们都知道韩泠是绝对正确的，擅自行动的优格才是该死的不忠之徒。 磅！ 韩泠捏碎了“阿比盖尔·威廉姆斯”的英雄卡，让女仆们把这些碎片清扫干净，再让韩雪把这些危险的碎片放置在名为“宝物殿”的楼层。那是纳萨利克最森严的区域，就连自己人都不能随意进出，那里存储的“石像”应该可以镇压这些碎片的残留力量。 处理了优格的事务之后，再是下一件事—— 韩泠有点惊讶： “调查兵团没有出击记录？” 王座旁的黑发美女，她是类似秘书或总管的角色，向韩泠耐心解释道： “是的，韩泠大人，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任何动静，包括您说的‘利威尔·阿克曼’也一直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没有外出记录，其实他连您的外出原因都不清楚，他没有出击的理由。结论认为，他和出现在拉加哥村的‘利威尔·阿克曼’是不同的英雄个体。” “那个利威尔他知道纳萨利克的存在，不可能和我们没有关系。除了调查兵团，有没有其他人擅自出击的？比如说擅长伪装外表和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的那种？” “已经照您提前的吩咐，调查过每一个有嫌疑的人。” “但是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是的。” 这就奇怪了，韩泠与段名义交流情报的时候，段名义也不知道当时出现在白林身边的利威尔兵长是谁，或者说，是谁扮演的。那种立体机动装置的cao作技术，毫无疑问是利威尔本人，可是纳萨利克已知的那个英雄角色“利威尔·阿克曼”从来没有离开过纳萨利克，他连针对死后战线的本次计划都不知道。段名义也毫无头绪，这个利威尔应该不是来自Ruler那边的。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个利威尔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知道纳萨利克？为什么他要帮助白林？ 光坐着也想不出答案，韩泠吩咐道： “这件事留着以后再说，段名义回收了他的立体机动装置，待会你们调查一下它们的来历，和调查兵团每个人的立体机动装置进行比对。在我回来之前，给我找到一个结果。” 韩泠离开了王座，身后的黑发美女问道： “您又要出击吗？” 韩泠没有披上盔甲，而是依然穿着法师的黑袍，说： “没错，我们计划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但还有最后一个敌人没有解决。” “韩泠大人您应该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去做就行了。” “不，这个对手很强，我不能让你们去冒险，在白林回来之前，我不能让组织有闪失。照常让韩雪替我指挥，如果我没有回来，就让她任命下一代领袖，一定要等到白林回来的那天，我们才能放心。” 韩泠的意志很坚定，看来没有人能阻止他。 在他离开之前，部下们问道： “韩泠大人，恕我愚昧，最后一个敌人是……？” 韩泠顿了顿，说出了那个名字： —— “阿尔泰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