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治病
“原来是个离魂人啊。” 老人几乎看不到瞳孔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兴奋。 离魂!又是这个离魂!陈济川恨不得指着老人的鼻子骂娘,这离魂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些人看到自己比看到不穿衣服的大姑娘还激动。 “咚——” 老人的拐杖轻轻地敲击地面,坚实的地面居然很快如同水面一般,泛起了层层波纹,伴随着奇异的波纹的,还有潮水一般的声音。 声音入耳,巨大的困意便袭击着陈济川的大脑,当他想要抵抗时却早已来不及了,这完完全全是境界的压制。 “小后生,跟老夫我走一趟吧!” 老人笑了笑,露出了几颗残缺不全的黄牙,而后一伸手,便轻轻的把陈济川如同麻袋一样抗在了肩头。 “一条大路呦,通我家,我家住在呦,南山下。” … 迷迷糊糊中,陈济川只觉得自己被丢到了一个坚硬冰凉的物体上,在那物体上还隐隐传来一阵阵的恶臭,接着便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和人的脚步声。 再然后,他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次醒来,天色已经亮了,陈济川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所在居然是一间普通的民居,身下的坚硬物体乃是石头堆砌成的石板床。 而那阵阵恶臭,便是来自于自己身上的早已分辨不出颜色的,泛着油光的被子。 一阵反胃的感觉传来,陈济川连忙下床,可这恶臭的味道却如同附骨之蛆,就连每一口的空气中都带着腐烂一般的气息。 怎么回事?我不是被抓了吗?怎么会躺在这里? 诸多的疑问环绕在他心头,陈济川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衣服,不由得心向下一沉,自己的罗盘以及铃铛都不见了! “客人可是在找这个?” 门外,一个老人拿着包袱走了进来,丝毫不在意陈济川充满戒备的眼神,轻轻的把包袱放在桌子上摊开,里面铃铛,罗盘等物件一样没少。 “这里是哪?你究竟想干嘛?” 即使发现自己的东西没有破损,他也不敢放松警惕,因为眼前的老人就是刚才催眠自己的人! “客人严重了。”老人笑笑,拱了拱那双老树一样的手,“这次请客人来,是想要客人帮我们一个忙。” “你管这叫请?”陈济川面无表情,趁老人拱手之际,把铃铛拿在了手里,用力摇动。 可即使铃声再怎么响,天帝都没有现身,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地方真是处处透露着古怪!” “客人不必白费力气了。”老人见他用力晃动铃铛,却一点也不着急,“这里是血母的地盘,其他的神,是进不来的。” 艹!陈济川把铃铛往桌上一扔,摆烂似地坐了下来,既然这也不好使那也不好使,只能听听这老人口中的帮忙是什么意思,再做打算了。 见陈济川坐下,老人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此次请客人来,主要是为了给我们村子治病!” “治病?我又不是郎中,治什么病?老先生您啊,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就不耽误您时间了,告辞!” 说着,陈济川卷起自己的包袱抬腿就朝门外走去,谁料刚走出去几步,原本打开的大门便“嘭——”一声关上了! “客人别急,听我说完,这病非你治不可!” 老人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可说到非你不可时,语气却容不得半点拒绝。 罢了罢了,自己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陈济川叹了口气,又回到了桌子旁坐下。 “其实要说病,也不完全是病,更像是一种诅咒!”老人说着,撩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自己肚子上的rou。 那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皮肤了,苍老的皮肤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褶皱和疹子,这些褶皱无疑成了寄生虫的天堂。 跳蚤和微小的臭虫在褶皱里狂欢,啃食着老人的肌肤,啃食留下的伤口就这样腐烂,散发出恶臭,这就是陈济川在空气中闻到的味道。 如果要让空气中都充满这个味道,岂不是…他的瞳孔为之一震。 老人重新穿好衣服,看着震惊的陈济川笑道:“正如先生所看到的,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被诅咒了。” “有看过大夫吗?”虽然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件,但在他的心里,还是不愿相信这种问题是由虚无缥缈的诅咒引起的。
“看的多了。”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些庸医,没一个有本事的,下的药没用就算了,还吃死了人!” “那…你们怎么确定,这就是诅咒的,而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是血母!是慈悲的血母的天启!”老人突然激动起来,眼里流露出敬畏和兴奋,“血母显灵,告诉我们,要想解除诅咒,就要让祂降临,到时候,我们整个村子都会成为血母的子嗣!” 老人狂热的态度让陈济川嗤之以鼻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危险,往往在面对这些狂热的信仰者时,讲道理是最行不通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祂降临呢?”陈济川此刻只能顺着老人往下说,眼睛却瞥向一旁的窗户,那窗户是由简单的树枝构成的,很容易就可以撞破,逃出去。 “容器!血母需要容器!”老人已经近乎癫狂,和刚才彬彬有礼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离魂…离魂就是最好的容器!” 又是离魂!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听得最多的就是离魂二字了,这也是自己麻烦不断的原因,必须搞清楚他的含义! “敢问老先生,这离魂究竟是什么?” “你就是离魂…离魂就是你!”老人已经失去了逻辑能力,含糊不清的表达着,双手握拳看着天花板,“我们有救了…感谢血母,感谢血母!” 疯子!陈济川暗骂一句,自己居然还试图和疯子交流,再也不迟疑,他卷起包袱就朝着窗户冲去。 “哗啦——” 一个纵身,木头的窗户轻而易举的碎裂,陈济川没受任何阻止就跑到了室外,可屋子外,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这些人形态各异,有的瘸着腿,有的索性没有腿,只是在地上爬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身上的皮肤都如同树皮一般,充满褶皱且粗糙。 “感谢血母,感谢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