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深夜

    “咕嘟咕嘟”飞鸟从自己的杯里倒出水流，站了一天她为了防止打断握手，一直没敢喝水。

    真的渴，一直说话加上手臂的动作，嘴唇已经瘪出了些痕迹。用力地揉搓着两颊的软rou，酸痛无比。坐在回去东京的新干线上，她只是闷闷地看着路灯与车流，什么话也不想说。

    空调对着她吹，将其拨在一边，成员们也都不想说话的样子。飞鸟捅了捅身旁中元日芽香的腰间，“嗯？”她刚刚半梦半醒，有点懵。

    “wink怎么样？”

    “wink？”

    “日芽香beem啊”飞鸟费力地抬起手臂，做了两个不完全的茄子手，“这个beem啊，效果怎么样，我的专业水平如何。”

    “没有，最后一个人看着的时候，连我自己莫名其妙的，她应该是第一次来握我，因为以前没见过她”

    事实上，那时彩霞蒸氤，某种红色的夕色在流淌在体育场中，与次相伴的是巨大的遮阳屋投下的阴影，中元日芽香的汗涔涔的后背打湿了她的便服，一件画有花萼的缎纹长裙。

    高中生模样的少女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中元日芽香本来准备歇一歇，可是她又想起了答应飞鸟的beem，正巧她正在发愁固粉的方法，于是趁她目光还未离开时。

    “启动，日芽香beem！”略带忐忑的她喊出这样的话，那样的少女却踌躇起来，转身的动作也放缓，看样子她是不知道该做反应。

    “没事吧，只是我新想出来的动作”

    “哦，呜，嗯，喔，好”女高中生边拍手，强挤出笑，离去的步伐加快了几分，留中元日芽香沉默良久。

    “只是我蹩脚的表演罢了，也罢还是听天由命吧”

    “哎？!这么消沉下去可不是办法啊，明明我觉得还挺好的”飞鸟换了姿势缩在靠背里，它颠了两下，有刺耳的转轴声。

    “我可是很努力地在黏住粉丝了，你也不想我上选拔了，你还在under吧”飞鸟想激一激中元日芽香。

    没有回音，再扭头望去的时候，发现原来疲惫已经划伤了她的灵魂，飞鸟也就再没有言语，巨大的白猿钻进车厢来，对准飞鸟的头部就是一锤，于是身体訇然塌陷，困意构成的小人跳出了踢踏舞。

    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飞鸟已经在斋藤飞鸟家所在的巷里了，一路上她歪歪斜斜地不让自己瘫倒在路边。

    “什么嘛，连旅馆的钱都不付，要我们当晚回来，资本家的嘴角！”如同喝了假酒，飞鸟埋怨起索尼在这方面的抠门起来，大声却没有人听见，本就夜深人静，加上地方偏僻。

    这时她察觉了某些错觉，就像那天在桥本奈奈未租住房子门口的枯树的枝桠，遗忘的声音早已化作喧嚣，将落单的她包围了。

    空虚感趁虚而入，飞鸟努力地止住颤抖，就在那“家”的不远处，眼下她过的不是生活，而是不停地沉浮，浑浑噩噩地过着假象蒙蔽的日子，在索然无味的回忆中流连忘返，那个记忆深处的溺水的尸体四处游荡，飞鸟不时被那滴下的腐水砸中，此刻便是其中之一的时刻。

    “唳—唳—唳”，是乌鸦，它发出不属于它的声音，把飞鸟拉回尘世，她抬头，电线杆中间的黑色输电管上立着那么几只，黄色的喙偶尔张开合拢，它们的眼睛漆黑中反射着那么几抹昏黄。

    巷内一如往常地亮着昏黄的街灯，飞鸟一步步挪到了“家”门口，她摸索着从手袋里取出钥匙，并没有急着打开门锁，而是仔细端详。

    六个空缺，七处凸起，末端有镂空的洞，整体大约是铜制，黄橙色的光芒，将其举至头顶，望向它裱框起来的夜。

    除了大厦，还有一个莫名的大楼，顶部是正面体打底，不断凸起饰有六个红点，“红点？”，昏头昏脑的飞鸟说话出声，再次细觑。每个大红点里饰有正三角形的小红灯，按顺时针闪烁。

    傻傻地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把钥匙插进门锁，扭动起来，这次并没有人在等待，因为明天是工作日，斋藤飞鸟的mama要早起为其父与兄弟准备早餐，若是休息则了稍迟些。

    门斜斜地晃着，较温暖的风吹拂飞鸟的衣角，相比较外面，里面更像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所写的高级文明所在的地底，压仄的仿佛有择人而噬的兽类，亦或者什么也没有。

    “啪”打开电灯的同时锁上大门，利落褪去脚上的鞋，解放了双脚，前往房间后，从那个老旧棕黄的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又因为洗头折腾差不多半个小时，滴水的发尖用毛巾揉搓干，出来后气息紊乱地坐在餐桌前的椅子旁，将腿紧贴身子，双手环绕双腿，上身套着一件单薄的T恤，将腿也笼进去，如是坐着。

    她惯用的座椅是桌边靠墙一侧的一个，因此整个人也就与墙合为一体，洗漱间里排风扇呼呼作响，里面湿气太重，飞鸟因此将它留着。

    楼梯间突然传来脚步，飞鸟能够听出那刻意压低的橐橐声，透过发丝，原来是斋藤灰鸟，来者明显没料到飞鸟在这，吓得缩脖子连手中的手机也在那一哆嗦中快要掉地。

    “请麻烦不要告诉母亲！”斋藤灰鸟双手合适，向那比自己小上几岁的meimei求其情来，因为母亲虽然平时咋咋呼呼没个正经样，但是假如得知眼下自己正在要紧的高三关头熬夜耍手机的话，也会唠叨许久的。

    飞鸟倒是一愣一愣的，平时自己并没有跟斋藤飞鸟的两个哥哥说过太多话的她，日常生活中总是以简单的一个字作为回应。

    “拜托我吗？那你在看什么呢？”飞鸟起了好奇心。

    斋藤灰鸟扭捏地支吾几声，飞鸟看到他并不太想答话的样子，本想着说声算了，毕竟为难他也不能算说什么事情。

    “那个，恋爱方面的，要不最好还是别看了吧”斋藤灰鸟挤出笑容对自己的meimei。他在飞鸟准备放过他时，自己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