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鞠氏夫妇，前程有路？
两人回到城主府，鞠灵立刻辞别加缘，回屋换装，试图营造一种“从未出去胡闹”的氛围。 然而常在河边走，总会湿鞋。鞠灵刚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一名仆人便来到了她的院落之外：“小姐，老爷让您去见他，在夫人的房间里。” “好的，禄叔。我马上就去。”鞠灵应了一声，便快速回到房间。 “父亲，您找我？”换好衣服的鞠灵走进鞠夫人的房间，小心地出声询问。 鞠灵的心里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疑惑。她不明白鞠煜为何这么急着找她，“是因为我易容出去玩吗？可这应该是父亲默许的呀。父亲莫不是被母亲欺负了？想要找我出气？可这种事儿找大哥不好吗？” 正所谓“思想有多远，就能走多远”，正当鞠灵不断远去的时候，鞠煜一句话便把她拉了回来：“跪下！” “父亲？”鞠灵有些惊讶，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以前可不是一上来就罚跪的呀。 “跪下！”鞠煜再次喝道。 “额，是。”鞠灵当即跪倒，“看来父亲确实生气了，决不能在这种时候顶撞他。”在这一点上她可是很机灵的，绝对对得起她的名字…… “哼！你说你，像什么样子？动不动就易容成佣兵出去鬼混，你还像个大家族出身的小姐吗？”鞠煜怒道。 鞠灵眼珠转了转：“父亲，女儿知错了。不过，今天是表哥想要出去逛坊市的。” 鞠煜不禁拍起了桌子：“住口！出去胡闹还以王爷为借口。哼，就算是王爷要去坊市，又怎么会要求易容呢？” 鞠灵的声音中带着委屈：“表哥说那日拍卖会上有不少人见过他，为了避免麻烦，就让我帮他易容。我就想，若是表哥易容而我却不换装的话，我们两人走在一起多奇怪啊，便也换了装。” 鞠煜不禁气乐了：“好，解释的好。那你说说，王爷是如何知道你会易容的？” 鞠灵立即回道：“这是我自己说的。父亲您说过，要照顾好表哥，让他在乌坦城能玩得开心，我这也是替您分忧嘛。” “你！”鞠煜气得指向鞠灵。 “哎呀，老爷，别发火嘛，又不是什么大事。”一旁的鞠夫人照例劝解道，对于这对父女之间的套路，她十分清楚，并默默地配合过多次。 “还不快起来。”找准时机劝了鞠煜一句，鞠夫人又对着鞠灵低声说道。 “哼！不是什么大事？女扮男装出去胡闹还不是什么大事？她这样的大族小姐，日后还如何嫁得出去？等她以后老在家里，你就知道什么是大事啦。”鞠煜状似气恼地说道，但却没有阻止鞠灵起身。 刚刚起身的鞠灵当即接过话头：“父亲，女儿不要嫁人，女儿要一直留在您的身边照顾您。” “照顾我？你别气死我就不错了。给我回屋反省，不准吃晚饭。”鞠煜拂袖道。 “是，父亲您别生气。”鞠灵利索地回了一句，随即便退出房间。转过身后，鞠灵为自己的表现点了个赞，“还以为会有什么事呢，原来和往常一样，如此轻松便过关了。”对于晚饭，她并不担心，还有她娘在呢，绝不会饿着她的。 看到鞠灵退出房间，鞠夫人推了推鞠煜，随即撇嘴道：“好啦，别装了。你真的生气吗？” 鞠煜转头看向鞠夫人：“怎么？我不应该生气？” 鞠夫人点点头：“应该，太应该了。王爷前几天替灵儿抢拍皮鞭，压倒萧玉。今日又和灵儿一起出去胡闹。这一件件的事儿，可真是把你给气坏了。”随即不由得轻笑一声。 鞠煜的脸上也是浮出一抹笑意：“我也没想到，灵儿喜欢玩闹，但却能和王爷玩到一块儿。哎，我一直为灵儿的未来担心，如今看来……，她若真能……。唔，这可不容易呀。” 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鞠夫人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爱玩闹有什么不好？我还不想让灵儿和那安王爷走到一起呢。”看了鞠煜一眼，鞠夫人又接着说道：“这条路确实不容易，但儿孙自有儿孙福，灵儿能走到哪一步，只能看她自己。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有时候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鞠煜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哎，你看问题还是这么通透。” 鞠夫人哼了一声：“通透？若真通透，当年就不会被你骗了。” 鞠煜笑着道：“这，长得俊俏的人总是会有好运的嘛。” 鞠夫人看向鞠煜，讶然道：“你？长得俊俏？” 鞠煜立即摇头：“不，我说得是你。” 鞠夫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有些无奈地道：“算了，论厚颜，我确实比不过你。对了，你准备让翼儿跪到什么时候啊？都快两个时辰了。” 鞠煜冷哼一声：“翼儿有斗者修为，跪两个时辰算什么？他犯的错有多严重，你难道不知道吗？” 鞠夫人继续劝道：“无非是小小地利用王爷一次罢了，王爷不会在意的。” 鞠煜摇了摇头，表情越发严肃：“王爷在不在意？这就要看，我们如何界定这个‘在意’了。王爷聪慧明决，若说看不出翼儿的小把戏，那是不可能的。但王爷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对我们如何。” 鞠夫人点点头，面色又露出疑惑：“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鞠煜又是叹了口气：“你是知道的。我们鞠家虽然也是米特尔家族的一支，但已经搬到鞠地近百年了。如今父亲在世，有他老人家这个斗灵支撑着，主脉还愿意承认我们这一支，还愿意给我们一定的支持。一旦父亲不在了，整个米特尔家族之内，恐怕一个支持我的长老都找不到。到那时候，我这个城主的位置恐怕就坐不住喽。” 鞠夫人摇摇头：“你多虑了，父亲的身体还那么硬朗。而且，不还有我扬家在嘛。大长老他们不会拿掉你的。” 鞠煜也是摇头：“你太乐观了。父亲已经年过古稀，若是不能进阶斗王，恐怕寿元……而扬家，黑环城的一流家族可不是只有扬家呀。” 看到鞠夫人脸上有些不悦，鞠煜立刻岔开话题：“你看我，说的有些远了。我们且不说城主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就只说翼儿。” 鞠夫人听到鞠煜又说到儿子，霎时间便将心中的一丝不悦抛到了九霄云外。 “翼儿的天赋在乌坦城还算不错。但实际上，并不算过于杰出。他今年二十岁，也只是刚刚晋升斗者，照比育贤馆的天才们，还是差了一步。”鞠煜摇了摇头。 鞠夫人一听这话，心中立刻被不满充斥：“哪有这么算的？那育贤馆一年才招进去二百多人，比不过他们就不算杰出了？况且，翼儿小时候贪玩，若是多努努力，也是能在十九岁进阶斗者的。” 鞠煜一听这话，只能点头称是。心中却不由得暗道，“贪玩？那不也是被你惯得？况且，翼儿享有的修行资源，可不是民学能供给的。这一出一入，就不好说了。”不过他也明白，当着一个母亲的面，说对方的孩子不好，那就是找揍。 鞠煜停顿了一息，又继续解释道：“以翼儿的天赋，加上我们家的资源，要成为斗灵，大致还要二十年左右。成为了斗灵，他便能在帝国中拥有一席之地，也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我必须坐稳这个城主。否则，资源不足，翼儿到达斗灵的时间就会被大大延长。” 见妻子还要说话，鞠煜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如今王爷来到我们乌坦城，这可是我们鞠家的机会啊。只要交好王爷，这个乌坦城主的位置我就坐稳了。而只要得王爷看重，翼儿便可以跟在王爷身边，得到更多的资源，如此一来，便能早日成为斗灵。” 鞠煜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么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就摆在眼前，那个混小子不想着如何让王爷看重；反而算计王爷，让王爷和明家父女结识，成为他们回到帝都后的靠山。愚蠢之至啊！跪两个时辰？就算是跪三天三夜，那都不算多！”鞠煜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大腿。 鞠夫人急忙握住他的双手：“好啦，老爷，你不要这样。或许王爷因此认为翼儿重情义，反而更看重他呢？” 鞠煜摇了摇头：“哎，夫人，你不明白。身在高位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翼儿担心那若涵丫头，完全可以直言请求王爷帮忙照拂。这，在王爷看来，才是重情义；像翼儿那么做，就是利用。就算以后，王爷看在灵儿的面子上，将翼儿带在身边，那也不会真正地将翼儿看作心腹啦。” 鞠夫人一怔：“老爷，你说得是不是过于严重了？” 鞠煜摇摇头：“严不严重，你仔细想一想吧。想清楚之后，再去和翼儿详细地说一说。只希望，他能够吃一堑长一智吧。”言罢又叹了口气，随即便向房门走去。 鞠夫人一愣，随即问道：“你为何不自己去和翼儿说呢？” 鞠煜哼了一声：“正所谓慈母严父。作为父亲，自然要保持威严的形象了。” 看着鞠煜走出房间时的威严形象，鞠夫人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这老东西，还是和当年一样。”随即便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