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扮仙人
之后接连三日，宋子安都是白天练拳，夜间神游国师府看机会不定时放火。 国师府外围一圈专供门客居住的几十座院落与建筑被宋子安祸祸个遍，此时大部分已经沦为废墟，居住于此的门客绝大部分都已离开。 他们觉得国师府或许被某些强大的存在给盯上，所以这些墙头草般浑水摸鱼的家伙，不得不抓紧时间逃走。 他们中间也有人跟着张山、黄龙一起，被国师安排在夜间呆在各处院落隐蔽处，仔细盯防周边动静。 起初他们这些人只看到了数道势不可挡的红色火焰从虚无中接连迸发，一处又一处建筑在烈火中坍塌，伴随着院中的一切一起化为灰烬，只剩下烧成焦糊状的石头。 他们对这些凭空出现的无源之火感到不明所以，动用了各种手段和法术也未能查到源头，心中越发恐惧。 对比之下，宋子安则是兴致越发高涨。 直到三日后的今夜，对方似乎有先见之明般在外围最后几处完整的院子里布下了隐秘的封锁阵法。 等到宋子安神识进入一处院落，开始点燃楼宇之时，阵法立刻启动。 李牧死后，国师还剩下三名记名弟子，张山、黄龙和赵天霸。 他们三人顿时来到阵法上空向阵内望去，国师府一众不记名弟子在下方将阵法四周给紧紧包围。 宋子安看着头顶半圆形的阵法光罩，尝试利用九天玄火破开。 这是笼雀阵，跟当时布置在大理寺阻挡宇文战劫狱的阵法一样。 此阵虽说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被二境巅峰的宋子安所攻破，但随着九天玄火烈焰的持续烧灼，阵法上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 阵法屏障上传出如琉璃裂开的清脆“吱吱”声，圆形屏障上面出现蛛网般的纹路并开始向四处蔓延。 “看样子，这只鬼应该已经被我们困住了。” 张山阴厉的眼睛紧盯似快要破裂而开的阵法屏障，对黄龙大呼一声道：“师弟快，不要让它逃掉。” 黄龙顿时飞到阵法正上空，对着下方一众国师弟子大声喊道：“快随我加固阵法，不可放跑此妖孽贼子。” 随着黄龙手中一柄符剑飞舞，他将法力注入其中，黄龙身体翻腾倒立空中，剑尖直指阵顶。 一股粗壮的灵力法光从符剑上流下，灌注于阵法屏障顶部，那处顿时光芒闪耀。 接着法光像瀑布一样向屏障四周扩散流去，笼雀阵原本暗淡下来的表面，逐渐被法力点亮。 地面众人纷纷效仿，祭出自己的符剑，运转法力指向前方屏障。 在一股股灵力法光的加持下，整个笼雀阵表面光芒大盛，法光的交汇处还掀起了阵阵涟漪。 笼雀阵变得十分坚固，屏障表面的裂纹被完全修复，吱吱声也不再传出。 宋子安眼睛一凝，极力注视起周围环境中的一切。 由于阵法的屏蔽作用，外面众人中境界最高的张山和赵天霸，即便已经达到了四境巅峰，也没能看见阵内那双火眼。 当然宋子安也无法看清楚对方，只能看到一些随着屏障上法力流光产生的涟漪而不断荡漾的极为模糊的身影。 宋子安继续释放着九天玄火，屏障内的楼宇早已化为灰烬，有几个用来勾引宋子安上套的门客被当做弃子，被九天玄火所焚成灰烬。 可是任凭宋子安如何努力，似乎也不能破开这座笼雀阵。 张山看着阵法内部频频喷发的火焰，嘴角露出一丝阴邪的笑容，拿出一枚竹简传信国师。 片刻的功夫，虚道子便捏碎玉符，从那处地下空间传送回国师府。 虚道子盯着眼前的阵法，视线穿透而入，竟是连他也没法看见里面到底是何等存在。 “阁下究竟是何人，竟三番五次来我国师府纵火行凶？”虚道子对着屏障内大喝道。 宋子安听出国师的声音，心中一声冷哼，换成那日在东海剑派装仙人的声音道：“我乃天上仙人，专程来取你狗命。” 虚道子心神一晃，眉头紧皱，目中火热，“仙”这个字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整个天吉大陆已经超过千年没有关于渡劫成仙的记载了。 他曾在自己的宗门玄隐宗内听说，之所以没人能够渡劫成仙，是因为主宰天劫的天神已经陨落了，因此再也没有人能够为凡间打开升仙之路。 不管此说法是真是假，没人渡劫成仙的确是事实，所以他在对修道之路感到失望之下，三十年前离开了宗门，来到山下世俗世界。 最近这几年，他之所以对千面真人如此的崇敬与言听计从，全都是因为对方答应将来给自己一个成仙的机缘。 当然前提是虚道子辅助千面真人完成他的大业，至于这大业究竟是什么，千面真人并未正面告诉过他。 但尽管虚道子对“仙”这个话题如痴如醉，他也不可能轻易相信阵中之人所言，再说他从未跟什么仙人有过过节，对方明显是在扯谎。 周围众弟子这几日被宋子安折磨的够呛，现在好不容易将其困住，现在对方居然说他是仙人，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一阵茫然。 只有赵天霸这个纯粹武夫，心思比较纯粹，对于什么仙不仙的并不感兴趣，此刻最为清醒。 “呵呵，仙人？我虚道子何时跟仙人有过过节？再说如果你是天上仙人，那为何会被这小小的笼雀阵所困？”虚道子抚须狂笑道。 “我看你不过是自知无法逃脱，于是随口编个谎话罢了。” 众弟子纷纷点头，觉得师父所言极是。 “哈哈哈，这小小阵法怎么可能困住大仙我，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宋子安大声叫道。 虚道子冷哼连连，“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离开？”只见他伸手向前一指，一道法力光芒顿时从指尖流出注入阵法屏障，现在的笼雀阵宛如铁桶一般坚固。 宋子安嘿嘿一笑道：“本仙走也。”他停止说话，也不再释放火焰，静待对面做出反应。 如果对方忍不住关闭阵法或者在阵法上打开一道小口，派人进来检查，那宋子安就有机会逃出。 笼雀阵中一片寂静，无论虚道子与张山等弟子如何嘲讽，宋子安就是不再开口。 一刻钟后，伴随着众人迷茫的神色，赵天霸一步上前，对着国师虚道子拜道：“师父，弟子愿意进去一探究竟。” “天霸，此人极擅长隐遁之术，你定要当心。”虚道子点点头并嘱咐道，随后轻轻一挥，赵天霸身外顿时裹了一层灵光，被送入了笼雀阵内。 宋子安听到了他俩的对话，原本以为赵天霸若要进来，必须得在阵法屏障上打开一道口子，届时自己赶紧cao纵神识飞出。 结果让他失望了，赵天霸仿佛融入了阵法屏障一般，身形又从另一侧融了出来，阵法屏障上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的开口。 宋子安急忙收回目光，这虚道子心思还是相当周密。 赵天霸是四境巅峰的纯粹武夫，凭着敏锐的感知，他目光一寸寸扫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难道刚才是错觉。”他心中暗道，刚才他似乎看到了两团火焰在不远处一闪而逝。 赵天霸有些疑惑，转而变得十分谨慎。 “藏头露尾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出来与本人一战。”身披盔甲体形魁梧的赵天霸当空而立，发出极为洪亮的声音。 “就你这样的家伙也敢妄称仙人，我看不过是没胆的臭水沟老鼠罢了。”见没有任何动静，赵天霸又继续大声嘲讽起来。 宋子安心中权衡了片刻，类似此刻这般情形曾被他在心中设想过无数遍，最多也不过是暴露自己的神幻之眼。 何况之前在皇宫城墙上已经暴露过一次。 “那就陪你玩玩。” 一阵声音突兀地传来，赵天霸浑身一凛，盯着前方凭空出现的一对火球般的巨眼，他心神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几道红色的火焰猛地向赵天霸处袭去，赵天霸轻松躲过。 他几个纵跳便来到火眼面前，一拳轰出，宋子安压根懒得躲。 火眼顿时碎裂消散，赵天霸嘴角翘起，脸上浮现出不屑，“就这？” 宋子安的神识终于回到了四面镜内。 但并没有结束，因为他真的想要对方将自己当做仙人。 他的神识再一次来到国师府，这一次他目光先是锁定了张山，几道火焰袭来，接着是黄龙，最后是其他众多不记名弟子。 虽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着实给他们引起了不小的慌乱。 虚道子看着空中及地面不断躲避着红色火焰的弟子们，心中惊讶，此妖邪竟真的逃出了笼雀阵，但他应该不是什么仙人，他的境界修为似乎并不高。 “难道他在戏耍我们？”虚道子心中突然一惊，直到此时，他都没有见到过宋子安的真身。 最后宋子安神识来到了上空。 在离开前，他对着下方大笑一声：“本大仙说过，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没人能够困住我。” “本大仙下次再来。”宋子安神识返回四面镜内。 国师府的sao乱已停止，赵天霸也从笼雀阵中走出。 在虚道子的多番问询下，众弟子的言辞都指向一件事实：“那位纵火狂徒是一双巨大的火眼。” 通过最近几个晚上对国师府的光顾，宋子安发现国师似乎一开始都不在府内，每当他放火得手之后，才见国师传送回府。 放火的时间都在深夜，这个时间点，虚道子连着多日都不在府上，况且第二日还要早朝，这说明国师很可能在夜间忙着某种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虚道子一来境界较高，二来常使用传送符来去，所以宋子安一时间也无法跟踪其动向。 宋子安的直觉告诉他，国师夜间所行之事，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