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正的力量
在离开了医院后，他多跑到了几百米，一直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程萧才慢慢停下了他的脚步，同时，那股一直强压在他心头的莫名恐惧感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说实话在那个黑衣人面前他除了恐惧与心悸之外，还一直有种很是心虚的感觉，就好像他自己欠了那家伙什么似的。 而就在他修整好状态准备离开这里时，天上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你居然，你居然活着出来了！” 一团乳白色的光滑头颅突然就从天而降，并猛的落在了他的身前，同时张着他的那张大嘴在那里不断怪叫着。 在这个世界里能悬浮在空中的rou球，也就只有那个被肖诚带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位脑虫了。 “难道黑没有发现你的存在吗，还真是傲慢的神啊，真是…” 话还没说完呢，本来嘴角就已经咧开到脸颊的嘴，却被程萧以一记上勾拳，给揍得闭合了回去。 【这怪玩意也是肖诚的手下吧，可我明明才刚摆脱的他】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他已经认定了脑虫是敌人，所以他这一击也没有刻意的留手。 不管眼前飘着的这个头颅到底是不是肖诚的手下，还是说这玩意是那些未知生命体，他都对此很不爽了。 他早就厌倦了自己总被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况，可以说，现在这一拳乃是他这多日里积攒的负面情绪的一次释放。 只不过这一记升龙拳，除了让那颗rou球头颅闭嘴在空中多转了几圈之外，似乎也没造成多大伤害。 而且这一拳打在上面所反馈回来的手感，也不像是什么血rou，相反像是rou皮披着一团铁块的样子。 而毫发无损的脑虫此时居然是一边自转，一边很是悠然的朝着程萧说道： “怎么见了黑神以后就变得这么暴力了，你不会是想反悔吧。”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下了旋转，整颗脑袋开始以程萧为中心围着绕了起来，似乎是想看出些什么。 而程萧也没有去打断他，相反此刻他还很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刚刚负责挥拳的右手还有肩膀，此时都在不住的发着抖，很显然这玩意站着被他打，他都不一定能打破人家的防御。 另一方面，则是这个漂浮脑壳似乎认错了人，他准备不说话，将错就错，看看能不能从脑虫身上套点关于肖诚的信息出来。 只不过他还没付诸行动呢，脑虫就已经先一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腰带呢？你的腰带呢？不对，如果没有腰带的话你就不是肖诚，那你是谁？” 脑虫说着，其身前还突然投影出一副透明的蓝色空白表格。 说是空白，是因为上一行行的列出了很多栏，但后面都有着一小段的空白，看上去像是没填完整一样。 不过眨眼的功夫上面就开始自发出现各种字体填充空白的地方，当然了，程萧看不懂表格上那些只有时空局人员才看得明白的字体。 好在脑虫也并没有去瞒着他的想法，他在看表格的同时嘴里还喃喃道： “你的姓名是，程萧？这和肖诚不还是一样的名字吗？”脑虫突然吐槽了这个充满槽点的名字，不过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自己极为关心的某一栏里居然显示的还是空白。 “怎么回事，你的能力栏上面怎么是空白的，你即便不是肖诚也不该没有亚极陀之力的！” 见他如此斩钉截铁，也算是变相验证了他知道很多内幕，而程萧还想着要怎么回答他好套话，结果一股怪力先一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道黑影突然从右侧出现并撞向了他，在轻易砸扁他右手后，还带着他的身体撞向了巷口，甚至还让他朝外飞出了十几米远。 直到程萧的身体在飞到街道后砸在了一辆还在行驶的小汽车，并将其从中砸塌砸扁了之后，那股由撞击而形成的怪力才消失。 而那汽车被砸中时的巨响也唤醒了还有些发懵的脑虫，他定睛一看，就看到自己的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有着马头人身，且身上还穿着些衣物的怪物。 看到这玩意出现时他转身就想要跑，很显然他认出了这也是一个天使，也就是那个黑神的下属！ 而那怪物在用超速撞击解决了自己的第一目标后，也依照着他那造物主的命令，准备带走那颗即将飞离这里的白色头颅。 它对着飞向空中的脑虫就张开了自己的右手，而在其手掌的掌心处，则有着一个独特的黑色符号。 只见那奇特的符号微微一亮，原本还在高速飞离这里的脑虫突然就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并开始不自觉的往回飞。 很显然对于他，黑神也早有了安排，很快，这位马脸天使就抓住了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脑虫，同时他在自己头顶展开了一团光晕后，就准备将其丢进去。 未曾想刚举起手，马脸怪它自己的身体却是突然就抽搐了起来，甚至，它还放开了自己手里握着的脑虫，转身就走向了程萧。 在它动身时，无数黑色的墨痕以他右手手掌的那符号为中心，开始不断蔓延到他全身上下。 不知为何，怪物像是很不情愿般，每走几步就要停顿，而且看那走路的姿势也不是很顺畅。 很显然这并非是他的意愿，从它那还在不断颤抖的身体来看，脑虫基本上可以判定这位马面天使的上级，也就是那位黑神是想要先解决掉程萧了！ 想到这他赶忙用自己还能动的嘴巴，对着还在废车之中的程萧大喊道：“快跑啊！” 他本意是想要叫醒还没被控制住的程萧赶紧离开，可他没想到的是，那辆小车在被撞击后，其坚固车架并没有跟着车门车身一样受力形变。 相反在程萧身体的挤压中，那车架逐渐形成一根极其尖锐的铁刺，此刻也已经将他的胸口给穿了个对穿！而此时的程萧俨然是处于濒死的状态了。 在失去了亚极陀之力后，他不仅失去了那可观的战斗力，也失去了能够面对这种已经用吨，来作为单位的攻击时的防御力了！ 似乎是听懂了脑虫的意图，那马脸怪走着路呢，脑袋居然还转了个180度，回头盯了他一眼，不过它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直愣愣朝着汽车走去。 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马脸怪物，程萧也挣扎着身子想要起身，可贯穿右肺外加右胸的铁刺已经紧紧钉住了他，而且他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再动弹。 在他面部还在因痛苦而扭曲时，那怪物已经靠近了他，并将它的左手握住了那根贯穿了他身体的铁刺。 但出乎意料的，马脸怪并没有继续伤害程萧的动作，相反的，它只是握紧了那根铁刺，并在稍稍用力后一把就将这辆报废的汽车给扭成两截。 随后，更是嫌弃的将左手的那截连接了车后尾，还有钉在上面的程萧随手给丢了出去！ 这甩出去的半截车身在空中不断的分裂出碎片，就连原本被紧紧钉在上面的程萧，也在旋转中被分离了，但代价是胸口被撕开了一个更大的洞！ 他也跟着那半截车尾砸进了一旁的建筑之内，生死不明。 像是发泄般丢掉那后半截车体后，那个马脸怪物便不再去理会程萧，而是再次颤抖着身子，并小心翼翼的掀开了那前半段车的车顶，露出了驾驶室内被之前的冲击波给砸晕的女人。 此刻从怪物那轻缓的动作来看，这个被它从车里救出来，此刻满脸血rou模糊，甚至右手手臂也骨折了的普通人才是它的目标。 当然，如果程萧还在旁边的话就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第一次变身时所救下来的三云小姐，也正是那晚，他遇见了一直在旁边跟踪着她的幼年黑神。 只见那怪物在小心翼翼将三云小姐放到一旁的地面后，其手心的符号开始不间断的闪烁着金光，甚至原本包裹它全身的黑痕也跟着亮起了光。 在光芒闪烁中，那些黑痕缓缓汇聚到了它的胸口，开始逐渐裂解开他的身体，并显露出了其内部的构造。 只不过在马面怪的皮肤下并没有像它类人的身体那样，有着什么血rou或是器官，相反被黑裂撕开的胸口内，居然也闪耀出金色光芒。 这怪物的身体居然不是由血rou组成，而是由能量组成的？ 失去了皮肤的包裹，那些金色的光缓缓的从怪物空洞般的胸膛掉落，并照在昏厥过去的三云小姐的身上，奇特的一幕也在此刻出现。 那原本属于怪物体内的光，或者说疑似其体内的能量却在照射到三云小姐这个普通人类的身上后，开始缓缓恢复起她身上的伤势。 不管是向内对折的手臂，还是外凸破皮折断的骨头，此刻都在缓缓恢复，复位，连几道不断流血的小伤口也在瞬间愈合完毕。 不过相对应的，被不断吸收掉的金光使得马面怪身上的黑裂也在逐渐消失，其身形也在那些能量的外泄中逐渐萎靡了起来。 好在金光的照射只持续了四五秒，不过即便如此也是直接就将本是濒死状态的三云小姐给救了回来。 甚至本该继续昏迷着的她还被这道光给强行弄醒了，而她刚清醒就看到一只马脸人身怪物站在自己面前，胸口还裂开了一个大洞，一时间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在她经历过了一次未知生命体的袭击，也算是有了经验，在看到那怪物莫名其妙一动不动的，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并赶忙起身跑开。 直到她消失在街口，那怪物僵直的身体也才缓缓恢复，那裂解的胸口也缓缓的愈合，起身上的黑裂也逐渐消散不见，当然了，它身体缺失了的那部分能量所导致的身体萎靡，还是让它失去了部分战斗力，不过它此行的目标早已经被它的偷袭解决，它也不用… “原来你们不是生物，而是能量怪啊，也怪不得之前死了后都会爆炸！”程萧悠哉的声音，从怪物的背后传来。很难想象这种悠哉悠哉的语气居然能从一个胸口被撕开一个大洞的人的嘴里传出！ 而在听到这句话，那怪物也猛的转身看去。只见原本应该躺在街道另一边而无法动弹的程萧，此刻居然顶着胸口那硕大的破洞，堂而皇之的站在两米开外说着话。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救她，但你还是得去死！”语毕，他右手在空中一个虚握。 刹那间，与刚刚那怪物体内所发散出来的，几乎是一致的金光在他的手中绽放。同时，一柄让一旁一旁不知何时恢复行动能力的脑虫感觉十分眼熟的，剑的身型在那金光中逐渐成型。 “什么？他不是没有了能力吗？”脑虫在惊讶中再次展开了那张蓝色表格，只见这时原本该空白着的能力栏那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三个字。 【死神化】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死神体系的力量！”脑虫不可置信的呢喃道。 这死神化，不是只有死神世界里面才得到的能力吗？怎么在假面骑士的世界里会出现这种不同纬度间的力量！ 另一边的程萧，此刻在缓缓散去的金光里，抽出了那柄名为雾邪的朴实黑剑。而随着他持剑而立，身体所受的伤连同那破开大洞的胸口居然开始了再生，愈合。 就连他身上那已经破烂的普通外套也在那淡淡金光中，缓缓凝聚成一件了他所熟悉的，死霸，额不对，是那件白色的，衣角都快拖到地上的素色大风衣。 “死霸装？”一旁的脑虫不由得吐槽道。 黑色马脸怪在见到自己的目标突然恢复了原样，居然想也不想就动身攻击，整个身子瞬间化作一道虚影朝着程萧冲去。 它想利用自己的超级速度再次偷袭撞击他，可没想到的是，它还没走上几米，程萧就动手了。 一道嘶鸣声响彻在怪物与脑虫的心间，随着那道声音落下，程萧的身体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并于瞬间出现在那马面怪物的身后。 而此刻的他，姿势也从刚刚的持剑而立突然变成了剑尖朝天状，其剑身上还有些许红色的血液。 “啊啊啊啊~”随着怪物后知后觉的凄厉惨叫，脑虫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瞬步，吗？”看着那怪物肩膀突然飙射出的血液，还有那直接断开飞起的手臂，脑虫还是有些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 痛苦中，马脸怪见识到了程萧手里那柄黑剑的锋利，它急忙就在自己的头顶召唤出类似于光晕的白色漩涡，还伸出那仅剩的右手想要从里面拿出什么。 只可惜他的武器还没拿出来，程萧就又在那种独属于瞬步的奇特声响中再次消失了。 而这一次，它那伸到头顶上的那只右手被一剑砍成了两半，而且还不是横的那种两半，而是竖着的，其伤口从它手掌心一直延伸到它的右胸都被斩断了一截，而此时怪物真正裂开的伤口甚至还能看到其内部的奇特器官。 显然，在少了刚刚那种覆盖在它全身上的黑痕后，这怪物又回到了生物类的范畴了。 这也方便了程萧使出这最后的一击，说实话，这马脸怪要真是能量生物的话，他现在这一击说不定无法生效。 就见程萧他双手紧握雾邪剑并高高举起，其身上也开始不住的朝外散发着灵压，这灵压还定住了原本还想要转身逃跑的怪物，与此同时，他的剑尖上开始出现一缕缕黑色的火焰。 那些黑火随着他对外灵压的加大开始不断增多，并逐渐从剑尖覆盖到了剑身，甚至逐渐燃烧到了他的那双手上。 好在他并不是想要自裁，所以在剑身上的黑火即将烧到手肘时，他一个朝前大垮步，右脚带动着腰力猛的朝着那马脸怪挥出一记空斩。 那剑上的火焰也如液体般被他泼洒出去，在了脱离剑身后猛的开始膨胀，并在灵力加持下逐渐形成一道巨大的，犹如黑色月牙般的剑气。 “月，月牙天冲？这也能用出来的吗？”脑虫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那巨大的黑色月牙在将地面犁出一道平整的凹陷后，很是轻易的就切开了马脸怪的身体，并重新化为了液体状的火焰渗透进了它的体内。 最终自内而外的，怪物的身体在黑火的作用开始不断的燃烧并膨胀，其身躯也膨胀到顶点之后，缓缓化作灰烬飘落并消散开来。 在未知生命体被程萧一击解决后，经过了一阵精神冲击的脑虫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本来想着过去看看程萧到底是怎么变身的，结果那家伙不知何时又消失了。 好在他早就留了一手，原本出现在他面前的表格消失，并随之变成了一副雷达的图案，只不过雷达上面显示的程萧此刻的方位，居然又回到了这个世界的神所呆着的那个医院了。 …… 医院三楼，黑衣青年或者说黑神此时所暂住的病房内，程萧们此刻又一次被拉回了这里。 当然，之所以会说是程萧们，是因为此刻的房间内有着两个他！ 其中站着的那个，是身穿着‘死霸装’，此刻手里还拿着‘斩魄刀’的‘死神化’程萧。 而另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则是胸口还是有着大洞，且依旧还在往外渗着血的普通人程萧。 当然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倒也很符合死神能力体系的设定，既灵体与rou体是两种不同的存在。 “借由灵子去聚合成的强大灵体吗？” 黑神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此刻体内还充盈着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灵压的死神程萧呢喃自语道。 而本来对自己突然回到这里还有些懵的程萧，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他又被那家伙给拉回来了，下意识的，他举起了斩魄刀，结果刀还没握紧，他的身体居然先一步开始消散！ “你的…死神化，是因为我的力量而被催生出来的，可我并没有说过要把力量借给你这个非人类！” 在祂的轻描淡写中，程萧不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那已经散去的斩魄刀，还有自己那逐渐消散的手臂，身体。 此刻那种他以为的获得了强大力量后消失的恐惧，又一次开始涌上了他的心头。现在他也终于想起并相信了那颗头颅所说的话，眼前这个家伙的确是个神。 可问题是，属于祂的力量不是亚极陀之力吗，他不是已经还回去了吗？ 灵体快速消散下，他与自己的那具rou体一样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甚至此刻他还能与那具即将彻底死去的尸体双目相对，二人是面面相觑。 死神状态的消散很快就要蔓延到了他的胸口，他也即将要灵魂与rou体彻底死去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眼睛的余光瞄到了躺在他rou体旁的那条亚极陀腰带。 那条腰带此刻还是静静的躺在那一旁的地上，似乎侧面验证了它真的不是黑神想收回去的力量。 见状，程萧费劲最后一丝气力，向着正朝窗外看着风景的黑神，问出了他最后的一个问题。 “亚极陀之力，真的不是你的力量吗？” “不是。我说的力量是埋藏在你体内各处的灵石碎片！” 听到黑神肯定的回答不是后，他没有仔细听那后面的话，而是不再抵抗着力量的流失，转而自己先一步解除了死神化状态。 在他灵体彻底消失的瞬间，他自己的灵魂也跟着回到了他原本的身体上，而他那具身体也瞬间恢复了些许生命力，但同时，那可怖伤口所带来的各种痛苦，疲惫也再一次压向了他。 他在瞬间便再次陷入了那种濒死的状态，就连控制身体的力量也被猛的削去了一大半，好在，那些剩余的力量依旧能让他够到旁边的那条，在十几分钟前才被自己丢掉的腰带。 他努力扯过那红黑色的腰带准备合在自己身上，想要靠那力量再救自己一回，可这时，他回光返照的时间，到了！ 眨眼的功夫，他身上的生机便随着手臂无力掉落而迅速消失，眼中那对于生的渴望的光，也逐渐黯淡，消散。 而作为房间内唯一能帮他一把的黑神，却很是冷漠的没有多看他一眼。 不过这也正常，对于这个世界的造物主黑神来说，程萧这种非本世界且还非人类，甚至也非自己造物的玩意，实在是没有什么是祂必须去救的必要，即便他是… 就在祂准备从那具尸体中提取出自己的力量，也就是那些灵石碎片时，祂房间的门又一次被人敲响，并拉开了。 门被敲击时祂便得知了门外的人是三云小姐，祂本想无视那个人，然后继续拿回力量，可不知为何祂并不想让她看到房间里的尸体。 在思索了一番后，祂没有继续提取力量，而是随手就将尸体给传送了出去！随后黑神一脸淡然的看着那个脸色瞬间从惊讶变为恐惧的三云小姐，没有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