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马特
地狱厨房，这是一个位于曼哈顿西区，一个黑帮云集的地方，也正因如此，几乎每到晚上，这里的的小巷就几乎不会有人经过 但就在今天，这个位于奥林匹斯竞赛馆外部的漆黑小巷中，却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肖诚与白灵。 此时的两人周围的空间也停止了扭曲，但奇怪的是，只是进行了一次远距离闪烁，外加之前的共情时的时间回溯，可白灵却一副耗费过量魔力的模样，而缺失魔力的她也只能回到戒指中，再次恢复魔力后才能出来。 不过在她走之前，还是施加了魔法，让肖诚逐渐清醒过来，顺便也让可能路过的人忽略他的存在，最后好好看了他一样才安心离开，所以肖诚现在也算还安全。但今天小巷着实是有点热闹。 现在都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白灵才刚走没多久，这寂静的小巷子里又出来一个人，是正对着肖诚躺倒的对面的台阶上面，台阶连接着旁边建筑，似乎是这个奥林匹斯竞赛馆的后门，此刻后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手提大袋提包的男人。 这个男人手里提着着一大袋东西，正是这次拳击比赛冠军所得的奖金，这也是他这个已经42岁，身体过了巅峰期的拳击手，所能拿到的荣耀与肯定，但此刻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惊喜与快乐。 毕竟这里是地狱厨房，即便黑帮无法插手到比赛的公正性，但他们能插手到比赛的选手上，让他们给自己的地下赌场，做后手。 而且这个地下赌场的负责人，或者说黑帮老大法伦，就在比赛开始前提醒过自己，为了自己儿子好，最后输掉这次比赛，还说之前和他这个‘老人’对打过的拳手，都是他安排好的，就是要现在爆冷门，好输掉，自己在地下赌场赚上一把！ 很明显杰克并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他一开始也认命了，准备让眼前这个弱于自己的对手一个TKO结束比赛。 可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场下，大喊着让自己站起来时，他想到了约定，并毅然站起来，以三记绝杀结果对手，此刻他也很淡然，他决定去面对这一切！ 就好像大部分人总会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一种如同未卜先知般的预感，很明显，眼前这位久经沙场的拳击手也有这种预感，但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拿到这个冠军会有什么下场了，现在他只求他们不伤害自己的儿子。 很明显眼前的情况也不出他所料，此刻的后巷又开过来一辆黑车，随后从黑车的后座上窜出来三个混混模样的打手，其中的两个跑过来熟练的抓起了杰克的肩膀并制住他，剩下一人负责正面殴打他。 而实际上，以这个拳击手的实力，除了眼前这个负责攻击的家伙，旁边两个混混一样的角色，他就能轻易的打倒，甚至打死他们，但他就这样默默被这几个人轮番殴打，打趴，直至被打死也没有还手，他怕自己还手后，自己已经瞎了眼的儿子，会被他们连带的伤害到。 所以他连反抗一下都没有，很是从容的接受这种，在后巷被他人殴打致死的结局，就连在他旁边正逐渐苏醒的肖诚，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生命的不舍，但不肖诚明白，为什么他不反击！ 那个打手在杰克的尸体上丢了一束意义不明的玫瑰后，便坐上车扬长而去，而事实证明了，今晚的这个巷子，是真的热闹，这黑车还没走，从巷子口的另一边又跑过来了一个人。 应该说跑过来了一个小孩，这小孩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边冲过来，随后蹲下一把抱住了身体正逐渐凉透的杰克，他一时间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我看不见你，爸爸。我看不见你。”小男孩颤抖的摸着他父亲的脸，感受着他那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 而此时小男孩也摸到了男人尸体上的那朵玫瑰花，注意到这花是凶手丢下的。一时之间无边的愤怒瞬间压垮了他，他紧紧攥着那朵玫瑰花，即便是手掌被刺出血液也紧紧握着。 那种愤怒，让已经苏醒的肖诚感觉到了，共情到了，这种与他所经历的相似的绝望，亲人的逝去的痛苦，让他苏醒了过来，身子也动了起来。 但没想到那个小男孩却先一步发现了肖诚：“是谁，谁在那哩？” 他大喊着，随后摆出一副还算标准的格斗的姿势，对准了正缓缓起身的肖诚，他刚刚突然听到了角落哩出现人的心跳声，接着是人呼吸声，才发觉就在这么近，在三米远的他的旁边。 这让马特吓了一跳，要知道自从他眼睛瞎了，第一次有人能靠的如此近后，才被他发现！ 一时之间他被这种未知吓了一跳，但一想到他父亲刚刚才死，而肖诚就隐藏在旁边，在怒火的驱使只下他第一次抛弃了理智，想也不想就一拳就打向肖诚，打向这个可能是凶手的肚子上。 在这如同成年男子的全力一击，被一个才12岁的小孩打出来时，肖诚感觉还挺惊讶的，毕竟身材摆在那，没发育还没完全的他就能一击打出这种力道，那以后可还了得。 但更惊讶的明显是小马特，当他这一拳击打在肖诚的腹部，肖诚身上白色衣物很正常的被拳头压下去，但紧接着，马特就发现自己的力量打不进去肖诚的身上，或者说是被吸收了？ 这让他愣了一下，但随后他又一拳挥了过去，而这次他终于‘看’到了！ 他那双因为化学药剂而被变瞎的眼睛，虽然让他再也看不清楚这个世界，但相应而来的变异也让他能用另一种角度观察世界。 他的脑海中有一套由其他四种高度发达，异化的感官所形成的3D空间，让他能看到周围的一切，也能看到自己的拳头，那击打出来的力，连在肖诚体表震荡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就突兀的消失了！ “这是什么？”他的手能很敏锐的感觉不对，可下一刻，如同两倍成人全力一击的力道便打在他的手臂上，这一下直接将他打飞出，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这个？可能是谁给的礼物吧？”肖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地上逐渐凉透的，杰克默多克的尸体旁边，并缓缓举起了双手合了起来，完全不理会刚刚被反弹力量打翻的马特的阻止声。 “你想要干什么！别碰我爸爸！”马特大喊的想爬过来，但他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在身体受到那种程度的攻击后，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恢复过来。 “别担心，我并不会对一具尸体做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一件事！” “好奇什么？” “为什么你的父亲，没有一丁点反抗的迹象呢，以他的身材与肌rou量，再加上那些肌rou的损伤程度，想必是经过了强烈的训练的，他能轻易的打伤那几个家伙，再不济也能逃掉，可为什么不跑呢？” 说着肖诚闭上了眼镜，他学着白灵那样，开始仔细感知起眼前这个才死去没多久的男人，想要搞清楚他之前到底在想什么？ 下一刻，仅有的或者说残存的情感像是找到宣泄口般，开始停止消散并不断涌进肖诚的脑海中，一时之间他的脑海里只剩下杰克那对于自己儿子，那nongnong的不舍与悲伤。 但这些并不能让肖诚明白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有些执拗的他便直接挥起手臂，而周围的风随着他手臂挥动间魔力的波动，开始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般，围着他不断旋转起来，在片刻后它们知道了肖诚想要了解什么，便快速的散开去寻找所谓的真相。 “你难道...能cao控风？”这时还躺在地上的马特却开口了，他问出这句话，就好像他看到了肖诚周围风一样。 “哦？你看得到？”这引起了肖诚的好奇，难道眼前的这个小孩还有着魔法的潜能，毕竟归根结底和风对话也算是一种魔法，不过之前方明曾经说过，这是一种天生的能力，甚至发展起来后他自己还能和万物进行沟通，虽然现在就只能和风说话而已。 “对，我…看到了！” “小孩子说谎可不好！”肖诚突然强调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你墨镜下的眼睛，从刚刚到现在一次也没转过，你应该不是用眼睛看到的吧？”虽然语气是猜测，但肖诚脸上表情，在肯定自己猜对了！ “那我猜是感知吧？亦或者说是发达的感官？在你的脑海中重现出了画面，所以你才能反应过来，才能‘看到’风！” 今天的给马特的惊讶可谓是一波接一波，还没等他回答，肖诚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能闻到气味！”说着他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团无名火焰便突兀的在他手指上燃烧起来，随后刺鼻的气味与烟在空气中飘动所引起的震动，再通过他的强大的反射神经，瞬间在马特脑中组成一副3D画面。 这让马特‘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食指居然燃烧了起来！ “你的食指！” “没错，我的食指燃烧起来了，看来我猜的没错，你连温度的变化都可以感觉到，那要是这样呢？” 说话间着他右手一甩，下一刻强烈的火光瞬间爆发消散，可紧接而来的确实一阵高频的音波攻击。 这种攻击如果对正常人来说是还能勉强忍受住的噪音，对于眼前的小马特来说，却如同晴天霹雳，连续的白日响雷般的存在，在强大的音波瞬间压垮了他的身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摊倒了下去。 好在肖诚及时停下攻击，要不然他多半会被直接震晕过去，但看到马特那副不堪重负的模样，肖诚有了点气不打一处来。 “站起来，你给我站起来，拥有这种力量的你不应该就这样躺下去，你给我站起来！”不经意间，肖诚将此刻自己的情绪，给共情了出去。 这带有对过去自己悔恨的语气的话，成功给原本正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的马特带来了些许力量，他挣扎着爬了起来。 似乎他共情到了肖诚现在的情绪！ “这就是她的力量吗？”肖诚呢喃了一句，在马特彻底起身后正色说道：“看来你没有失去视觉，相反你更依赖视觉了！” 虽然这句话好像有些嘲讽的意味，但刚刚的共情后，小马特反而觉得眼前这个人是想教自己什么，而不是单纯的想嘲弄自己，所以他也没反驳什么。 在看到自己的话没气到马特后，肖诚摇了摇头笑道：“既然你的其他感官加强了，那为什么不单一的去使用一种感觉呢？既然你的皮肤能感觉到空气的震动、温度、甚至于烟雾的飘动，为什么还需要去‘看’呢？” 说着他便朝马特冲了过去，准备攻击他，而马特此刻脑海中的3D场景，也呈现出肖诚的身体轮廓，他正以极其可怕的，接近音速的速度攻向了马特。 就在他的拳头即将打在自己脑袋上时，马特超强的感知还是先一步反应过来了，他正要cao控身子躲避攻击再找机会反击时，那高频的音波又出现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也让他脑中构建的3D场景出现模糊。 而这次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成功扰乱了他的感知，而肖诚的攻击也就很简单的越过马特的双手，一个手指头就敲在他的额头上。 这一下借助魔法的力量，直接敲得他整个人都顿住，身体僵立不能动弹了。 “如果你只是这样，将来要怎么去保护你爱的人，你想要和你父亲一样，有能力却无法保护，再次出现这种连杀人凶手坐的什么车，自己都看不到的结果吗！” 面对着肖诚的震喝声，马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很想反驳什么，但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也刚刚经历了一场离别，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正共情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想教会自己一些东西一样，可能这就是他对于自己之前无能为力的表现，进行的发泄的途径吧。 “你感觉到这种痛苦了吗！”而通过共情能力，马特很好的感觉到了肖诚现在的痛苦了。 “那记住这种痛苦，然后听接下来的每一句话，给我照做！” 说着肖诚再次抬起手并一指敲了下去：“先关闭你的视觉！” 这人马特楞了一下，他早就看不见了，他大喊着：“我做不到！我早就瞎了，我怎么做到去再瞎一次！” “你还记得你那个时候的感觉吗，在瞎的时候，自己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你那个时候什么感觉，就去记住当时的那种感觉，然后去关闭你的视觉！” 说着肖诚分享过去自己共情的能力，让他去回忆，cao控那种感觉！ 而马特也努力思考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几秒后，他也正如当初一样，再次‘瞎’掉了，或者说，关闭掉了脑海中自己一直用来‘观察’世界的3D图形！ “关闭你的嗅觉！” 随着肖诚的低语，真正的第一次陷入黑暗中的他，也失去了那种能闻到周围一切气体，味道的能力。 “关闭你的味觉！” 在嗅觉消失的前提下，味觉的消失也变的更加容易，但马特此刻却开始感觉自己陷入一片深邃的深渊沼泽之中。 此刻唯一剩下的触觉与听觉，也不能让他的大脑停止胡思乱想，他感觉自己在渐渐掉落到虚空之中。 “关闭你的听觉，放大你唯一剩下的感觉，你的触觉，再用它，去感知，观察这个世界！” 但是只有虚无，黑暗，这是马特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东西，不对，他已经感觉不到黑暗了，他开始觉得属于自己身体的部分，正在逐渐的消失，他自己似乎也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跟他的父亲一样！ 但就在他即将要彻底消失，彻底迷失自我的那瞬间，一种莫大的恐惧突然压住了他，这种源自于身体内部的，那是远古的祖先埋藏在基因中的，面对于高级生物时所产生的极大恐惧。 但这恐惧奇迹般的，让他如同雷达般发出了出动，他的触觉突然察觉到了自身的存在，随后有如顿悟般，那空气的震动，周围巷子中雨水泛起的涟漪，甚至远处街道上来往车辆间产生的地面震动，一切的一切再次朝他涌过来，而周围这一切他再次感觉到了，就好像他又能看到一样！ 即便这次没有所谓的脑内3D场景，但以他为中心方圆一公里内的一切，第一次以空气震动的方式被他所认识。 而当他放回感知后，突然感觉有人在推动自己的肩膀，摇晃着自己的身体，随后在那种奇特感觉中，没有声音却震动了口气的语言被他感知到，并翻译过来了！ “马特！你没事吧？没受伤吧？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这连续的追问打破的马特那奇特的感知，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关心自己，而下一刻他的其他四感也同时回归，脑海中的3D画面也以更清晰精致的状态呈现出来，而画面中，他的眼前，正是他的父亲！ 不管是嗅觉！听觉！触觉亦或是味觉都无一不在告诉自己，他的父亲复活过来了！可这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和杰克拥抱在一起的马特此刻却疑惑了起来，而且他怎么不见了！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这算是我给你的一个小礼物吧！期我们的下次再见了，小马特，对了，我叫肖诚！走了...” 在极远处，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三公里远的肖诚在低声说出这句话时，三公里外，已经自主学会屏蔽杂音，并不断搜索他声音的马特也同时接收到了这句话，他不由得的哭笑了起来。